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睡意全无
“我妈当初把所有的积蓄给你投资，你才有今天的财产，她应该分一半。”
“你太狠了，她十年青春耗在你身上，就因为没为你生儿育女，就要赶走她，还要算计她。”
顾远年的脸越来越黑：“你怎么知道？”
“那酒是假酒，比水还淡。”
“那你为什么不……”
“我希望你们离婚，希望你放过我妈，他有我一个儿子就够了。”于溯字字加重，他抬腿要走，被顾远年拦住
“那我能怎么办，这个家是我打下来的，她除了刚开始那点投资，一直在家里享受，这么多年也回本了，还要我分她一半不成？”
顾远年翻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卡，道：
“小溯，十年的一家人，我也是有感情的，我私下给你妈钱了，她自己不肯要。喏，这张卡，有十万块，不够你就说，我一直当你是我儿子的呀。”
于溯没说话，他接过，手指一掰，那张卡被折断了，他扔在桌上，冷冷道：“那你应该早点放过她，何必大家互相拖累了十年。”
互相拖累，她事业受阻，他四十得子，他茫茫无措。
于溯撞过他的肩，径直出了酒吧，又在外面游荡了一圈，他走走停停，看着万籁俱寂，街上的店铺一间一间关了灯。
他叫过两个人“爸”，第一个爸带来无尽的争吵。他放大火燃烧房子，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墙变黑了，争吵结束了，他们离婚了。
第二个爸让他无力又疲累，他旁观漠视，隐瞒推动，疲累结束了，他又没了一个“爸”
于溯回到家，已经凌晨两点了。
楼道里的灯还亮着，电梯门一打开，于溯就看到叶流正蹲坐在门口，眼里很是茫然。
叶流也看到他了，他站起身，腿有些麻了，他敲着腿咕哝：“我以为你被我凶两句就不回来了。”
于溯打开门进去，“你不应该为你莫名其妙凶我道歉么？”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哭鼻子太丢脸了。”叶流跟在他后面说。
“我又没笑你。”于溯回卧室拿衣服，准备洗澡。
叶流靠着墙，等了等，忍不住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哭？”
于溯拿出换洗衣服，并未抬眼，“你会说么？”
“不会，太矫情。”
“那你憋着。”于溯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
他的感情很隐蔽，隐蔽到不留一丝痕迹，他想要的东西从不会表达自己想要，这取决于他的能力，顾远年确实告诉他了，那不是他，一直以来，他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于溯洗漱完，看到叶流还没睡，他坐着床上，手指划着手机，听到门开后抬眸，他们对视了几秒，于溯率先别过眼，他掩上门，“晚安。”
“呃…”叶流刚要开口，门就被关上了。
他半眯起眼睛，环视一周，抱着枕头跳下了床。
于溯房间的灯关得很快，那点酒精还残留在胃里，晕是有一点的。叶流敲了敲门，又扭开，背对着走廊的灯光站在门口。
于溯翻了个身，他沉着睡意看了眼，问：“怎么了？”
叶流走近，“你刚没回来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看了一部恐怖片。”
“所以？”于溯声音很小，听得出很困。
叶流把枕头放在他旁边，“一起睡。”
躺着的人沉默了很久，叶流都要以为他睡着了，才听见他慢慢吐出两个字“不行。”
……靠！叶流踹他挪了一下，给自己挤了一个位置，气道：
“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我真的看哪哪都有鬼啊！”
“所以你不睡觉等我回来是因为怕鬼？”于溯的枕头往旁边挪了一下，这次他的声音很清晰，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踹醒的。
叶流抱上他的腰，理直气壮：“我是为了等你回来看鬼片提神，你不能不负责。”
于溯：“……”
他真的困意全无了——
夏夜，有月光倾洒，时明时暗，斜入桌台的一角。
为什么有人能把别人吵醒又心安理得地睡着？于溯盯着熟睡着人儿的唇，思考这个问题，他为什么要克制，他毫无负罪心理地贴上，心说自找的不是？
叶流第二天醒来天已经亮了，他埋在于溯的颈侧，手搭在他的腰际上，丝绸睡衣这种东西领口总是很大，松松垮垮地掉下来，对他这种色胚gay很不友好，尤其当他要克服某种尴尬的生理反应的时候，他连滚带爬地躲进了卫生间。
人色则色已，该有的理智还是要有的，不该有的祸害之心一分也不能有，例如以一颗黄色之心去揣摩，揣摩，咳，君子之身？
叶流躺回了自己床上，觉得自己对于于溯的非分之想完成出于颜控兼gay的本能，他愈发想粘着于溯，于溯太好了，这种好他能蹭一点赚一点，他把这些归结为依赖。
他又睡了个回笼觉，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喊他，“哥”，
叶流缓慢地抬起眼皮，看到一个团毛毛在他眼前晃，他拍下，“别烦”
“哥，我回来了！”
是叶音子的声音，叶流翻了个身，“哦。”
叶音子摇晃他，“你怎么不看看我的公主裙？”
叶流懒懒看了一眼，一瞬间清醒，他拎开她坐了起来，“哎呦，你别扯坏我裙子了”
叶流睁着眼睛不可置信，质问：“你怎么变这么黑了？！”
叶音子收到了很大伤害，她抿着唇眼眶蓄含泪水，有几滴落下叶流的手背上，发现自己无法反驳后，哇的一声哭了。
叶流也受到了很大伤害，他的心很痛，他不认识他妹了，这这站在大街上都能让人频频回头的程度，他妈怎么能在短短几天把他爱美的妹妹养成这样！这小黑炭，也就牙是白的，站在暗处根本看不到好嘛！
叶音子越哭越凶，叶流用枕头捂着耳朵自闭，倒也不是难看，主要是陌生，太陌生了，他一时无法接受。
于溯听到哭声，忙赶过来，看到一个黑黑的小女孩站在叶流房间，有些奇怪，问：“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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