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对峙
“没人敢说？”顾澄野又问。她也烦了，打算向刚才那样上手去抓，好强迫她们道歉。
厕所的门突然发出“吱呀”一声，两个女生探出脑袋，就看见顾澄野抓着人领口，其他人都缩到地上的震撼场面。
“打扰了打扰了！”那几个女生又光速的把门关上。
顾澄野把那个女生的领口松开，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她把地上的小可怜拉起来。
女生头低低的，根本不敢抬起来。顾澄野只是拉着她出去，走的时候还用眼神剜了一眼其余女生。
“我们……去哪儿？”被顾澄野拉着走的女生声音颤抖，细若蚊吟。走廊风还算大，几乎吹散了她的话。
“医务室。”顾澄野简单明了地说。
接着就是一路的寂静。
顾澄野其实有点头大，她就没怎么去过医务室，她现在都不知道医务室的老师下班了没有。
要是下班了，她还得带着这姑娘请假出去一趟。
一想到请假，她摸了摸口袋，除了一部手机，什么都没有。
“完蛋，请假条扔厕所了。”她骂了一声，也懒得回去再拿了。
赶去医务室的时候，那个老师正打算下班。看见她们来还皱了皱眉。
“不好意思啊老师。”顾澄野笑着道歉，一脸欠兮兮的样子，眼睛里就挂着“我下次还这样”的字眼。
她把小可怜推前面，老师坐在桌前，刚好看见女生的惨状。
“这脸怎么肿成这样了？”老师让女生走进一点，把人头发撩开仔细看。
“被打的呗。”顾澄野耸肩。
“你打的？”老师眯眼，转过来上下打量顾澄野。
那个女生赶紧说：“不是……”
“老师啊，讲道理啊。谁会那么好心，把别人打成这样了还给她送医务室去。”顾澄野撇撇嘴。
她希望老师赶紧看完她好赶紧回教室，她数学作业还没写完呢，明天要是晚教那个数学课代表又要背后嚼她舌根子。
老师想想也觉得是，跟顾澄野说：“那你先回去吧。”
“得咧。”顾澄野正想这样，回头跟那女孩子说：“你就这儿乖乖的，我是顾澄野，八年十班的。以后有事情去那里找我。”
还没等女生说话，顾澄野就溜出去了。
晚自习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下课。
顾澄野掐着表看时间，刚才在厕所浪费了她不少时间，请假条也丢了。
她懒得去找教导主任再签一次，算了，明天带个风力搭一点的小风扇将就吹吧。
等她从楼梯走上来后，发现自己班里又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直接从前门光明正大走进去，发现全班人都看着自己。
“干什么？”顾澄野感觉他们很莫名其妙。
等她回了位置上之后，离她近的人都凑过来。
吴钩月满脸担忧，把顾澄野手臂抓起来看了好几眼，又换了只手臂继续看。
“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啊？”
顾澄野一脸疑惑，打个哈哈说：“怎么可能有人伤的到我。”
她可是从小在各种武学高手的熏陶下成长，什么刘大爷家那个跆拳道黑带的外孙，隔壁当过兵的陈小哥啊，在他们的带领下，顾澄野从小就是一街霸王。只有她抢别人棒棒糖的份儿。
“刚才年段长过来了一下，说你打架斗殴。要来抓你呢，结果你人不在。”
“然后呢？”顾澄野问。
“什么然后啊！她看起来很生气，你明天完蛋了。”有人插嘴一句。
“你怎么把四班的那个班花给打了？听说她家还蛮有钱的。”
“哦，”顾澄野开了笔盖，继续想她的数学作业，慢悠悠来一句，“她还是班花啊？那我这长相岂不得是个世首美啊。”
她搞不明白了，就那个女的头上那几绰看起来营养不良的黄发，哪里好看了。四班是不是女生都死绝了，才让她给混了个班花。
“那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她家蛮有钱的。”吴钩月也真是服了顾澄野这个笨蛋脑子。
“我家也不穷啊，看不起谁。”顾澄野撇嘴。
“我怕她爸搞你，到时候你就惨了。”吴钩月拍她脑袋。
顾澄野吃痛捂住脑袋，叫道：“别拍了，再拍就傻了。”
“你本来就傻傻的，”吴钩月还是给她揉了揉脑袋，又问，“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跟她打起来了。”
“我没跟她打，我那是单方面完虐她。”
“别扯这些。”
顾澄野把笔一扔，把故事的起因经过结果都说了一遍，听的众人脸上都挂着愤恨。
“那个女的怎么这样啊，贱死了。”
“活该被打，阿野你刚才就不应该跑那么快，要让那群女的都道歉一遍。”
顾澄野叹了口气，她要是不跑快点，她现在就已经被年段长抓了，怎么可能还能回来在这里给他们讲故事。
第二天，如吴钩月所言。年段长来势汹汹，早读没几分钟就把顾澄野叫出去了。
连她们班那个天天早读翘班的班主任这下子都沉着脸站在门口和年段长嘀咕着什么。
顾澄野放下书，从书包里摸了个什么东西放口袋里。周围的人都用看壮士赴死的那种悲壮的眼神目送着她走出去。
反观本人，一脸的无所谓。
她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反正自己做的也没什么错。打压校园霸凌，人人有责。
顾澄野被带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昨天被打的那个四班班花站在哪里，旁边还有个衣着华丽，哭哭啼啼的妇人。其余几个女生也站在旁边，眼睛死死盯着进来的顾澄野，像只饿了好几天的狼。
“你们，怎么回事。说吧。”年段长坐回自己的座位，双手叠窝在一起，一副法官样儿。
顾澄野刚想开口，“原告方”的那个妇人就站起来，带着哭腔控诉道：“还能怎么回事啊，老师！你看看我家姑娘都被打成什么样儿了，脸都肿了一大片，你看看这个胳膊这个淤青，这像什么话啊！”
一段话跟机关枪一样，子弹全部都无情地飞向顾澄野那儿。
讲的好像昨天校园霸凌的是顾澄野，而她女儿是完完全全的受害者。
年段长皱了皱眉，听那妇女一阵乱骂：“你这姑娘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下手就那么重啊！跟条野狗一样见人就乱咬。我女儿也是惨啊，怎么就让这条疯狗给咬了！”
女人越骂越难听，甚至连“看你妈应该也是哪里来的野女人。”这种话都骂出来了。
家人是顾澄野的底线，她攥紧了拳头，瞪着她们。
“把你那张狗嘴给老子放干净点。”她说。
女人听到她回骂，也傻了。
“顾澄野，怎么跟长辈讲话的！”年段长也急了。
女人直接指着顾澄野的鼻子，说：“你刚才，你刚才说什么！”
“老子，让你，把你那张狗嘴，放干净点。”顾澄野又重复一遍，一字一顿，“不然连你一起打。”
那个四班的班花看见顾澄野这样讲，火也起来了，脱口一句：“狗娘养的小杂种……”
顾澄野一步飞速上前，挥了拳头直接往她脸上招呼，丝毫不留余力。
她挨了顾澄野这结结实实一圈，直接被抡倒在地上，还撞开了不少的东西，噼里啪啦倒了一地。
她的脸更肿了一些，像个猪头。碰一下就火辣辣的疼。
顾澄野还不痛快，抓着她领子还想在给她补几拳。
办公室其余的老师们都看傻了。虽然那妇人和女生骂的确实难听，但是顾澄野着实是凶残。
年段长也没见过这种这么野敢直接在办公室动手了，吓得水泼出去半杯。
“拉一下她啊！”
其余老师这才如梦方醒，手忙脚乱拉开顾澄野和那个女生。
“你再敢讲一句，我让你直着进来横着出去，再顺便体验一下icu一日游，我顾澄野说到做到。”她被拉开，眼神依旧凶戾，死死盯着那个女生。
以往都是男生打架这么凶，什么时候女生也这么可怕了。
四班班花更是吓得不敢再说话。
她方才讲那话也不过是因为以为这里老师多更何况旁边她妈妈还在这儿，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谁能想到顾澄野压根就不怕这些。
“顾澄野的家长叫来了没有。”年段长的太阳穴突突痛。
说曹操曹操就到。
走廊外高跟鞋声音清脆有节奏，顾澄野不用猜都知道是叶曼香。
“真是感谢。”叶曼香在门口和引路的学生道了谢，走进办公室。
红色细高跟，裁剪得体的黑色暗纹长旗袍。叶曼香的长相从小优越到大，哪怕芳龄四十依旧美艳动人。
她和方才那个满嘴骂街的泼妇人放在一起，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办公室的老师们都这样想。
“阿野。”她叫了一声，原本背对着她的顾澄野回头，通红的双眼看见叶曼香的那一刻马上就沁满了泪水。
叶曼香早上还在打扮着，顾谨禾今天回来，她要去接他。结果才挑好衣服就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说自家女儿在学校把人给打了。
叶曼香虽然天天出去打牌玩儿把顾澄野丢别人家管着，但好歹也是她女儿，心里门儿清。顾澄野根本不可能随便就出手打人，一定是那个女生先做出了什么惹怒了她的事情，她才动手的。
可现在，她看见顾澄野的泪眼，就已经怒火中烧。
顾澄野是她和顾谨禾唯一的孩子，打小就宠着爱着，没让小姑娘流过一点泪，感到一点委屈。
“阿野，过来。”叶曼香冷冷地说。
顾澄野以为叶曼香是因为她打了别人，所以很生气。走过去的时候呼吸都不敢用力，乖乖低着头站在她旁边。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叶曼香问。
那妇人就把自己的女儿从地上拉起来，叫道：“看看你家女儿把我姑娘打成什么样儿了。”
“我有眼睛，会自己看。我问的是，为什么会这样。”
妇人一噎，她其实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昨天女儿回来的时候脸上都肿着，脸上还挂着泪痕，问她也不愿意多说，只听她说自己被年段一个女生给打了。
她火气登时就上来了，第二天拉着女儿就往学校赶，要给自己的宝贝闺女讨个说法。
叶曼香见妇女哼哼唧唧不回答，冷笑一声又把目光转向那个女生。
“你说，”她声音冷的没有一点感情，“既然是我女儿打的你，那就说说，她为什么打你。”
“我怎么知道！她突然就冲出来把我们几个都打了。”那几个昨天惨遭顾澄野毒手的女生都跟着点头。
叶曼香缓了语气，问顾澄野：“阿野，怎么回事？”
顾澄野哽咽着，把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清楚。
大家的脸色变了又变。她们都认为七中的学生秩序好，不可能出现校园霸凌的事情。
几个女生脸色都冷了下来，四班班花还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校园霸凌的！”
她早上来的时候还去威胁了一下那个女生，要是敢说错话她就死定了。
叶曼香和其他的老师看着顾澄野慢悠悠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录音笔，按下了开关。
昨天她们在卫生间里说的话和掌掴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真相明明白白。
那几个女生脸色变得煞白。
顾澄野虽然平时看起来懒懒傻傻的，关键时候脑子还是清醒的很。
她昨天把录音转到录音笔里面，就是猜到了她们应该早上会去威胁那个女生不要说。
那她就不让那个女生说，直接上证据让她们无话可说。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顾澄野晃了晃录音笔，接着说，“我昨天送了那个女生去医务室。但是我忘记问她是几班的谁了。你们要是想知道，去医务室问问老师就好了。”
她笑的一脸张扬，眼里满是轻蔑。
“那，那你也不能下手这么重啊！还有你刚才那一拳……”妇人脸色也铁青着，但她还是干巴巴的找补。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我会教育我家阿野下次动手轻一点的，”叶曼香笑着，眼里却无一点歉意。
妇人说不出话来。
最后评判结果出来，几个校园霸凌当然女生情节严重，留校察看处理。而顾澄野因为下手太重，也口头警告一番。
这件事情或许就这么翻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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