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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出行


郁朔回房换了一件月白色的轻便男装——之前谢景宥交代采何为他准备的男装,已经做好了几套,但是由于碍着目前的身份,他在王府依旧穿的是女子衣衫,现在还是第一次换回男装。

        世子妃女扮男装这件事倒也不是很稀奇。

        采何手上准备着一个斗笠面纱,谢景宥扬了扬下巴示意郁朔:“上次你跟阿禄出门去也是戴了这个?那就依然戴着吧,别人便不会认出你了。”

        郁朔接下纱笠,又犹豫了下问谢景宥:“我非去不可?”

        谢景宥郑重点头:“正解!”

        “为何?”

        “因为我想去,所以你也得去!”

        “此话怎讲?”

        谢景宥“嘶”了一声,微微躬身悄悄对郁朔道:“你忘了咱俩之间还有个生死契约?”

        “……”郁朔依旧不理解,“我一人留在王府还能有性命危险?”

        “呃……那倒不是。”谢景宥顿了下,转开话题打趣郁朔道,“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多?既然话多那便多说些好听的,夸夸我这个大善人?”

        郁朔闭嘴了。

        谢景宥之前只跟郁朔说过同生共死这一点,并没有告诉他自己身上的“副作用”,所以郁朔还不知道他们二人的距离远近会对谢景宥产生影响。

        马车上,谢景宥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郁朔:“哎,你家还有没有亲戚在松阳?”

        郁朔捧着一本书,闻言眼皮也没抬一下:“没有。”

        “唔……”谢景宥若有所思,“没有就行。”

        他知道裴兆已经见过郁朔了,既然郁朔选择留在王府,那么应该不用再担心郁朔这位结义大哥会搞事情。

        但是郁朔家在松阳还有没有亲戚谢景宥就不知道了,他想到这个,就问了一句,若是等下有可能突然跳出个亲戚什么的人要带走郁朔,他也好提前做准备。

        既然没有,那谢景宥便放心多了。他正好顺着话茬聊下去,像个不经意间提起的话题:“寻常人家远近都有些亲戚,你家怎么没有?”

        郁朔翻了一页书:“我尚且年幼时,父亲带着一家,原本就是从别处搬来松阳的,这边自然没有族人。”

        “搬来的?从哪儿搬来的?”

        郁朔抬眼看了谢景宥片刻,又低下头:“肃阳。”

        “哦!”谢景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你母亲与姐姐,这一遭也算是回老家了!”

        “……嗯。”

        “不亏不亏。”

        “……”

        建南王府的马车停在了松阳城城门外不远处,一行人下车的时候,粥棚附近已经聚集了许多衣衫褴褛的乞丐。

        一众人看见装饰华美的车马驶来,大约是同时记起了“谢景宥”的种种恶行,不由得齐齐往后退了些。

        阿禄是比他们提早来的,这会儿见谢景宥到了,迎上来:“世子,已经为您和郁公子准备好了休息的地方,现在请前去就坐?”

        城郊是一大片竹林,谢景宥顺着阿禄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一个原本废弃掉的小凉亭,这会儿已经被人打扫干净,还摆上了茶座棋盘之类的。

        总之就是与周遭的景象格格不入。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先随便走走。”谢景宥摆摆手,又侧身看向已经戴好纱笠的郁朔,“你要读书便去那边读。”

        郁朔看了一眼,道:“不用。”

        谢景宥从来不与他计较这些小事,顿了下:“……随便你。”

        春寒过后,松阳才是真正地暖了起来,雨停了刚一天,气温显然升高了不是一点,出门时比较早,采何还为二人准备了斗篷,现在是用不着了。

        阿禄回完话,转身便继续做事去了,郁朔将手中的书合上,也跟着过去了。

        谢景宥站得离那一众乞丐有些远,倒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他若是稍稍走近些,那些人便神色慌张地退几步,一方面舍不下正在等候的饭食,一方面畏惧身着华服的权贵纨绔,两相矛盾着。

        他就那么远远地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才将视线偏了偏,落到同阿禄他们一起做事的郁朔身上。

        临时搭起的灶台上,大锅已经沸起来,热气冒得老高,浓浓的米香很快便充斥到了整个竹林,混着竹木的清冽气味,引得周遭早已饥肠辘辘的人们忍不住垂涎。

        “采何,你……”谢景宥忽然开了口,话说了半句停住,又拐了个弯,“没事。”

        他本来是想问采何一句,是不是自己真的很讨人厌,话说出口的瞬间又觉得这问题过分矫情了些,便没继续说下去。

        谢景宥从前还做演员的时候,或许是运气使然,第一部戏就接到了很适合自己的角色,他青涩却又不失感染力的演技与清俊的样貌,加上讨喜的角色设定,让他在那部戏开播不多久,就收获了不少话题度。

        然而这股顺风吹了还不到一年,逆境也随之而来,娱乐圈终究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谢景宥也是个极度清醒的人,当他一次次拒绝某见不了光的交易时,便知道自己的后路有多难走了。

        很快,大把的黑料出现了,曾经春风和煦的玉面书生形象赫然崩塌,轻轻松松就被有心者描成了劣迹斑斑不堪入目的下作艺人,网络风向随之而变,脱粉回踩者占了大多数,谩骂声不断。

        官宣的账号是公司在管,他无法登陆上去的时候就明白了,背后之人权力之大,他自己甚至连明明白白一句澄清都发不了,只能开个小号为无力地辩解一句,但很快又会被铺天盖地的辱骂淹没。

        一颗卑微的草,什么也不是。

        谢景宥看着对面聚集起来的众人,大都低着头等待“恩赐”,偶尔有大胆的,也会满怀戒备地抬头瞧一眼,就这一眼,也不可避免地让他联想起了那些充满侮辱意味的字眼。

        咒骂,讽刺……面对一个卑劣子,那些低着头的人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呢?只不过事因不同罢了。

        但现在不同的是,没有人站出来说他一个字的不是,连正大光明看他一眼都不敢,纵然此刻这个世子,做过的事,比另一时空中那个惨死的小演员可恶可恨千倍万倍。

        因为现在的“恶人”,是掌控者。

        ……

        “世子?”

        采何的声音传来,谢景宥回了神,正好隔着一锅蒸汽和那边的郁朔对视上。

        “嗯?”谢景宥不慌不忙地收回视线,侧过身,看了眼面带担忧地采何,“怎么了?”

        “奴婢没事,倒是奴婢想问世子您怎么了?”

        “我怎么了?”

        “您刚才站着不动,看起来有点……有点吓人?”

        “站着不动就是吓人了?”

        “不是不是,就……”

        谢景宥一笑,打断了采何的话:“无碍,只是想到一些旧事。”

        旧事?谢景宥这么一说,再配上方才那仿佛要杀人的阴狠表情,采何更怕了。

        但是谢景宥只是轻飘飘一句话,神色就已然恢复了这段时间惯有的和煦,他走开了。

        “呼……”采何自然不好追问,轻呼了一口气镇定下,跟了上去。

        米香味儿飘了好一阵,粥终于熬好了,阿禄喊了一声,饥饿的众人立马抖起精神要往前挤,但是碍着王府世子与官兵在此,也不敢太放肆,抢不到前面的就老实在后面排起了队。

        “一人一碗白粥,一张烙饼,不要抢不要挤啊,人人有份。”

        阿禄年纪还不比谢景宥大,做起事来倒是有条不紊,一个人指挥着一大群人,愣是没让场面乱起来。

        一共排了五六条长长的队,郁朔站在其中一队前面,分发烙饼,谢景宥知道人们大都怕他这个世子,便没有靠得很近,就在周围闲溜达着。

        竹木直而坚实,谢景宥闲来无事,折了一节细细长长又结实的,捏在手里挥着把玩,开口问身边的采何:“采何,这片竹林有主吗?”

        “有的……世子,您问这个做什么?”

        “是归属谁家的?”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

        “那我要用这里,是不是得拿到这里的地契?”

        采何愈发不明白了,世子要这么一片野竹林做什么?但他也只好顺着谢景宥的话:“是。”

        谢景宥慢慢向前走着,左看看右看看,右手上的竹枝一下下敲着左手心,像是在思量什么大事,走了好一会儿,才再开口:“这件事就交给你和阿禄去做吧,争取三日之内,拿到这一片的地契。”

        “啊?”

        采何从头懵到尾,实在想不出世子究竟意欲何为,心里还忌惮着谢景宥先前的狠意,总觉得世子今天太过不正常。

        她想问又不敢问,最后只好低低地应了下来。

        又走了一段,谢景宥开始有些不舒服,细细的刺痛感开始隐约从心间传来,他明白,不能再走远了。

        他状作无事,轻松道:“回去吧。”

        两人转身,谢景宥估摸了一下自己与郁朔的距离,差不多也就刚刚一里的距离。

        返回的路才走了没几步,采何忽然道:“世子,那边好像出事了!”

        谢景宥本来还在想别的事,没注意前面的情况,闻言一抬头,也看见粥棚那边有点哄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面色一沉,加快了脚步:“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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