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第二天吃完早饭，韩微月趁家人不注意悄悄的和韩夕从后门骑马出来了，去城外的小酒馆等杜芫花。她们到酒馆时，杜芫花已经等在那里，韩微月问她：“你怎么这么早，何时到的？”

        杜芫花笑着说：“有半个时辰了。我怕你偷偷走掉，一早就这在等你了。”

        “瞧你那小样，说好了带你去肯定会带的。”韩微月昨晚差韩夕去找杜芫花拿药，她本来是不想让杜芫花跟着去的，怕有危险。但杜芫花一定要去，她没有把毒药给韩夕，只让她带回一句话：我去药去，我不去就没有药。

        杜芫花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快走吧，不要迟到了。”

        韩微月疑惑的看着她说：“我怎么感觉你很兴奋啊。”

        “有一点，哎，微月不要骑马了，我有马车。”

        马夫是杜府的小厮张东，韩微月见过几次，他恭敬的说：“韩小姐，请上马车。”

        四人上了马车，杜芫花迫不及待的给韩微月和韩夕展示她研制的毒药，她拿出一个黑色陶瓷小瓶介绍：“这里装的是迷药，还有这个，”说着她又拿出一小壶酒：“这里面装的是上好的满江红，和软筋散。时间紧急，我只研究出这两个毒药。”

        韩微月拿过黑色的瓶子，想打开看一下，立即被杜芫花抢走，她说：“不能打开！”

        “吓我一跳，我看看怎么了？”韩微月不满的说

        “现在不能看，药效很大，你一打开我们都得被迷晕。”杜芫花护住两瓶毒药说

        “真的吗？这是你调制的吗？杜小姐，你好厉害啊。”韩夕由衷的夸赞道

        杜芫花尴尬一笑没有做声，倒是杜妙妙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样子。

        韩微月从杜芫花怀里拿过那壶酒说：“那这个酒我能闻一闻吧。”

        “酒可以闻，绝对闻不出任何问题。”

        “你这个药见效快吗？”

        “保证立竿见影！”杜芫花自信的说

        “这个是真的，小姐昨晚府里找人试了。”杜妙妙说

        “真有你的！”韩微月笑着说：“对了，解药呢？”

        “没解药，这些药见效快，失效也快。”杜芫花收起药瓶，装到怀里。

        韩微月有些担忧的问杜芫花：“芫花，云梦泽会不会百毒不侵啊，真的有百毒不侵的人吗？”

        杜芫花一愣，说：“我不知道。”

        杜妙妙说：“韩小姐放心吧，不管他是不是百毒不侵，都抵抗不住我们家小姐制的毒药。”不知道为何，她把毒药两个字咬的很重。

        杜芫花轻咳一声说：“对，你，你相信我，我是这样想的，咱们啊先用软筋散，软筋散不行了在用迷药。给，你拿着酒壶，找个机会骗他喝下。”

        “芫花，云梦泽的武功是不是真的很高，在江湖中排得上名吗？”

        “据我所知，他是江湖上最厉害的刺客，凡是他想杀的人没有杀不成的。”

        “那他都杀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什么人都有，恶人善人，江湖中人，朝廷官员，只要给够钱，他谁都杀。他杀人之前通常会先放出风声，何时要杀何人，妥妥的杀人诛心。”

        “他用什么武器杀人啊？”

        “一把软剑，据说那把剑薄如纸片，软如金丝，平时就缠在他的腰间，每抽出一次必死一人。因为软剑太薄，死者身上几乎看不到伤口呢。”杜芫花说话的一起从害怕变成了崇拜。

        “既然他武功这么高，我拜他为师也不是不行。”韩微月思考着说

        “不行不行，他仇家太多，江湖上人人都惧怕他，人人都想杀了他，你要是拜他为师，就是跟整个江湖为敌，日后我们还怎么出去闯荡啊。”

        “对，也是哦。”韩微月遗憾的说，她在盘算可行的方法，能不能做他的隐形弟子，她真馋他的功夫，也好奇他的过往。

        路越来越不好走，韩微月颠得快要吐了。接近山顶时，张东终于把车停了下来，他说：“小姐，前面只有一条小路，马车过不去了。”

        韩微月跳下车，看看路况，前面确实只有一条一人多宽的小路，路两边长满高到小腿的荒草，她说：“没关系，剩下的路我们走着上去就行。”

        “好的，我在这等着小姐。”

        韩夕把杜芫花扶下车，杜芫花下车先说了句：“好冷啊！”还未下车的杜妙妙在车里说：“小姐，拿上手炉吧。”

        “不要了，爬会山就热了。张东，若是我们午时没有下来你就回城叫人来找，千万不要一个人上去。”杜芫花吩咐张东

        “小姐，你们此去会有危险吗？小的不敢多问什么，虽说寒冬冷月已过，但是山上仍然很冷，小姐们怎么想到来山上了呢？”

        “没什么事，我们就随便出来透透气，放心吧。”韩微月说

        “可是，”，张东张张口，杜芫花看了他一眼，他立马闭嘴不在说话。

        杜芫花和杜妙妙真是养在深闺大院中的人，娇气不得了，走几步就累得不行了，四人边走边歇，爬了许久才上了青峙峰。

        也不知道是哪个为人骚客在青峙峰上修了个八角亭，美其名曰集云亭。集云亭里正坐着着一人，他面向京城，背对着她们，仿佛等了很久。听到她们来，用干涩嘶哑的声音说：“小姑娘，你竟然真的来了？”

        八角亭已经很旧了，立在萧条荒凉的山野中，亭子里坐着一个佝偻的人，不知为何，韩微月见到此情此景竟有种熟悉的感觉。她说：“前辈，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云梦泽听到这话很是意外，他起身看向韩微月说：“无妨，我还怕你不来呢。”

        这是韩微月第一次看见他的容貌，竟是这么好看。她以为他应该是充满戾气的，谁料想却是一副温润尔雅的模样。他四十多岁的样子，人很清瘦，但是穿得很厚看起来有些臃肿，他的面色惨淡无光，像是生病了，上下颚分别长着胡须，虽然整体看着很憔悴，但却让人想到：“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额”的诗句来。

        云梦泽见她们站得远远的，笑了笑说：“站那么远干嘛，我不杀小女孩。你过来，”。他看着韩微月说：“想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拜我为师啊？”

        听他那话的意思，韩微月一定要拜他为师了。韩微月走到他身边，把酒壶递向他说：“前辈，您等了许久一定很冷吧，先喝口酒暖暖身子。”

        云梦泽接过酒壶，哈哈一笑说：“好徒弟，知道我喜欢喝酒。”

        他把酒送到嘴边又放下了，往石凳上一坐说：“酒先不着急喝，等你拜师礼成了再喝。”

        韩微月四人的心揪了起来，他不会发现酒里有毒了吧。韩微月尴尬一笑说：“前辈，说实话我不敢拜您为师，我资质差，怕丢了您的人。”

        “哪个说你资质差！你底子很好，我会把我全部武功都传授给你的，到时你，咳咳咳。。。”云梦泽捂着胸口咳嗽了一阵，韩微月再次把酒壶递给他说：“前辈，您喝口酒润润喉。”赶紧喝啊，喝了好谈条件。

        云梦泽没有拒绝，打开酒壶猛喝了几口说：“好酒，痛快！”

        “这可是最上乘的满江红，您多喝几口。”

        “好，好酒，哈哈哈。哎，我们说到哪了？”

        “说到您要把毕生所学传授给我。”

        “对，时间不多了，我今日就开始教授你武功，你跪下，给我磕头。”

        “师父，不，那个，前辈，我很想拜您为师。。”

        “微月！”杜芫花在旁边着急的叫了她一声。

        “怎么，你有什么不满的？”云梦泽冷冷的看向杜芫花。杜芫花立马吓得不敢说话。

        “前辈，不要吓唬我的朋友，我很想拜您为师，但是，我不能！”韩微月斩钉截铁的说：“您认识我吗？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你不就是韩微月嘛，那又怎样？”

        “您知道我是韩微月，那您一定知道我父亲是当朝大将军吧，我姑母是皇贵妃，我表哥是二皇子，我们家算是皇亲国戚，那是极其体面之家。您不知道，我父亲母亲都是爱面子的人，他们若是知道我拜一个刺客为师，肯定会打死我的！”韩微月危言耸听的说。软筋散起作用了吗，能不能提条件了呢？

        云梦泽听完这席话，沉默不言，万般无奈的喃喃自语：“难道真的是报应吗？真的没有传人吗？”

        他剧烈的咳嗽起来，仿佛要把心肺咳出来，一边咳，一边悲戚的大笑。韩微月吓到了，难道这不是软筋散，这是失心疯的毒药。她想拍拍他的背给他顺顺气，但是想到这个时代礼法严苛便忍住了，不知为何看他这样痛苦，她的心也跟着难过起来。

        韩微月咬咬牙，鼓起勇气说：“前辈，其实我真的想跟您学武术，您看这样行吗，我。。。”

        “咳，咳，咳，噗~”云梦泽咳了几声，突然吐了一口血，栽倒在地。韩微月吓了一跳，忙去扶他，让他靠在石凳上，一边喊杜芫花：“芫花，芫花，快过来看看怎么了？”

        杜芫花慌张的跑过来，云梦泽又吐了几口血，快要昏死过去。韩微月焦急的说：“不是软骨散吗？怎么会吐血呢？”

        杜芫花手忙脚乱的说：“不知道啊，”

        “芫花，别慌，你好好看看。”

        深吸一口气，很快镇定下来，她翻开他的眼皮，嘴巴看看，然后给他把脉，她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瘫坐到地上说：“他中了剧毒，快不行了。”

        “什么！软骨散是剧毒吗？”

        “不是软骨散，是另外一种毒。这酒里也不是软骨散，是大戟和干草。”

        “大戟和干草是什么药啊？”

        “是泻药，本来没什么危险。但是他中毒已深，身体虚弱，服用大戟就会吐血，而干草能加倍增强毒药的药效。微月，我要把他害死了。”杜芫花说完捂着脸哭了起来。

        “你别哭，先别哭，你在想想有什么办法能救他的？”韩微月想把他背起来，试了几次都没有背起来，“韩夕，过来帮忙啊！”

        云梦泽气息微弱，被韩微月一折腾又吐了几口血，他苦笑着说：“你别瞎忙了，我知道我的身体，活不久了。可惜我没能把武功传授给你。”

        “前辈，你别说话了，我正想办法救你呢。”

        “谢谢你，不过没用了。”

        “有用，还有希望，宫里有个胡太医，他妙手回春，医术高超，肯定有办法给你解毒。芫花，是不是芫花，胡太医会治好前辈的。”

        “是，我们赶紧下山找胡太医。”四人慌慌张张要把云梦泽抬下去，突然从草丛里钻出一个头发，眉毛胡子都白了的老头，他走过来问：“你们说的胡太医是胡非那个老家伙吗？”

        杜芫花说：“不许说胡太医是老头，他是御医！”

        “呦，胡老头是你什么人啊？”

        “你！胡太医是我师父。”

        “啊~原来你是胡老头的徒弟啊，既然是她的徒弟，怎么看不出这人没救了？”

        “请问，前辈您是？”韩微月问道，此人乍一看，很像不按常理出牌的鬼医，毒医之类的人，猜的，武侠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

        老头神秘一笑说：“你们把他放下，我给他放放血，这人还能多活几天。”

        几人一听赶紧把云梦泽放下，老人从随身携带的小皮包里拿出一根银针，在他的左右手掌上各扎了一次，随后又喂给他一个药丸。韩微月猜对了，他果然是个医遮。

        不一会儿，云梦泽就醒了，老头说：“好了，能多活个四五天。”

        韩微月赶紧道谢说：“老先生您太厉害了，真神医啊，您，您能解此毒吗？”

        “能。”

        “韩微月一听松了一口气说：“太好了！”

        “好？哼，我可不给杀手解读！除非，除非这丫头拜我为师。”老头指指杜芫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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