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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走近


看一个人外表不如看他的人品,对人的印象也会因时间推移与第一次有所差异。

        经过几个礼拜的相处,丁越越来越觉得,炜哥有着这个年龄段的人所没有的成熟与稳重。

        炜哥数学很好,做起大题思路清晰,头头是道,有根有据,一气呵成,追求卓越,探索新法。

        文科老师也对炜哥赞赏有加。

        炜哥走起路来脚步稳健,毫不轻飘。

        ……

        “怎么都是优点啊!”丁越已经开始在发呆的时候想炜哥。

        丁越感觉不对,强制自己想些其他事。

        “这算是对自己的欺骗吗?这难道不是欲盖弥彰吗?”

        丁越厌恶自己想炜哥,但又控制不住地去想炜哥。

        “正是知道不会有任何事发生,我才会去这么想他,有恃无恐就是这意思。”丁越自我欺骗着。

        彼时的丁越还穿着一件西瓜红的短袖,淡蓝色的牛仔裤普通又不普通,卡在一个恰恰好好,在中间的点。整个形象,很典型的青春少女。

        丁越脸长得很不错,不用去分析五官比例这些细节,就是一眼看上去觉得好看的那种好看。虽然厚重的斜刘海和严重的婴儿肥暴露了她许多,但没人能否认丁越现在是,以后也将是一个漂亮女生的事实。

        而炜哥就像之前提到的,不太像是一个能让普通青春期少女爱慕的形象。但他身上有着同龄人很难拥有的沉稳与理性。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淡的学习没给任何人的生活激起哪怕一朵浪花。

        丁阳虽然做过极尴尬的事,但丁越是班里唯一一个和她说过话的,所以她时常转头找丁越,炜哥也从一开始的避嫌转为从容面对。

        这么一来二去的,这四人倒成了好朋友。

        每早跑操,四人都要结伴,进入队伍还要说说笑笑。

        事情的转折点便落在某次的早操整队中……

        那天体委照例清点着人数,发现少了一个人,正在询问谁没来,突然丁阳拍了拍丁越,“看,炜哥被门锁住了出不来。”

        丁越转头看去,一下就笑出了声。

        炜哥正焦急地拨弄着门锁,但那锁怎么也拧不开,双腿在肉眼可见地用力。

        接着,很多人看过去,他们也都笑了。

        丁越笑着笑着,又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一团魔幻,因为她从未见过炜哥这样子,炜哥之前的形象,一直是正儿八经,又红又专,认真刻苦的。这下炜哥展现出着急的状态,丁越一瞬间觉得很不真实,但炜哥的形象,在丁越心里,变得有血有肉起来。

        “帅哥被门关住了出不来!”丁阳在旁添油加醋。

        大家笑得更欢了。丁越却不再笑,而是倏地感到内心有一阵暖意,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看着眼前的炜哥,她甚至找到了一丝归属感。

        那次跑操怎么样了?丁越已经忘了,从丁阳那句添油加醋的话之后,丁越觉得自己生活中已经多了一些内容。

        丁越感受到了一个新的生活。但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

        不久后的某天,丁越加了炜哥的联系方式,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好像在消磨着时光又好像在朝一个目标行进。总之两人的关系,目前只是一团雾。

        作为同桌,他们是在学校和彼此距离最近,交流最多的人。

        只是丁越没想到,这次主动的会是自己。

        那个中午,阳光照进教室,像每部青春电影里都有的画面一样,风轻轻吹动窗帘,教室不知怎的就剩下了丁越和炜哥两个人。

        丁越不自主地把头右转,看着低头写字的炜哥。

        炜哥明显察觉到了什么,握笔的劲更大了,字迹从正常变为刚硬,最后直接弄破了纸。眨眼的频率似乎也异常了起来,一滴汗从某个鬓角流下一直滴到太阳穴停止。

        丁越不受控制地,把脸越贴越近,这个过程是缓慢的,可是突然,她极快地用嘴唇碰了一下炜哥的左脸。

        “啪——”炜哥的笔直接掉在了地上。人呆坐着,双眼睁大……

        丁越很清楚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看到炜哥这么受惊甚至开始后悔。

        沉默许久,两人仿佛融入这沉默的环境,渐渐地,他们成了沉默本身。

        那天接下来是怎么过的,丁越和炜哥应该都无法回忆。只知道那天放学,他们第一次一起出校门,第一次一起走回家的一段路……

        但两人有的只是沉默。

        而后,彼此的社交软件上都没有来自对方的消息,四个人的友谊也在那一吻后开始冷却。

        这下,丁越开始极致地后悔,周末到家,点开炜哥的资料,准备及时止损,删好友,换位置,当没做过朋友,当没做过同桌。

        谁知道丁越刚想操作,炜哥就发来了一条信息。

        ——“明天一起去书店吗?就我们两个。”

        “什么?书店……两个……书店……一起……”

        丁越不断在心里重复这些个字眼。

        “这算是约会吗?”

        “嗯。”

        丁越至此才知道,原来那一吻炜哥并没有在心里给她下死刑,只是觉得两个人都需要一点时间消化这发生的一切。大家都是普通人,普通人的生活不是言情剧,很多时候,感情里需要的都不是浪漫而是时间。

        丁越想了很久,激动,甜蜜……像一堆蜜罐对着自己狂轰滥炸。

        丁越准备睡个好觉,坦然赴约,可事实是怎么都睡不着,最后一晚没睡。

        来到书店,看到炜哥了……

        他今天穿了一件黄色毛衣,丁越也穿上了外套。这个天真的是突然变冷的,这世间好像有很多事都是突然而来的。

        说实话丁越不是很喜欢炜哥穿这件毛衣,因为丁越觉得这件毛衣把炜哥衬得又矮又黑又壮,丁越有点迷茫。

        “不愧是学霸,周末都来这里看书学习。”

        丁越看着炜哥笑嘻嘻。可是心里总像有一块异物,哽着,说不清道不明。

        丁越不认识自己了,也看不清自己了……自己要的是什么呢……反正,好像不是眼前的炜哥……

        突然,炜哥一手抱住丁越的头,一手搂住丁越,丁越感到浑身一股燥热,然后便觉得飘在了一朵柔软的云上,炜哥伸了舌头…

        这是彼此的初吻!

        丁越震惊到忘记反抗。

        从她刚看到炜哥的一瞬,这段感情该何去何从其实就在她心底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们算在一起了吧。”炜哥微笑着,连表白都显得那么沉稳。

        “……”

        丁越不知道说些什么,如果说她觉得炜哥什么都挺好的,就是有时候感觉有点闷,而且对这形象,她实在提不起来兴趣……

        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很肤浅?

        丁越不知道,所以她什么都没说,低着头一段时间又抬头看了眼炜哥,又低下头。

        炜哥却觉得丁越是默认了,而且从他第一次见到丁越,说实话,就觉得丁越蛮符合他审美的。

        “好吧!我也不知道了,先这样吧!”丁越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但她清楚,自己绝不是要就这样开始和炜哥,开始和这样的炜哥……“炜哥,他不是我最好的选择。”

        丁越不是傻白甜,在感情该何去何从的自问中,从内心深处隐隐生出了一个别的,近乎对炜哥使用“利用性质”的选择……

        那天他们牵手走遍三层书店,炜哥沉浸在自以为的表白成功的甜蜜中,而丁越表面上附和着,内心却打着一个和他截然不同的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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