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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碗水


如果你想清高,那就清高到底,无欲、无求,倒也混出个境界来,别人也不敢把你小看。你要是想入世,那就放下架子来入世。怕就怕混成个四不像,清不清浊不浊,丢了好人的优点,又学了坏人的缺点。

图什么?图快活!

拍桌子了,那就是定理,因为有权力,他说了算。

至于剩下得,都无法融入这个集体,也就算所谓的浪者,在这条路上翎走了很远,尤其是灼羽时期,以“怀刺”为名,由此可见翎是坏规矩得,到哪儿坏哪儿的规矩。

清高?入世?

都没有,被迫随心所欲,无可奈何得死撑。

这是一场剧烈的隔阂,如同巨人国的小孩来到了小矮人的世界,它们以身高作为年龄的划分,强迫他遵守许多不合理的定义,亦或者说,在这里他必须极度成熟,可他是幼稚得,在时间的流逝下,旁观者也知道了这一点,借此实施攻讦、下套。

战争是底限游戏,他被耗干净了,抽掉了贫瘠的血液在那荒原之上。

天际云层单薄,对于一个涉世未深的笼中鸟而言,它并无任何意义。

天亮了,水池枯竭。

翎不知从何处借来的那把黑伞被后来者供在墙上,桃花落得凄美,少年高居王座,他是山脉之上桀骜不驯的王者,崇尚武力,自幼便靠着强大的实力碾压一众同龄,培植自己的亲信势力。

青帝,那是出鞘的短刀。

什么是鲸跃?它包含两重意思。

首先,鲸鱼座的统一是十分困难得,因为它没有绝对强大的核心,没有一等星,两颗二等星,一颗三等星,四颗四等星,跟它庞大辽阔的疆域相比,实在是显得捉襟见肘;

再者分散、广阔地理因素也让它无法天然统一星座,而且如此臃肿的行政结构,使得它必须拥有强大的君主专.制政权来维稳,若没有强大力量在一开始就试图走统一路线,那就再也没有机会统一了,这也是鲸鱼座内部划分混乱的原因:

它必须要有一个绝对恐怖的领袖,让对方来打破鲸鱼座死气沉沉的僵局、奠定统一基础,也只有这样子庞大臃肿的鲸鱼座才会被消化成拥有飞升黄道宫、胖揍南天星域的实力。

——至少在拥有蛮横大帝的时候,鲸鱼座可以在八十八星座之中乱杀,不过相比于鲸跃的“鲸”,鲸鱼座不过是客观环境之一,让鲸跃成为重要名词的原因,是后面的“跃”;

让这样的重量轻盈得腾飞,需要的能量是不可小觑得,至少从远古到现在,鲸鱼座也只有三次半的“跃”:

前面三次也就是那三位大帝,即皇冕、青帝、帝勋,那半次就是念都,也称念都圣贤或者半字尊者,他就是死得太早了,后继力量延续了他规划的宏图,完善了他生前所计划得步骤,但并没有开辟出全新区域供鲸鱼座发展,也就不曾再度开创盛世。

当然,如果说鲸鱼座境内没有什么强大遗址得话也有点过分,毕竟出过三位大帝,如今鲸鱼座还是有恐怖星辰存在得,上面栖息的文明就是三位大帝留下来得,分别是米拉星、UV星、天仓五,以及那半颗盖亚星。

盖亚星就是那颗彼岸手里拿捏着的筹码行星;

剧本是天翅写的,却也是灼羽期望看见得,在这场复杂的游戏中,各方神明都无法做到忍痛割弃,只能不断加注,最后将这个小游戏变成搏命的关键。

这是所有人都无法舍弃的“有关于”。

诚然,它们喜欢那泛黄的世界,旁观者不写自己的名字,在空洞中不断腐朽。

要到什么时候呢?天亮了,界灵族,睁眼吧。

回到这里,此地的星河仍旧是那被禁锢的模样,时间还没得到恢复,流逝得断断续续,那些强大的存在让里面的生命变成了其中的玩物,被封存了自己下自由意志,陷入了一场不能被唤醒的梦魇之中。

呼唤……

睁开眼,凝望岁月。

巨大的身躯在高空悬停,大象无形,复杂的颜色让普通的生命无法对此聚焦。

平台,古树,陈雪梨衣着时尚,她生得备受宠爱,在这场灾变之中她并没有做什么事情,而是不对与那光芒对视,从那温暖中汲取自己的力量。

这是一场沉默的对话,很多事都在无法窥伺中进行。

呼唤吗?

秋裳在星河中晃动着手中的三角玻璃棒,她很疲惫,在这场无法交流的谈判中,她并没有掌握什么特别有利的筹码,它们这小地方突然就被大人物们盯上了。

有什么办法呢?无可奈何呀。

这才是命运,就像顽童想捏死一只蚂蚁,没有道理得。

她也不能感知时间,巨大的重量让一切都不复存在,在那粘稠的包裹下除了周身一寸外,没有任何的意义可以被触摸,上将陷入了一场枯燥的反复运动,源于不知为何的惯性。

如今盖亚星中还能保持自己理性得,是守归,那大熊在山野上舞蹈,笨重、耿直、怀念。

图安逸吗?格林问守归的时候它还没有那么嗜睡,可老大哥没有回应,而是应声倒地,在一片厚重的积雪中艰难呼吸,于绿皮小恐龙的眼中,它倒下了,倒在了那火红色的灼烧之下,身后是残阳,眼前是落叶。

秋天了;

当年的月色清澈了几许呢,我又该以何种方式接近你呢?

格林睡下了,它不愿醒!

可悲啊……

囚徒捧起一碗水,凝望那水中月,他神情呢喃着:

你是我良知的底线。

风吹笛,吹皱了岁月。

曾经那白衣少年想富贵,可惜,这世界没给他融入的机会;

后来他恋上了那枫叶林里的姑娘,可惜,这世界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如今,他想做军阀,带上自己的暴戾纵情宣泄,这次,逐明之眼却沉默了。

剥夺反对者开口的机会!

抗争吧,来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斗;

愿望呐……就是用来想的。

咧嘴笑,火焰升腾;

落叶在那缤纷的时节拥挤成一堆,雪国时翎在马道挺身而立。

瞎子的眼睛是向上得,它们能看见许多压迫者,那晃荡的凶器一代代传递着独属于自己的基因,脚下踩的碎骨风化、凋零,丰腴的肉糜指责着子孙的丑陋狰狞,试图得到更多的权柄,途径诉诸于所谓的“不公平”。

对于掌握暴力的人而言,表示“辱骂”的方式就是拳脚,甚至于是拔枪。

上位者,情商很重要,需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能成为有缺陷的个体,要以集体利益位核心。

但翎是少年,它恰似孤独,因为初来乍到,故而没有被世界认同。

灼羽是熔炉,是历史的聚集,年轻人更不得出路:对于天骄而言,入世就是一种耻辱,不能再占据大义,毕竟只消还能开口便不算抑郁,因为你还能倾诉。

所谓举报在他们看来就是狗咬狗,毕竟受压迫的烂泥没有胆子让自己在聚光灯的照耀下呼吸,那嚎啕大哭是所谓伪装者听不懂得,就如贫困麻木的孩子望着越过自己向懒惰者施舍的希望,努力的结果不仅煎熬,而且备受嘲笑。

简单来说,活着就是罪,是杀生罪。

帝国,是最好的政体吗?不,对于天骄而言,它们拥护这样的世界,因为它们的特权需要靠强权的包容、例外来体现。

翎穿白衣,他没有特殊的喜欢,只是拿起了自己的触手可及。

有人希望他成为白衣少年,清澈、明朗、有朝气。

少年抱着菜篮子从树荫下离去,此刻他眼前的光芒带有一种蛊惑的恶意,那种情绪就像是提线师对木偶的期待,这无论如何场景都是可怖得,因为它不认为自己手下的木段是有生命得,因此动作粗鲁而暴躁,因此宣泄得肆无忌惮;只是载体,只是工具。

翎不懂这些,他从不会去思考什么本源的东西,他有从上位者跌落的感悟,他再无更多的奢求,死亡对他而言是一种美好的愿望,并非侵犯,而是一种良好的施舍。

至于再多奢求,比如爱……

他不会允许、亦是胆怯到没有勇气去想象,他宁愿忘却,忘却那衣袍的颜色,但同时却又想孤注一掷、去搏一个缺口,只是不知为何那一身白衣的重量于此刻恍然间好像超出了自己生命所承受的上限,与之相关的一切自己都不敢轻易得使之逝去却又不能念起。

那般悸动、那般动容带着一股不能言语的冲动,那是大悲情,那情绪含着热泪,带着欢喜;

毕竟,是你啊。

我记不得你了,可我知道,我爱你。

你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与我这都不存在,可我知道,我爱你。

她笑了。

——当然,那是被苍天辜负后的笑容,显然作为生命那女孩从未想过自己为何活着:同类有各种各样的出路,贩卖纯净得,贩卖年轻得,总之这许多将她的时间和脑子一起咀嚼个干净,那白痴的模样只剩下一具能卖个高价的肉体,可他们终究是什么都不懂,不过是活着,奢靡着身下的血肉以维持高贵;

当然,这很艺术;

可谁又知道呢。

这不就是河里的遗址吗,谁让你可怜的后代丢掉了幻想;

或许吧,你我都期待红旗招展;

高山陨石,草坪的崎岖里骷髅们犬牙交错得拼凑成一团坚固的建筑,被安慰的少年将冰冷的手背贴着唇齿回味,冷漠的眼瞳里含着清澈的夜色。

他在等待,蓄势待发得期待着一群内向孩提的奔涌、拥抱,炙热的火光在天际吊着橙红色的彗尾,原地待命的重力轻飘飘得挣扎着,上了锁的钥匙静默承受着烙印使命的煎熬,剩下一群呆滞的流氓孤零零得望着,全然没有对它的认知意识;

就让那一碗水存在吧;

象征着灼羽最后的清澈。

就让它倒映月光吧;

诚如,我最初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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