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梦想是什么

gh公司所在的这片区域是各种商业投资的汇聚地，平日里进出的都是些相貌堂堂的精英人士，每个来往的行人也都是左手咖啡右手电脑的行色匆匆，整个氛围充满了竞争和压力。

        但是到了晚上这里便立即换了副模样，一扫平日里的严肃，各种烧烤小吃穿行在主干道的两旁，白日里严肃紧绷的白领，在下班之后便退下一身疲惫，立刻投身到这充满烟火气的生活当中。

        夏天和林木从网吧出来后便在公司附近找了一家露天的海鲜大排档，这种路边的排挡大都花式不多，但是分量很足，夏天知道林木的饭量，便把店内的所有菜品几乎都点了一遍，羊肉串、牛肉串、蒜蓉扇贝、烤牡蛎各种菜卷，最后连小龙虾都点了5斤的量。

        等上菜的间隙两个人都没说话，夏天拄着下巴发呆，林木则低头看手机。

        “夏天？”不远处有人在喊她，声音清脆愉悦。

        她回头，是赵小玲身旁站着张默。

        这是赵小玲和张默在朋友圈官宣之后他们的第一次碰面，不知道为什么夏天就是隐隐觉得有些尴尬。

        “hi，这么巧？”夏天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

        “是啊，我和张默出来逛街，没想到在这遇见你，这是你男朋友？”赵小玲一边问话一边拐上张默的胳膊。

        张默本能的想要挣扎，却对上赵小玲询问的眼神，犹豫了一下便停下动作脸上的表情却稍显的又些僵硬。

        夏天不是没有留意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如实解释道：“这是我弟弟。”

        一边说话一边用力推旁边坐着的林木，林木不情不愿的站起来点了个头勉强算是打过招呼了。

        “你什么时候有个弟弟的？”问话的是赵小玲。

        他们是从同一个高中上来的老乡，三年的同窗几乎让所有人之间没有什么太大的秘密，他们彼此熟悉对各自家庭也都知根知底。

        夏天正在犹豫要如何给她解释林木的来历，张默却突然插话道：“我听高聪说了，那天你不能去是因为这个孩子吗？”

        夏天心里也不太确定他指的是同学聚会那天还是他来约她看电影的那天，不过不管是哪次，她两次爽约的理由却是都是因为林木，便点点头：“实在是发生了些突发状况，不好意思啊。”

        张默脸上立即就浮现了些痛苦的表情，随即又恢复常态，虽然很短，却依然被她捕捉到了。

        “20个羊肉串来了”老板娘的上菜的吆喝声适时出现，打破了这些人的窘态。

        “要不一起吃？”夏天犹豫的开口邀请道。

        “不了，我们吃过了，我们约好了要一起去那边看江景的，对吧？张默”赵小玲推辞的语气中充满了胜利者的姿态以及对张默的占有欲。

        张默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点点头。

        “那再见吧。”夏天对着他们也对着自己。

        “你喜欢那男的啊？”眼看着刚才那俩人远去的背影，林木嘴里塞满肉串含糊不清的问道

        夏天一愣，是喜欢吗？

        书上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便会生出小心翼翼肝肠寸断的感觉，而她对张默呢，只是并不排斥成为情侣的可能，其他更多的好像在就没有了。

        她也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到底是不是爱情呢？她也说不上。

        “不知道。”

        “不知道？”林木一副在看白痴的表情看着她。

        “喜不喜欢的现在还重要吗？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夏天并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

        “真喜欢的话就去抢过来呗，想要的东西就要靠自己。”

        “做小三是不道德的，你知不知道。”

        林木哼了一声，表示了不屑。

        夏天正准备在给他讲讲人生准则时，林木及时制止并往她手里塞了个肉串。

        “行了，算我说错了，快吃吧，不吃都凉了。”

        夏天用力咬了口手里的羊肉又用怀疑的眼光打量林木：“你确实觉得自己错了吗？”

        林木对她碎碎念的功力可是深有体会的，只认真的敷衍道：“确实是我说错了。”

        俩人还没来的及多谈，就又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扰。

        “hi”竟然是谷优。

        夏天屁股还没坐热就又赶紧起身打招呼，今天真是邪门了，感觉全世界的人都往这个小小的大排档凑。

        “好巧。”夏天赶紧假装热情的招呼道。

        说实话她内心是不太喜欢谷优的，这人里里外外不自觉的都透着一股子优越感，高高在上盛气凌人般的，不过碍于他是林木的同学自己又不好表现的太过厌恶冷淡。

        夏天照旧去推身旁并不关心也不起身的林木。

        “这又是你同学？你同学怎么这么多？”显然林木对接踵而来的不速之客表现了极度的不满，语气极其不耐烦。

        “这不是你同学吗？”夏天一脸疑惑的回道。

        “这谁啊？不认识。”

        谷优听着这姐弟的对话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肉串招呼道：“别客气，吃啊。”自然的仿佛今天这桌的主人是他一样。

        “咳。。。”显然夏天也被他的厚脸皮呛到了，面上却还要表现的波澜不惊。

        “这还挺好吃的啊。”谷优自顾自的喊道：“老板娘，再加30个羊肉串。”

        林木也不搭理他，只盯着桌上的肉串猛吃，夏天大概知道他的食量，青春期的男孩子正在长身体，身体需要营养，便把手边烤好的面包片塞给他，林木顺手接过来咬了一口。

        “我觉得你不太像他姐。”

        “什么意思？”夏天不太明白了谷优这句话的意思。

        “你有点像他妈。”

        “咳咳咳”这次换林木被他的话呛到了，夏天赶紧给他递上一杯水，林木接过来就咕咕咕的喝了半杯，然后朝谷优翻了个白眼以表达自己的不满：“我不缺妈。”

        夏天憋着笑，林木的妈妈？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养成系？

        “你在得意个什么劲？”林木脸色越发难看，眼看就在暴走的边缘。

        “没有没有，我才18岁，也不想给人当妈。”夏天赶紧打圆场。

        “林木，要不要考虑和我组个组合？”

        谷优插话道，又是一记惊雷。

        “不要”林木没有丝毫犹豫果断拒绝。

        夏天在桌子下推了林木一把，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

        谷优已经是出道并且累计了一定粉丝数量的艺人了，愿意和林木这种刚当练习生还不到一个月，前途未卜的新人一起组合，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

        “没关系，以后你会改变主意的”谷优对他的回答不甚在意。

        “谷优，你为什么要当明星啊？”趁着林木没说出更决绝的话之前夏天赶紧打圆场。

        “你呢？”谷优转向林木。

        “我？”林木这倒没什么忌讳了直言道：“为了挣钱、出人头地。你呢？”

        “我？”谷优沉思了一下笑道：“我纯粹是爱慕虚荣。”

        夏天吃惊的看着他俩，一个为了出人头地，一个为了爱慕虚荣，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难道他们当明星不是为了梦想吗，一个自小便有的喜欢唱歌跳舞的梦想吗？电视的节目她也不是没看过。

        “你们难道就没有自己的梦想吗？”夏天决定对这两个未成年少年进行一番关于职业和理想的教育。

        显然另外两个人对她的话题并不感兴趣，举起手里的可乐互相敬了一杯，一副找到同僚志同道合、很欣赏彼此的样子。

        “你们俩。”夏天刚想生气的发作两句，却被林木适时的打断：“你呢？有什么梦想？”

        “我？”说起自己的梦想，夏天一脸幸福的憧憬：“我以后想开一个琴行。”

        “你会弹琴？什么琴？”谷优漫不经心的问道。

        “钢琴，我从5岁学到10岁，已经过了10级了。”夏天颇为骄傲。

        “那怎么没继续学音乐？”林木知道她是z大计算机系大一的学生，并没有继续走艺术这条路。

        “有时候天赋真是个无可奈何的东西。”夏天眼神暗淡，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天花板在哪，有些东西是她无论如何努力都不可能达到的。

        曾经有一个和她一起在琴行里学习的男孩子，每次都会得到老师特殊的表扬和照顾，她心里不服气，于是便更加努力，别人练琴两个小时，她就练习4个小时。

        每次当她志得意满的弹完等着全场夸奖的时候，那个男生便会立即弹奏一首相同的曲目，让她瞬间败下阵来。

        也说不上是节奏还是力度，和最优秀的相比，她总差了那么一点点。

        后来她知道原因了，这个男生有着绝对的音感，而这东西是天赋，与生俱来的，是她后天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她觉得沮丧但又无可奈何。

        她喜欢古典乐，成为职业演奏家是不可能了，只期以后能有家自己的琴行，平日弹弹琴教教课也是好的。

        “哦。”林木对她的话反应冷淡。

        “开个琴行还不容易，你需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谷优漫不经心的回道。

        “啊？不用不用，我们才刚认识，不必如此客气”夏天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赶紧推辞，虽然她也不知道开个琴行具体需要多少钱，但是想也知道最少需要个百万。

        他们才认识半天不到的时间里，这人说着话便随随便便的要给她开个店，这也未免太过吓人了。

        虽然她也期待过大学可以遇到些特别的人，过些精彩的生活，但是这些所有的期盼都不可以超过她本身对生活定义好的那条准则，不能超出她对生活早就做好的规划。

        而眼下这俩人，林木、谷优都已经完全超出她的认知，这俩人是她以前连想象都不曾出现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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