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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三月春,众神相约出游,是为游神节。

        这一日若向神佛求心愿,据说是极为灵验的,百姓所求多为康乐,做生意的会拜财神,年轻的男女也会向红喜神求一线缘。

        天还没亮,街头就开始挂起了红彩,店家这一日起得比寻常还要早一个时辰,年年的今日,街上人都会数不胜数,早起多做些面点已成习惯。

        宁虞跟着青青从传送法阵出来时就见街上已经闹将起来,三春大比碰上游神节,外头多的是仙门子弟,男修丰神俊朗,女修英姿飒爽或是款步姗姗,他们姿态较凡人不同,极好辨认,是投花的重点对象。

        花是绳编的,有许多样式和颜色,不仅女子可以投花,男子也可编花赠佳人,是雅事一桩,得花者若是怀着同样的心意,可将自己的绳花送于对方,称为换花。

        若是无心,不用归还对方的绳花,但是须得当着对方的面将绳花系在身上,毕竟是他人欢心,得珍重些,投花者也不会介怀,反而会再送上祝福。

        青青和姚子非在胭脂铺里,宁虞和沈抱枝本在外等他们,铺子门口稍稍站了那么片刻,已接了不下十朵花,两人无奈对视一眼,干脆也一头扎进胭脂铺里。

        “这个是不是红了点?”青青托着下巴,认真打量姚子非的脸。

        姚师弟照了照铜镜,认真道:“平日里薄薄扫一层即可,师姐肤白,霞色衬你。”

        “行!那我要一个这个!”青青眉飞色舞又打开另一个小瓷罐招呼他:“试试这个!”

        【沈抱枝:你干嘛非得让子非给你试色?】

        【小草青青:我今天化了妆出来的啊大哥,不能破坏我的妆面!】

        【沈抱枝:……】

        两人正对着口脂纠结,姚子非突然抬起头问道:“师兄们觉得哪个好看些?”

        他手里举着两个圆形小盒,沈抱枝凑过去仔细瞧了一下,左右两盒颜色相差其实并不大,在室内几乎一模一样,也是霞色,同之前那盒胭脂相配。

        沈抱枝点了点左边那盒说道:“这一盒颜色饱满些,在阳光下瞧着会比在屋里头更漂亮。”

        宁虞凑过去闻了闻,也抬手点了点左边那盒:“这盒用的香料约莫是有饮空兰草,味道柔和沁人些。”

        姚子非也闻了一鼻子:“真的有,这个好闻!”

        一旁其他仙门的女修频频转头去看,就差把问号写在脑门上,长吉门的剑修什么时候变成妇女之友了?不应该啊,不解风情的代表人物不就是剑修吗,要知道琅台山可是出了名的寡王聚集地……

        青青心满意足地捧起一堆挑好的瓶瓶罐罐去结账,姚子非不紧不慢掏出帕子擦脸,以他陪师姐逛街多年的经验,早就料到了今天必然是躲不过了,他现在当工具人已经很熟练了。

        姚子非刚将手帕塞回衣襟,就听沈抱枝问道:“我们出阵盘后听鼓楼弟子说,师兄给他拿了弟子牌。”

        姚子非反应了一下,想起来说的是京半月,他们从阵盘出来时候,就听见边上有一小撮人在讨论,说宁虞给他带来的妖也拿了弟子牌,有人不以为意,有人却相当不满,好好的仙门比赛,一个妖物掺和进来。

        “他也要参加大比吗?”姚子非面露忧色,“不论是前半程的个人擂,还是后半程的秘境,每一回都有许多人受伤,比赛虽说是点到即止,但刀剑无眼。”

        三春大比其实并不是每个门派都来,有些门派近几年没有能出场的弟子,干脆就不来了,但是缺了谁也不能缺了蜉蝣谷,可以说是比赛标配,急救必备。

        宁虞点头笑起来:“师父想要的鸾鸟也是他赢来的,唐楼主那么多宝贝总不能当成传家宝吧,怎么也得让他掏出来点。”

        他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半月虽然修为不足百年,但年岁却不止,以后就以兄长称他吧。”

        仙门中男子与男子结缘不在少数,只是平日里大家都称呼师兄师弟,也没有纠结于称谓,突然来了个妖族,既不能以同道之礼对待,也不能直呼其名。

        叫师嫂也不是不行,只是听着别扭。诸如鼓楼,与长吉门并不算亲近,可唤一句妖君,而同门若要喊他妖君,就显得见外了。

        另一边结账回来的青青刚好听见这句,脑补一下自己喊对方哥的场景,狠狠地抽了口气,行吧,总比喊嫂子好。

        夜幕落下,街市却如白昼,高楼华灯点火树,屋檐下挂满形状各异的灯盏,如铺星桥,树上挂着彩帆,欢声笑语盈满人间,热闹程度不亚于除夕。

        青青嘴巴里叼着一块糖衣果子,蹲身给宁虞系着绳花,小小一朵,缀成一溜儿,他们一行都得了不少投花,就属宁虞挂得最多,挂了七八条,惹得周围过往男子眼红。

        青青系完打量了一下,她满意地拍拍手站起身:“今天霍师兄还同我说,让你把绳花全带回去,一个也别落下。”

        宁虞疑惑:“为何?”

        “他说要跟你比一下,看谁今天拿到的花最多。”

        长街如龙几乎望不到头,卖吃食的铺子滚出热气,卖簪花饰品的店中都是结伴女子,卖人偶的手艺人总被一群眼巴巴的孩子包围,中间摆摊的好多都是鼓楼的弟子,卖一些自己做的木雕或是傀儡。

        过了这条街,往后便是一个宽大的广场,搭了一个可纳百人的大台子,是游神节特有的环节,被称为点神台,是百姓最喜闻乐见的,因为只要戴上某位神像的面具,都有可能被随机点上台,节日过后被讨论最多的就是那一晚台上的趣闻。

        四个人正围在卖面具的铺子外,姚子非明明还是少年面孔,偏偏挑了一个老头儿土地神的面具,沈抱枝一贯的偶像包袱重,拿了某一位以容貌出名的河神的面具。

        宁虞打量一圈,首先排除被他们打赌的花神和风神,拿了一个和自己白衣最相配的月神,面具底色为白,微微透着蓝,缀着浅黄花团,神面长眉细目,看上去男女难辨。

        他摘下面具,手却一顿。

        “绳花?”

        宁虞转头,隔着攒动如海的人潮,一眼就看见那人身影。

        车马停滞,人声隐去,他正垂首蹙眉,看着捧在手臂间的东西。

        宁虞想起宋文山在梦丘中忆起和兄长的那段对话,原来她兄长所言,不是作假。

        京半月身边围满了人,堵得路都走不通,连两旁楼上都有人探出脑袋瞧他,预备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让周围人都走不动道了,结果这一瞧也收不回眼。

        他怀里绳花多的兜不住,从臂弯里落下来,路人帮他捡起,又放进花堆之中,他轻声道谢,虽然他面庞冷还皱着眉,却因脸上带着那点迷茫劲儿,看上去有些好欺负似的。

        京半月不是没来过灯州,只是没赶上过游神节,不晓得还有这一层习俗。

        “公子得了那样多的绳花,一个可喜人儿都没遇着?”他斜对面一个女子出声问道。

        那女子着鹅黄衫,同几个女伴挽着手,此言一出,周围的人纷纷起哄。

        “公子,灯州的姑娘可不似其他地方,你小心着,掉狼窝里啦!”

        “若是忘了准备交换的绳花,我可以现编一只给你啊,不收你银子!”

        “让他别走,我先回去把我家闺女喊来!”

        京半月道:“我已婚配。”

        “公子换一个借口罢,这话今儿已让人说烂了。”

        宁虞将面具戴上,把几声笑都闷在里面,他一矮身从面具摊前围着的人群钻出去,几个人忙不迭抬起胳膊侧过身让他溜走。

        青青之前看他拿了月神面具,找了好半天才找出一个和月神相配的白兔面具,一扭头就看见宁虞正往外逃,她连忙大喊:“师兄,宁师兄!干嘛去啊?”

        宁虞头也不回,高声喊道:“去采花。”

        店家也探出脑袋:“仙君,没给钱呐!”

        沈抱枝将几人的面具一块儿结了,三人出了铺子,遥遥望向宁虞跑去的方向,修士耳力极佳,稍一留神便能明白那里发生了什么。

        青青悲愤地抱住自己的兔子面具:“拳头硬了,他不是不来吗?男人不能不能出尔反尔啊!”

        姚子非带着土地神面具,真有种老头附身的感觉,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安慰地拍拍青青肩膀:“没事儿,师姐,你就当带个哥哥一起玩。”

        沈抱枝静立半晌,一语不发。

        那边闹得越发厉害,高楼之中也有绳花飞下,那是一座酒楼,趴在栏杆上的不是凡人,是个唇红齿白的女修。

        京半月望着宁虞逆着人潮过来后直接抬手截住那朵花,他目光下移,落到宁虞腰间系的几串,眉头皱得更紧。

        宁虞仰面冲酒楼上那女修笑道:“姑娘眼光不俗,我替我家郎君谢过姑娘好意。”

        对方双手一撑栏杆,半个身体都在外面,喊道:“原来是有人家的郎君,公子好福气啊!”

        宁虞笑着向她道谢,而后蹲身,将那些绳花系在京半月身上,粗粗一数,不下一百,比宁虞身上的还多,一身黑衣都因着这些色彩显得生动起来。

        宁虞系花的时候,悄悄将一朵红色的小花系了进去。

        是一朵红色的十六京,他们下午闲来无事,也去学了如何结绳花,宁虞腰间有两朵就是沈抱枝和青青给的,姚子非还开玩笑说:“宁师兄的绳花得悄悄送出去,不然被他们瞧见,估计会气冒烟了。”

        宁虞的发顶突然被人碰了碰。

        “我同你换花。”

        原本是想悄悄送的,这下倒好,抓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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