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新生
从那次庙会回来了之后，余争就成了顾澄野梦里的常客。
“嘶，太要命了。”顾澄野睡醒后头疼欲裂。
她昨天睡得迷糊，就梦见余争搂着她的腰。他们在接吻，亲的昏天暗地难舍难分的。
才分开，余争突然就亲上了她的脖子。他亲的很用力，很有技巧，顾澄野被他亲的骨头都要酥了。
然后她就醒了。
然而现在还是深夜，她摸着黑，手指抚摸上刚才梦里余争亲咬她的地方。
她摸到了一个小小鼓鼓的包，泛着痒。
黑暗里，顾澄野蓦然瞪大双眼，她赶紧点开了小夜灯跑镜子前去看。
好家伙，一个硕大的肿包就贴着那儿。
一只蚊子“嗡嗡”地从她旁边飞过，主动宣告着它放下的错。
顾澄野怒火中烧，灵活一掌就将这只无法无天的蚊子送上了西天。
她又躺在床上，关灯前又看了一眼床头柜的日历。
明天，就是画着红圈的日子——开学日。
—
第二天早，因为那个肿包的折磨，顾澄野一个晚上没睡好觉，起床的时候戾气格外重。
她还特意挑了件白色高领毛衣穿。一是因为今天天气真的很冷，二是因为那个蚊子包昨天被她挠了一个晚上花露水差点嚯嚯掉一瓶之后，现在变得格外像真实的草莓印。
出门的时候，她看见了几天没见的余争。
他穿回了承德滨海一中那件土丑土丑的蓝色校服，顾澄野却十分怀念。
不过他今天没有带那条围巾，顾澄野皱了皱眉。
“怎么没带围巾啊，这么冷的天。”
余争下意识摸了摸脖子，随即解释说：“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掉地上了。我拿去干洗，还没拿回来。”
“哦。”顾澄野点了点头。
—
到了学校，才开始重新适应上课生活的学生们就被通知了天大噩耗。
下周一开始，他们要进行三天的开学考。
“蛙趣，我寒假作业还是昨天刚补完的。上学期的知识早就忘记了。”
“你还补完了，我后面写到崩溃干脆就摆烂好了。”
顾澄野有点庆幸，她寒假在余争的悉心教导下，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顾澄野了。
她，进化了！
顾澄野嘿嘿一笑。
她前桌那个小胖墩听见顾澄野笑，回头问：“野姐啊，要考试了你那么开心啊。”
“当然，这可是我咸鱼翻身秒杀你们的时候。哼哼。”顾澄野有些得意。
“你们就看我重登光荣榜，和余争肩并肩吧！”
大家都知道那个屠榜的余争，对顾澄野这种莫名自信都当一种玩笑话。
“榜一还是榜一，你同桌都差他好几十分，你和你同桌什么差距。”周围人都开玩笑说。
顾澄野也没把那些话放心里。
梁雨桐拍了拍她的肩膀：“和我肩并肩就行。”
—
下个礼拜，最后一科化学考试结束。
顾澄野神采飞扬地从考场出来。
余争这次和她同一个考场，跟在她后面去找自己的书包。
“我觉得我这次发挥超常，成绩肯定不错。”顾澄野得意洋洋。
余争好容易才从一堆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黑色书包里面找出了自己那只。
“是吗。这次卷子每科都挖了挺多坑的。”他漫不经心地说。
“不会吧。那化学第五题选什么？”
“a。”
顾澄野赶紧翻起自己的题目卷去看答案。
卷子上，第五题的括号里大大的写着个“b”。
这是顾澄野很有把握的一题，居然错了？不可能啊。
“有没有可能，是你做错了。”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a选项根本就无法反应。上课是不是没认真听。”余争甚至不用看卷子，他记得每一题的题目和答案。
—
梁雨桐从考场回来，才进教室就看见顾澄野蔫了吧唧倒在桌上。
她把书包放回自己的座位，凑近去问自己难过的同桌。
“怎么了？考个化学回来怎么难过成这样了。”
顾澄野何止是难过一科化学。
她在考场外很自信地把每一科都抓了几题选择题出来对了答案，最后只换来了余争的一句：“你九科和我对了二十五道题，你怎么只对了六道？”
从此自信小顾变得一振不起。
“学习好难，我明天就进厂拧螺丝。”
“那可不一定，我觉得你妈妈应该会让你去春阳街收租。”
—
隔了两三天，全新的热乎的光荣榜就已经被贴出来了。
顾澄野一点想看的念头都没有。
前面的那个小胖墩课间打水归来，马上就凑到顾澄野前面。
“野姐，不是说了要和余大佬肩并肩吗？我怎么在前十逛了一圈没看见你啊。”
顾澄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那你去倒十那儿看一眼，说不定就有我！”
“这次的光荣榜还升级了，多了什么学霸寄语，前五十的学霸都得写。我们一群人围在那儿看，都快要笑死了。”陈莹莹也从光荣榜转了一圈回来。
她这次因为感冒，发挥失常，只排了年段第八十多名，错过了在上面大肆留言的机会。
“余争大佬写的什么啊？”胖墩问。
“太经典了，建议你们自己去看。”陈莹莹卖了关子没说。
这下把顾澄野的好奇心都给激起来了。她知道梁雨桐写的是什么，因为那个句子还是昨天顾澄野帮她想的。
—
放学，顾澄野就拉着瞿唐站在了光荣榜前面。
“你不是说不看的吗！”瞿唐想吃饭的计划被顾澄野直接扼制。
“诶，急什么。看看学霸们的理智留言，有助于学业进步。”顾澄野才不管她抱怨。
第一名的余争，那张证件照上的帅脸和旁边的成绩一样光彩夺目。
这次的卷子如余争所说，坑挖的很多，连梁雨桐都踩了空，成绩跌了一些。
可余争依旧稳着那个成绩，不退反进。
这顾澄野可以理解，毕竟别人都是在学习的马拉松赛道里冲刺，自然容易掉坑里。那余争不一样，他是用飞的，除了平流层被飞机撞这种渺小的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没什么能阻挡他接近满分的步伐。
瞿唐也仰着头去看他的留言。
“希望……各位同学们和……出题老师都能够……继续努力。”
“嗯……”那猖狂的留言看得顾澄野一阵无语。
“其实，”瞿唐表情严肃，“阿野啊。要是我有那个成绩，我也这么说。”
这不是废话嘛！顾澄野咬牙一想，要是她有这个成绩，她肯定比余争更过分，她要直接在留言那儿从语文到化学每一科都给出卷老师□□个遍。出的太简单了，这算什么话！
“你快看看你的。”瞿唐催促。
顾澄野这才想起来，她还要看看她这次有没有英雄归来再登光荣榜。
从光荣榜的最后一名开始往上看，快划过七八十名了依旧没有顾澄野的名字。
她上个学期最好的一次成绩排名就差不多在这儿了。
“算了算了，不看了。八成没有我的。吃饭去吧。”顾澄野不愿意再看下去。
刚才嚷嚷着要吃饭的瞿唐这下不着急走了，她还在一个一个的搜寻。
“诶诶诶！”瞿唐抓住了那个名字。
她指了指第九十二名的地方，顾澄野的名字就挂在那里。
“我去……”顾澄野赶紧凑过去看。
“妈耶，我这次考这么好。这是头一次！”她看了好几眼，确认了是自己的名字没错之后她激动地把瞿唐抱在怀里蹦来蹦去。
—
余争和潭之铭去食堂吃饭，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光荣榜。
“你也挺牛的，写那么猖狂。不怕被人揍啊。”潭之铭饶有趣味地欣赏了一下余争的留言，点评了一句。
“想写就写了，没什么好怕的。”余争没在意那么多。
“你都不知道我们体队那群男的有多恨你。”
余争目光扫过一片光荣榜，最后停在了一个地方。
“恨我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他们。”
“可是他们认识你的好邻居啊。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那个天天黏着你的小姑娘魅力到底有多大啊。”
余争很直白地摇摇头，他从来不关心校园论坛和各种校园墙，怎么可能会知道校园风流人物是哪个谁和哪个谁。
潭之铭掰着手指给余争数：“单单上周吧，我们学校的全能墙平均一个晚上九条表白顾澄野的，气的管理员以为顾澄野是不是买水军了，还特意发了通告说要表白顾澄野的不许在墙上发，自己写情书去。”
“哦。”余争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音节。
“反正呢，你看看你，天时地利人和的……”
“那你喜欢顾澄野吗？”余争突然问。
潭之铭被噎了一下，马上摇头：“她不是我喜欢的款。”
接着他又痞笑着加上一句：“我喜欢她同桌那款。”
余争没说话，两人往食堂走。
—
早上，余争才到教室。
班里一群人围着在那儿聊天。
他们离余争的座位近，余争没要听的念头，却依旧听了个七七八八。
“我们班，要转个新人来啊。”
“听说还是个妹子。”
“我去，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来。长的好不好看啊。”
“今天应该就来了，听她们讲说手续已经办的差不多了。”
余争翻出本小说就安安静静地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
那些聊天的人注意到了余争，都开始和他搭话。
“余争啊，看什么呢？”
余争把书立起来，中英对译的王尔德《夜莺与玫瑰》，他正在读“西班牙公主的生日”一篇。
“我们聊我们的，就不要打扰人家看书了。”
“余大佬对这种事情才不关心呢。”
“我就没见他对什么事情关系过。”
“有啊，读书嘛。”
一群女生哄笑着。
余争没搭理她们。
等早读铃响了，她们就四散而去。
余争才翻开课本，李莉就带着个女生从门口略过。
她们从正门进来，李莉示意大家停一下。
“大家都先停一下。”
班里的同学都放下课本，去看李莉旁边那个女生。
“我去。长这么可爱。”
“这个妹子可以杀一杀隔壁那个瞿唐了。眼睛怎么长的，那么大。”
余争依旧低着头，他在心里默默地背英语单词，仿佛这些都和他没关系。
潭之铭也没什么感觉，他站着也在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这两个人和班里其他人的对比下显得格外不合众。
女生在黑板上写下了“谢雨彤”三个清秀大字。
她朝大家微微鞠了一躬，说：“大家好，我是谢雨彤。未来多多关照。”
余争单词背的忘我，潭之铭突然垂死病中挣扎了起来。
“什么雨桐……”他迷迷糊糊睁开眼。
余争这才勉强抬头看了一下讲台上的人，又低了头继续去背诵。
可就这一眼，就让上面的谢雨彤看见了余争。
她笑了一下，下面的人心都快化了。
“野姐我就出差几天，很快就回来舔你。”
“野姐都说你晦气。”
“余争也说你晦气。”
前面的人还在悄悄开玩笑。
余争什么也没有察觉。
李莉安排新同学暂时坐到后面的位置，和潭之铭只隔了一条过道。
一节数学课过，全班禁不住折磨，倒下了大半个班级。
谢雨彤那儿，有几个热情的女生围着她讲话。
余争也受不了，要趴下睡。
谢雨彤的眼神就没离开过他。别的女生看她的样子，就打趣她说：“眼光不错嘛，刚来就看上余争了。”
“他叫余争啊。”谢雨彤才知道他的名字。
他们最早还是在机场门口遇见的呢。
“我听说他好像有女朋友啊。”谢雨彤说。
其他几个女生赶紧辟谣：“怎么可能！看他那清心寡欲只爱学习的样子，不可能谈恋爱的啊。”
“可余争不是跟隔壁班那个顾澄野走的很近嘛。”也有女生质疑了一句。
“他们上学期不就这样，要谈的话早就谈了。”
“顾澄野……”谢雨彤喃喃了一句，“她长的很好看吗？”
虽然其他女生不想承认，但是顾澄野真的长的很好看。
“说句掏心窝子话，我就在我们学校看见有长的比她更漂亮的了。真不知道她妈妈怎么回事，生了只妲己下来。”
“真的好看。”别的女生也应承着。
“要我是男的，我也对她心动啊。”
“你可别说，我虽然是女的，但是我觉得为她弯一下也不是不行。”
“拉倒吧，人家顾澄野还是直的呢。”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地欢畅。最后才想起来重要的事情。
“妹妹啊，你要是喜欢余争，可得趁早追。我们余大佬要长相有长相要成绩有成绩的，人温柔又有礼貌，不追一把太亏了。”
“好，好。”谢雨彤笑着应她们的话。
等上课铃响了，她们就又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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