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愚人节快乐

文静反复确认李想走了之后才回班。
        许东啸刚放下安野的水杯文静就回来了。
        “谢谢东哥。”安野说。
        但是许东啸好像没有听见，转身走了。安野看过去，许东啸是去找文静的。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低落。
        来这个班之后，许东啸还是第一次主动找自己。
        文静特别高兴“阿啸怎么了”
        “李想让你看下手机。”许东啸表情很不好。
        文静下意识地心虚，许东啸表情很不好，明显是要生气的前兆。
        “是他自己非要纠缠我。”文静为自己辩解。
        这时候班里很多人，在这儿说不太方便。
        “出去说。”许东啸径直走出去，文静跟在他身后。
        安野一直注意着，心里有些别扭，明知道她俩没什么，但是还是别扭。
        许东啸站在楼梯口处，整个人都在黑暗中。
        文静跟在他身后，站在台阶上，后门发出的亮光照亮文静的脸，不管做什么表情都一清二楚。
        “李想不是我这种人，你离他远一点。”许东啸虽然平时和李想接触不多，但是真心喜欢李想。他像个老大哥一样，很照顾队里的人。
        而且李想就是普通家庭，根本和文静这样的玩不起。
        “你吃醋啦”文静心里有些窃喜。
        许东啸的表情在黑暗里晦暗不明，但是文静的表情他却看得一清二楚，她怎么能笑得出来。
        “首先，我们分手了。再也不可能在一起，永远。其次，你也别再利用我身边的人了。再被我发现一次，我们之间就是陌生人的关系。最后，别戏弄李想，给他一个确定的结果。”文静这样的人，不说的狠一点她根本不会上心。
        “懂吗”许东啸最后确认。
        文静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从小到大只有别人捧着她宠着她的份儿。许东啸你凭什么
        “你以为你是谁我早就不喜欢你了，你别自作多情。”文静说到最后都哽咽不成声了，许东啸很清楚地看见眼泪从文静的脸颊滑落。
        文静跑开了，许东啸没有去追。
        第一在学校她不会出事。第二他既然喜欢安野，就和其他人不想再不明不白的。他只能对一个人负责，显然那人不是文静。
        说他无情也好，毕竟事实就是如此。
        文静一直跑到二楼楼梯才停下。虽然生气但她心里还是想许东啸来追她。但是没有。
        文静蹲在楼梯间，忍不住流眼泪，她忍着不哭出声。
        一边擦眼泪一边安慰自己“眼睛怎么了老是流泪看手机太多，就说不要看手机。哎，好了好了不流泪不流泪。”文静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用手给自己的眼睛扇风。
        缓了好一阵，上课铃都响了好久，文静才慢慢站起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拿出随身带的小镜子照了照自己“还好眼睛没哭肿。”文静收起小镜子吸了吸鼻子，往楼上走。
        上到三楼的时候，有人叫她的名字。
        “文静。”李想跑过来，“真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呢。”
        文静不想理他，都是因为他许东啸才骂自己的。
        “我给你发了短信，你是不是没看见啊。”李想跟在文静身后。
        “看见了，懒得理。”文静说。
        “啊我是不是打扰你上课了。那我以后下课的时候给你发短信。”李想以为文静生气了。
        “你烦不烦啊，别缠着我了，我不喜欢你。”文静扭过头和他说，但是看到他伤心的表情心里又过意不去。
        “不是你不好，我有喜欢的人了。你别喜欢我。”文静语气缓和很多。和他解释。
        本来李想还很伤心，但是听到文静这样说一瞬间又鼓起劲来。
        “没关系，我可以等啊。等你不喜欢那个人了，你要是对我有一点点感觉的话，你就来找我，行吗”
        本来是很傻的话，但是莫名文静从李想这里看见了自己。多卑微，原来在许东啸眼里她是这样的
        其实李想说这句话用了很大的勇气，文静一直不说话，李想心里也很忐忑“你就把我当空气就行，我不会烦你的。一直到你不喜欢那个人为止。”
        “你现在不就在烦我。”这个李想看起来呆呆地，说话都自相矛盾。
        “哦，那我走了，再见。”他居然真的扭头走了。
        和这种人谈恋爱会被气死吧。文静觉得他很无厘头，但是心情好一点了。
        许东啸出去后不久就回来了，安野想问一下，但又找不到什么理由。
        “帮我拧一下。”安野把水杯递过去“打完水拧那么紧干嘛。”安野抱怨。
        许东啸咧着嘴笑了一下，接过水杯一下就拧开了。
        不拧得紧一点，你会找我帮忙吗。
        安野喝了一口水，翻翻卷子，装作不经意间问起“刚才出去有什么事”
        “没什么。”许东啸打开卷子改错，这算是李想和文静的私事，而且这件事文静做的很不地道。他要是说出来一来暴露了别人的，再有就是对文静名声不好。所以他没告诉安野。
        “这道题看一下，哪个步骤错了”许东啸将卷子翻折到后边的大题。
        安野心里还是有些失落，因为是他和文静的私事所以不能告诉她吗但是自己的一切他都知道啊，忽然觉得有些不公平。
        安野拿过卷子，拿着自动铅在上边勾画“求什么就设什么，第一步就错了”
        许东啸听得很认真，没有注意到安野小小的异样。
        文静回来的时候班里很安静，大多都在预习或者改卷子。
        她想要和许东啸说自己已经和李想说清楚了，但是不敢过去。他要是生气怎么办，而且明明是自己被骂了，干嘛要自己过去。
        文静真的很嫉妒安野，轻而易举就获得许东啸的喜欢。明明安野没有自己好看，身材也没有自己好，性格也是，动不动就生气。文静真是不知道许东啸喜欢安野哪一点。
        下课之后，许东啸出去打水。文静也跟着出去。
        在走廊上，文静叫住他“阿啸。”
        许东啸上课的时候就注意到文静一直在看向自己这边，估计是事情解决了。文静虽然有时候不太懂事，但是心底还是善良的。
        “我和他说清楚了。”
        “嗯。”
        “你还在生气啊。别生气了，我再也不这样做了。”文静知道自己这样一定很卑微，但是，喜欢能有什么办法。
        文静拽住许东啸的衣角，抬头望着他。任谁也抵抗不了吧。
        “文静，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不甘心。”许东啸拉开文静的手。
        “我当然喜欢你啊。”文静几乎是下一秒就回答，不假思索。
        “你想好了再来回答我吧。”许东啸转身走了。
        晚上回家之后，躺在床上，文静却一直睡不着。
        明明是有明确答案的问题，自己为什么现在翻来覆去的想
        喜欢还是不甘心
        自己为什么喜欢许东啸，因为看他打篮球，因为女生们都为他欢呼，之后加微信，聊了几天之后就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其实他们谈恋爱的时候许东啸也和其他女生很暧昧，当时文静也觉得无所谓。因为他们是一类人，她也和几个追求她的男生含混不清的。
        就这样过了一个学期，开学的时候他突然说要转学。当时和他一起的兄弟们去学校看许东啸，问她要不要去，反正也不上课，她就跟着去了。
        之后中午一起吃饭，许东啸把她送到家门口，说分手吧。
        文静也觉得不在同一个学校见面也困难，没什么意思，就同意了。
        一直到转学之后，文静看到安野，看到许东啸对安野的态度，还有那条绿色的皮筋。她觉得好碍眼
        她故意接近许东啸，故意让安野生气，故意在全班同学面前表现和许东啸很暧昧的样子
        这些，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她自己都混淆了。
        安野准备和张霞说一下抚养问题，刚推开家门，就闻到饭香，好久都没感受过了。
        “妈，做什么菜了”安野笑着问。
        “做了鸡汤，你不是爱喝嘛。”张霞见安野回来，就把鸡汤端出来。
        “谢谢妈妈。”安野抱着张霞，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张霞变得矮了很多，也很瘦小。小时她牵着妈妈的手抬头看，总觉得妈妈很高大，永远不会老。
        “这有什么谢的。之前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张霞一直对安野是愧疚的。
        那张霞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以后要好好照顾我了，安野很高兴。看来妈妈的想法和我的想法是一致的。
        之后很多年安野永远记得那锅鸡汤的味道，微微有些咸，妈妈做菜总是偏咸。
        安野很久没这么高兴，那天晚上安野陪妈妈一起洗碗，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睡前妈妈帮她掖被角。
        睡着之前，安野都觉得哪怕以后苦一点，但是只要能这样，就够了，也值得。
        第二天早上安野是被闹钟吵醒的，张霞已经不在了，安野还觉得奇怪，张霞昨天好像请了病假。
        可能是为了那点工资吧，张霞小区附近的面包厂工作，一个月两千六，请假的话会扣钱。安野没多想，收拾好之后就去学校了。
        步入四月，早上起来之后不再是刚开学那会披星戴月的，太阳已经小小的挂在天空了。视线变明亮之后，空气感觉都清新了很多。
        安野到班的时候，班里没几个人。
        打了杯水回来，班里人就变得很多。按平时的话大家都是紧压着铃声进班。看来这回考试成绩不是很理想。
        许东啸也来的特别早，安野坐在座位上的时候许东啸已经开始背书了。
        “把英语作业给我抄一下。”许东啸突然没头没尾来了一句。
        “什么英语作业”昨天没留英语作业啊。
        “靠，你别是忘了吧。昨天黑板上写的，练习册二单元2527页。”许东啸看了看表“完蛋了，老赵还有三分钟到达教室。”老赵查作业都是在早读的时候。
        “李泽李泽。”安野拍了拍李泽的背，没办法了，先抄上再说。“把英语作业借我抄一下。”
        “什么作业”李泽好像也不知道。
        完蛋了全军覆没，安野正想找下个人借的时候，许东啸终于忍不住发出爆笑声。
        安野一下就懂了，握紧拳头打在许东啸身上。
        “别打了别打了，愚人节快乐。”许东啸揉了揉被打的胳膊“三年下来没准我能高考多加20分。”
        “为什么呀啸哥”李泽问。
        许东啸看了眼炸毛的安野，拍了拍被打的胳膊说“残疾人。”
        “顶多是脑残。”安野白了许东啸一眼，亏自己刚才那么着急，丢死人了。
        “愚人节快乐。”许东啸手握成拳，伸到安野面前。
        “什么”别又是捉弄自己的，安野没动。
        “打开看看。”许东啸说。
        “什么呀啸哥”李泽已经迫不及待了。
        “有你什么事，回去。”李泽老在这儿看着，安野都不好意思打开，这不耽误自己事儿嘛。
        李泽咂咂嘴，不禁再次感叹人心凉薄。
        “要是捉弄我的话”安野挥了挥拳头。
        “哎呀，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学生，没那么无聊。”许东啸手举着都累了。
        “怎么打开”许东啸手攥得那么紧，指甲都被压得发白了。
        “这儿。”许东啸点了点大拇指“这是开关。”
        怎么和小学生一样，幼稚。安野心里吐槽，打开前还作了一番心里建设，以防万一是什么虫子之类的。
        安野轻轻点了下许东啸的大拇指。
        许东啸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并且开启时自带音效“轰”
        “愚人节快乐。”其实他早就想送了。虽然说愚人节有些牵强吧，但是老子就要送
        是一根皮筋，黑色的皮筋，上边有个雾霾蓝的布制格子蝴蝶结，小小的，很可爱。
        安野拿在手上把玩，她很喜欢但是她现在头发不太扎得起来。
        “为什么送我礼物”安野问。
        “我路上捡的，扔了有点浪费。”许东啸故作随意。其实这个颜色他找了好久，因为上次合唱会的时候他就觉得安野很适合雾霾蓝。
        “在哪儿捡的，还挺好看。”既然许东啸话说得别扭，安野也就随他别扭地表达一下她的喜欢。
        “忘了，我当时还想着要不要捡本五三给你。比起这个，五三好像更符合你的气质哦。”
        “呵呵，我谢谢你。”
        “不客气，早餐想喝豆浆。”许东啸笑得死皮赖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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