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任重道远
生理期是发育成熟的女性每个月都要经历的事情，周期一般为7天左右，损失血液通常不超过150毫升。
“当然。”博闻强记的迹部大少爷当然知道这种常识，他推开橘杏环抱着他的手臂，神情有些不自在。
没想到橘杏手劲没松，把外套罩在他身上，“你去生徒会办公室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她说这话的语气不容置疑，有那么瞬间还真学到了几分迹部景吾的神气。
“别乱跑，”橘杏小跑没几步，又转过头来强调道，“还有，衣服不许脱下来！”
向来都是自己对别人发号施令，如今要听命于人，想想都是不可能的。
不过是小小的生理期，除了心理上有些不自在，自己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迹部景吾看了眼手机，还有半小时部活就要散了，得抓紧时间去看看。
夕阳下的冰帝的网球场，落日余晖将少年们的挥汗如雨添上了几分热血漫的色彩。
旁边欢呼加油的后援会和啦啦队，更是称得气氛火热。
迹部景吾伸了个懒腰，很想大声昭告天下：本大爷回来了——！
毕竟是有着200多人的大网球部，光网球场的面积就是不动峰那个寒碜的网球场可以比的，更别提场上的先进建设了。
迹部景吾绕着网球场信步闲逛，为了方便，他把生徒会办公室设在网球场边，从这穿过，正好可以看看以往他不常来的非正选训练球场。
因为冰帝男网部的训练体系已经非常成熟，每位部员都有各自完备的训练计划，不需他过多操心。因此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和正选们进行一对一内部比赛。
迹部景吾站在球场外，望着场内或热身或挥拍的人有些出神。
他已经是国中三年级了，马上就要升高中了。以网球部现在的正选构成来看，培养后备新生力量已经是当务之急。
他想起日吉若，那个眼神坚毅野心勃勃的后辈，把网球社托付给他，自己当然放心。毕竟对胜利的渴望和对冠军的野心，才是驱动他们不断前进的动力。
迹部景吾不动声色地把部员们的练习情况收于眼底。
3号场地上那个看着体型庞大的家伙儿，没想到动作分外灵活，柔韧性很好，能接住角度很刁钻的球；5号场地的那个小个子，双臂似乎比常人要粗一些，看着像是力量型的选手，和他对战的人呢，每次回击球都要双手握拍，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短短几分钟，迹部景吾走马观花地望了几眼，就对这些人的实力情况有了大致的判断。
他正要换个地方看看，就听见旁边练习对墙击球的人说，“迹部最近太松懈了吧，下午又没参加部活。”
“西尾光枝还真是红颜祸水，迹部像是不上朝的昏君了。”
一个人嗤笑了一声，“切，毕竟有部长特权，换个人要被开除正选了吧。”
“输给外校才会被开除正选，谈恋爱可不会。”
“真是羡慕啊。我们加入网球部不就是为了能像迹部一样被女孩子簇拥着欢呼吗。”
“他可不在乎这些。这几天校内对抗赛迹部一场都没参加，照这样下去，离输还会远吗？”
迹部转身看了他们一眼，冷笑了一声，“对墙击球都打得软绵绵，还有闲情替强者担心？”
依旧是迹部式的欠扁语气，对方立马跳了起来，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
“哪来的臭丫头，说的什么话？”
“说的当然是人话，你听不懂，倒也正常。”迹部景吾毒舌一流，骂人一个脏字都没带。
“喂——”对方火冒三丈，大步朝他走来，“你给我放尊重些！”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连忙拉住他，“幸太，算了算了，不要和女生一般见识，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另一个瘦高个打量着迹部景吾，“你的制服裙不是冰帝的，身上却披着我们冰帝的制服。该不会是外校的间谍吧。喂保安呢，快让人把她赶出去。”
像别校情报间谍这种事也不是没有。之前某场比赛中，也有长相姣美的少女，言笑晏晏地捧着精心制作的点心盒来套近乎，却被自己一眼洞穿，毫不客气地训斥。忍足那家伙还吐槽自己不够怜香惜玉。
迹部景吾像是听见了什么惊世笑话一样哈哈哈大笑了一会儿，“你们觉得，你们有什么绝招值得我浪费时间的么？”
话一出口，只见周围霎时杀意四起。如果橘杏在，一定会求他大爷快闭嘴。
这话太过狂妄，整片球场的人都感觉自己膝盖中箭被侮辱了。
被拉住的幸太怒火中烧，一把推开拉住他的人，直冲过来，“太可恶了，我要向你挑战！赌上男人的尊严！”
他的表情因为过于愤怒而扭曲。
迹部景吾不以为意地抬了抬下巴，“我接受你的挑战。如果我输了，就在网球上边爬边向你们全体道歉。”
对方一愣，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过分的惩罚，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他放下背着的网球包，抽出球拍。一手挥向前方，挑起一个高傲又挑衅的笑容，“别想了，你不可能赢我。”
1号网球场很快被清理出来，周围严严实实地围满了人群。
幸太双手握拍，两眼燃着怒火，咬牙道，“我要击垮你！”
迹部景吾扬了扬眉，仿佛没听到似的，“比赛还没开始就被对手扰乱了心神，是无法赢得胜利的。”
他高高跃起，黄色的小球在他手中弹起跳落，挥拍送出。
“只有这样的水准也敢来挑衅！我要好好教训你！”幸太快步上网，奋力一击。
迹部景吾摇了摇头，“永远不要轻视你的对手。”
他后退收身，灵巧地上调手腕发力挥拍上挑，利用手腕的力量给球加上了旋转，将球送出，球在空中迅速地旋转着，裹着疾风擦过幸太的鬓发，“哐当”一声，击中场边的铁丝网，发出巨大的声响。
game0-15。
围观的人群发出惊呼，纷纷焦急地喊着，为幸太鼓劲加油。
幸太神情紧张起来，不复之前的态度。他双手伸直，紧紧握着球拍，定定地注视着球，屏住呼吸，不由自主地吞咽着口水。
迹部景吾不慌不忙，高高抛起球，奋力一击。
每次发球都平平无奇，迹部并不想单方面地碾压——虽然他有这样的实力。
“这是……”闻讯赶来的忍足用食指推了推眼镜，和向日岳人对视一眼，“指导赛？”
宍户亮神色严肃，“可恶。虽然这个小子水平逊毙了，但是被一个女孩子这样吊着也太难看了！”
泷荻之介懒洋洋地趴在扶手上，“我怎么觉得那个女孩子有几分眼熟？”
“好像是……街头网球场的那个女孩！”凤长太郎恍然大悟。
几个人目光流转一圈，纷纷露出“不会吧”的表情。
都大会结束后，冰帝意外输给了不动峰。一群正选在街头网球场和橘杏有过一面之缘。
平光眼镜遮住了忍足眼睛，但遮不住他突然轻快的语气，“原来如此，我说迹部怎么突然带着我们去那么远的地方看一场无聊的球。”
向日岳人和他默契十足，“那就说得通了。我还以为迹部是因为输给不动峰耿耿于怀呢。”
宍户亮不解，“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
…………
他们谈话间，场上的比分又有了变化。
迹部景吾忽地觉得小腹抽抽地疼痛起来，钝钝的闷痛，好像有人在他腹部打了一拳似的。
难道是刚才的冰可乐有问题？
他努力忽略这股不适，在发球得分后，目光直视着幸太。
“如果你是为着冰帝网球部的人气和后援会的漂亮女生加入网球部的，不如早点退出。”
“这里，只容得下对网球纯粹的人。”
幸太的脸涨的通红，分不清是因为运动还是因为羞恼。他带着满腔的不甘心把球高高抛起，然后把所有的愤怒都灌注其中。
迹部脚下生风，上网想要截住这个高球。但剧烈的腹痛又突然来袭，痛到击球力道猛然一松，球飞回网前，落在网边。
没有过线。
周围顿时沉寂了，过了半响，才有窃窃私语声传出。
是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迹部景吾像逗着小猫似的吊着幸太玩。刚才那个球平平无奇，根本不可能接不到，放水到这种程度，就太侮辱对手了吧。
果然，幸太的眼睛双目赤红，愤怒冲他喊道，“不！你不用可怜我，只管用出你的全力来。我要堂堂正正赢你！”
迹部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欣慰笑容，“如你所愿。”
他面无表情，再一次高高抛出球，但是剧烈的疼痛让他使不出力气。不能这么拖下去了。
迹部景吾迅速地把幸太削了个6:2。
比赛结束时，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挂着涔涔的汗水，眉头紧锁，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向日岳人疑惑地“咦”了一声，“怎么回事？刚才还是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突然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宍户亮把帽子反扣在头上，“下半场更爽快精彩，但是状态明显不对了。不过她的球风真的是让人觉得很熟悉呢。”
忍足叹了口气，神色了然，却不说话。
幸太跪在地上，不甘心的眼泪淌满了脸。
迹部景吾站在场中，静静地看着他哭，“不甘心吗？那就对了。”
幸太怔怔地抬起脸。
“鲜花、掌声、欢呼从来都是给胜利者的。你想拥有它，那就让自己的实力，配得上这一切。”
他转身向正选们的方向走去。左手按着已经在不断翻涌疼痛的小腹。
路过日吉若的身边时，脚步顿了一下，唇间却溢出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任重道远啊。”
日吉若仿佛被雷击一般，瞪大眼睛困惑地望着他，“你……”
“可恶，怎么好像很关心我们网球部一样。明明是个外校的人，还没有和我们的正选打……”旁边挨着的部员听到了，忍不住出声反驳。
“闭嘴！”橘杏咬牙切齿地走到他面前，脸上挂着一副“你是白痴吗”的无可奈何。
她走上前扶住迹部景吾摇摇欲坠的肩膀，一低头，就看到他额头上因为疼痛而冒出的汗水，“走到哪都是一颗闪闪发亮的电灯泡，真不让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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