第31章 小心谨慎的生日

heyfei,howareyounick’sbirthdayisingsoon,andi’mthinkingabouthavinga□□allbirthdaypartyforhiurdayafternooni’oomanypeopleonlymybrother’sfamilyandanotherfriendnothingfancyjustsoplay,andacakeitrynottopreparemeals,justtomakethingseasiereveryparentisworkingfromhomethesedaysletmeknowifyouwouldliketoetotallyfineifyoudon’tfeelfortable

        一大早，李菲便收到了来自jill的短信。短信中提到的nick是jill的儿子，和顺顺同属一个班级，也是顺顺最要好的朋友。

        这件事如果放在平时，毫无疑问，李菲肯定不用想就答应了。可是今年，情况有点特殊。要不要去呢？

        趁着顺顺上网课的时间，李菲打算先和欧阳商量一番。

        “嗨，nick的妈刚才给我发短信，说下礼拜六是nick的生日趴，问我要不要带顺顺去。就在他们家后院，算上我们一共4家人。据说全部都是在家上班的。”来到书房后，李菲开门见山地说道。不得不说，nick的母亲也算细心了，不但把事情讲得明白，就连大人们都在家上班这样的细节都交待得清清楚楚，以便最大程度消除大家的顾虑。

        “呃……那就去呗。”没思考太久，欧阳便同意了。

        “哟，这么快就同意啦？”

        “你不是说在她们家后院么？室外还好吧，大不了戴上口罩。”

        “也不可能一直戴着口罩啊，吃蛋糕的时候肯定要摘的。”李菲突然想起来这一点，肯定补充细节。

        “摘就摘吧，总不能不让他吃啊。”

        欧阳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明显出乎李菲的意料，不由得问道：“你不怕病毒传播啦？”

        “不然呢？”欧阳立即反问，“他整天在家吵着要nick一起玩，你挡得住？”

        “不是挡到现在了么？”李菲的反应也很快，“所以我才现在跟你讨论啊，这不他还不知道这事么？”

        “哎呀算了，见谁不是见？”欧阳摆摆手，显得很豁达，“到时候你看情况再判断呗，不行就马上拉回来。”

        what？李菲顿时瞪大了眼睛。敢情还是推我出去时刻准备当坏人啊？

        ……

        知道可以参加好朋友nick的birthdayparty，顺顺有多高兴自然是不必说了，当下就来到自己的玩具架子面前，琢磨着要挑选一个作为礼物送给对方。

        是挑选自己最心爱的玩具？还是挑选一个自己最不喜欢的？怀着好奇，李菲饶有兴致地观察起来。

        前一个问题很快就揭晓了答案，因为顺顺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掠过了自己最喜欢的那部分。

        “顺顺，你想送恐龙赛车给nick吗？”李菲指着顺顺最近的心头宠问道。

        “no！iwanttokeepit…please”顺顺听了顿时着急了，双手按在玩具盒子上，似乎是担心李菲会把恐龙赛车玩具拿走。

        “我不拿走，顺顺。”李菲哭笑不得地安慰着，“我的意思是，需不需要我再买一套一模一样的送给nick？”

        “oh……”李菲的话让顺顺立刻放下了心，身体也放松了许多。想了想，顺顺摇着头回答道：“no,hedoesn’tlikeit”

        居然是这个理由？李菲一愣，心下倒是奇怪这个年龄的小男孩会有不喜欢赛车和恐龙的？不过既然顺顺这么说，姑且相信吧。

        “那你准备给nick送什么呢？他喜欢什么？”李菲启发式地问道。

        “嗯……idon’tknow我不知道送什么。”想了半天，顺顺突然对着自己的玩具皱起了眉头。

        是啊，两人都有好几个月没见了，谁知道对方现在对什么感兴趣呢？顺顺这个回答倒是十分诚实。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都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又怎么知道对方不喜欢恐龙赛车呢？李菲心中暗自好笑，恐怕还是不舍得的因素居多吧？

        “要不这样，我先帮你问问nick的妈妈nick喜欢什么，然后我们一起去网上挑一个，好不好？”李菲建议道。

        “好。”

        李菲问的直接，jill的回复同样也很快：家里玩具够多了，不如买一套篮球运动服，特小号。

        “直来直往真是方便啊……”晚上，李菲一边用手机搜索着，一边感叹着。

        既然答应了让顺顺来挑选，李菲当然不会自作主张下单。但相应的，她也不打算让顺顺从那么多眼花缭乱的服装中做决定。自己先挑选出一部分合适的，再让顺顺从中做一个最后决定，是最好的安排。一来是不想顺顺看太久电脑屏幕，二来也是为了控制一下价格。别怪她势利，只是礼物的价格本身也是约定俗成的。如果买得太贵了，就算她不心疼，也会给对方造成压力。收到那么贵重的礼物，等顺顺生日的时候岂不是也得买一个贵重的回赠？所以，按规矩办事是最合适的。

        “什么方便？”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欧阳傻了眼。

        “哦，我在给nick挑礼物呢。白天的时候顺顺不是决定不下来么？我就索性发短信问了nick的妈，她直接了当地回答我别买玩具，她儿子正好缺一套篮球运动服。”

        这一解释，欧阳立刻明白了李菲嘴里的直来直往的含义。

        “国情不同呗，西方人本来就直接一点。”欧阳随意地回应道，“不过现在国内的年轻人应该也比老一辈的要表达直接了吧？”

        “国内的年轻人？”李菲立即抓住了欧阳话语中的某几个关键字，“那你呢？”

        “我？”欧阳莫名地看着李菲，“中年油腻大叔呗。”说罢还厚脸皮地捏了捏自己不再健硕的腹部。

        眼见李菲张开嘴似乎要说什么，欧阳又立刻补充道：“你永远年轻，啊。forever21！”

        forever21是美国一个非常著名的女装品牌。从名称便可以看出，该品牌主要针对的便是年轻人。当然，这个曾经火爆异常的品牌，已经于去年申请了破产保护。

        “你是暗示我像forever21那样已经被时代所淘汰了吗？”李菲故意挑刺。

        “啊？”欧阳一愣，心道怎么自己忘了这茬了，赶忙补救，“这哪儿能呢？我是说你永远年轻得像21岁的时候，和那个破牌子一点关系都没有。纯属巧合，啊。”

        “切，得了吧……我21岁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和哪个女人鬼混呢。”李菲毫不留情地揭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欧阳义正言辞地否定着。这可是送命题啊！

        “一切皆有可能。”既然欧阳借用了服装品牌，李菲也不介意套用一句广告词来作为回复，“要不然，你倒是说说你那会儿干啥了？”上扬的嘴角，标志性的歪着头，眼神中尽是调皮。

        “时间隔得太久，早记不清了。”欧阳嘿嘿一笑，也搬出了自己死皮赖脸的特色，打算直接糊弄过去。

        “切，懒得理你。”知道这本来就是一个注定得不到答案的问题，李菲也不愿多费口舌，索性摆了摆手，“我还是安心挑礼物吧。”

        担心归担心，其实当李菲正式应下了这个邀请之后，她的心里也不免有些期待。疫情下的生日聚会，到底会怎么过？顺顺的生日就在秋天，她正好可以打个前站，先摸摸底。

        这可不是什么瞎操心。还记得，当初3月份突然颁布居家令的时候，除了各种超市缺货、民众疯狂囤货的新闻，就是关于孩子过生日的讨论了。过生日要办party，邀请好朋友们一起来庆祝，在美国似乎是一个传统，甚至还是一个巨大的产业。然而，面对居家令，再大的产业也只能说停就停。

        于是，孩子生日怎么过，成了家长们，尤其是孩子生日马上就要到来的家长们的热议话题。毫不夸张地说，那段时间里，李菲几乎每隔一两天就会在facebook上看到求助生日如何安排的发帖。

        有询问的，自然就有回答的。出于好奇，李菲还曾经花了时间阅读其他父母的回答。其实答案不外乎这么几个：

        要么，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告诉孩子今年的生日没法办聚会了，只能家里自己庆祝，希望得到孩子的理解。

        要么，就是发动周围邻居、或者亲朋好友的力量，在家门口远远地打一个招呼，就当是庆祝过了。

        而此情此景，也催生了一种新型的庆祝方式：车队庆祝。

        具体操作如下：在facebook的妈妈群里，由孩子母亲率先发布一条孩子生日的信息。大致便是某日是我家宝贝xxx某岁生日，希望有空的妈妈们能到时开车来捧个场。具体碰头时间为下午x点，在某街和某街的交叉口。

        出于好奇，也算是为了自己所在的社区出一份力，3月份刚宅家那会儿，李菲也曾经报名参加过一次，还捎带上了顺顺。

        李菲还记得，当她按照帖子中的时间来到碰头地点的时候，路边已经聚集了不少车辆，各个打着双闪。其中还不乏车上绑着气球，或者贴着happybirthday字样的。让李菲当时十分汗颜自己啥装饰都没有的裸车。

        再仔细一瞧，李菲又觉得十分好笑。尽管大家都只是坐在驾驶座上，但明显到场的妈妈们都盛装打扮了一番，可谓各个花枝招展。

        看来，这也不失为一个出门的好理由啊。李菲笑了笑，再次为自己的t恤牛仔裤感到汗颜，只觉得自己在这群人中有些格格不入。

        再过了几分钟，李菲就发现不对了——警车来了！

        什么情况？李菲看着两辆闪耀着红蓝色灯光的警车，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虽说是有一些聚众的意思，可大家都没下车，谈不上违反规定吧？没人按喇叭，自然也谈不上扰民。再来这条街上也没有任何不准路边停车的标志，这警车突然过来是几个意思？还来了两辆？

        李菲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两辆靠近的警车，心里不停地泛着嘀咕。自己这趟出来还带上了顺顺，不会被警察开什么罚单吧？虽说自己不认为有违反什么规定，可谁知道呢？哪怕来到美国这么些年，自己也不敢打包票熟悉老美的所有规章制度啊。

        眼见警车越来越近，李菲更是手忙脚乱地翻出了口罩，顺便丢一个给顺顺：“顺顺，戴好口罩。”笑话，万一警察真的敲自己的车窗咋办？好歹先做好防护。

        事实证明，李菲显然是多虑了，因为警察根本没有来敲车窗的意思。事实上，两辆警车此次出行的任务和李菲的任务几乎完全相同。

        只见两辆警车都打起了双闪后，其中一辆警车在路边停了下来，大概是准备压轴。而另一辆则顺着车队停靠的方向继续徐徐向前，一边还从车窗探出手来，挥动着手臂示意大家跟上。

        神马情况？警车开道？李菲愣了愣。拿到驾照这么些年，自己还从来没享受过警车开道的感觉呢。

        这一次，李菲终于没有猜错。在警车的身后，大家一个个都行动起来，小心翼翼地跟着，朝着目的地驶去。

        这是一栋浅黄色外漆的一层小屋，门口有一片算不上大、但精心修剪过的草坪，看上去特别平整。至于李菲为什么知道这就是目的地？很简单，因为小寿星已经在妈妈的陪伴下站在草坪上等着啦！

        滴滴……率先经过的警车按响了特有的大喇叭。随即，只见驾驶座位的警察左手拿着一块牌子伸出车窗外，嘴里大喊了一声happybirthday。那个大音量，让李菲不由得想问到底是这哥们原本就嗓门大，还是这些年当警察被警笛吵得耳朵都背了？

        在警车的带头下，剩下的车队以缓慢的速度陆续从这家人门口经过，每一个司机在路过时都朝着小寿星挥手，并响亮地喊出了happybirthday。有的也准备了一块牌子挥动着。

        哎……可惜了自己没想到这些准备工作啊，李菲再一次汗颜自己的两手空空。好在自己虽然没有特别的装饰，但是有顺顺啊！或许可以补救一下。

        “顺顺，呆会儿轮到我们的时候，你要大声喊一个happybirthday哦。”李菲从车内后视镜里看着顺顺叮嘱道。

        “when？”

        “到时候我会提醒你的。”

        “okay!”对今天的旅程充满新鲜感的顺顺一口答应了。

        ……

        “顺顺，yourturn。”李菲提醒道。

        接到指令的顺顺立刻扯开嗓门：“happybirthdayyyyy！”

        我去……李菲差点被吓得一哆嗦。好在她及时调整了心态，立刻笑着看向窗外，也大声喊道：“happybirthday!”

        作为整个车队里唯一的孩子，顺顺立刻吸引了小寿星的目光。只见对方顿时激动地用手指着顺顺，扭过头对着她的妈妈说了些什么，随即大声地回答道：“thankyou!”

        “好玩吗？”回家的路上，李菲问道。

        “yes！”顺顺立刻笑嘻嘻地回答道，“whenit’smybirthday”

        “嗯……你的生日还早呢。如果到时候还有病毒的话，我也帮你弄一个车队，怎么样？”

        还有半年的时间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话说这警察也够闲的啊，还管小朋友过生日？还好只是闪灯、没有鸣笛，不然多让人误会……回家的一路上，李菲的思绪不停翻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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