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幸好有你在
三人在晋兴呆了一段时间，商量着下一步打算。
当晚，琰灵心绪不宁，总有好多无形的压力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起榻出去透气。
走到初来时，和楚言华闹变扭的那个小亭台时，瞬间，他心里闪过一丝苦楚，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身在这个世界，谁都不由己。
余新安，肯定不能留。
琰灵在月色下呆了许久，正准备回去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一人独赏月色，多没意思。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不喊我一起。”
琰灵闻声看去，是明引。明引明显比以前憔悴了许多。
“徐家的事，你也听说了。晋兴大大小小的普通人为求平安都离开了，你还不走，心也是大。”
“等你喽。”明引耸肩一笑，见琰灵不为所动，继续说：“我在这好的很，别看现在晋兴郡乱，下面就该轮到武陵郡了，不好奇其中缘由？”
“闭嘴，我不想听。”
“我有个算是好消息的好消息，你肯定要听。”
琰灵皱眉，眼看着明引还要说，便心烦意乱的上去，就准备踹他。
明引见状连忙躲闪。
“徐家人莫名消失，都被安排到调料厂做工了，余新安不知道，真以为毒死了他们。还有那叫月渡的大姑娘，哎，你也别难过。”
“什么！？他们都在调料厂！？都还活着！？”
“对啊，关键时刻，我这位调料厂老板娘，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不相信你的初恋~我，亏我自费了那么多钱帮你看病，凉薄。哼，多亏你遇到了我，我让兄弟们脚麻溜的跑到正心阁求助，偷偷把我们家人藏到调料厂了。而徐家被烧死的，是徐志拓高价购买的替身纸人，大家都平平安安，余新安被骗了。”
“你！你tm不早说！那两个死尸是什么？徐知情呢？月渡呢。”琰灵停下对他的打骂，激动的摇着他的肩膀询问。
“死尸就是死尸，正心阁放那忽悠余新安的，都是假的，很容易让人起疑心。徐知情自己找死…明明可以逃，非偏偏不能输气节，然后就正面挑战余新安…后面你知道了。你说的那个武功特别厉害的女孩去了桃花源。不过被徐卫瑜盯上了，估计以后日子也是夹缝求生。”
琰灵瞥了明引一眼，眼中带有纳闷，“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可是小灵通，想来这月渡也是倒霉，肝胆相照，忠心护主，徐知情骂她也是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到现在才来救她…问她为什么不保徐家，害的她们都怎么怎么，月渡解释老爷命令保护其他人藏身，徐知情认为他这时候还在狡辩，拿剪刀偷袭她，结果月渡反抗，徐知情不小心将自个捅死了。徐卫瑜来后，误会就解不开了。”
“我知道了。我最近要去武陵郡一趟，要一起吗？”
“什么！你可别去送死。好好留在调料厂，比什么都现实，我们大家都在等着你回去。”
明引将他拉到暗处，左右窥探，见无人后，在他耳边悄悄低语劝说道，“那里最近可要出大乱了，我也是从小道消息打听来的。”
“鬼界嘛，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去，我们□□凡胎…去了肯定送死，而且这次鬼界这次的新王虚獳，还有个不同。”明引再次环顾四周，确定真的无人后，伸出了两根手指。
“是谁？”
“你应该认识，一男一女，男的和张琅一样痴傻，女的就不清楚了。听说以前桃花源开启之时满地枯骨，唯独这次，遍地桃花，浪漫至极！这么大费周章，琰灵你说。该不会，他们想…迎亲成婚？”
“不知道，到那再说，明日我就启程。”
明引还在盯着琰灵，琰灵拍了他肩膀一下，疲惫的开玩笑，“我知道我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怎么，你还对我动心了。”
“你少来，我是觉得你长得好像清歌。”
“云渚神君亡妻，她，你都认识！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消息。”
“忘了我的能力~消息通了？只要想打听什么都能打听到。”
“…我明天去调料厂，和大家说一下我未来的计划。”
琰灵淡然一笑，脸色苍白，撞脸的人多了，原本他没把这句话当回事，突然他像是有了什么注意，继续追问，“清歌，所剩的传言对她来说并不友好啊。那你可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二百年前的人物，你这能力能追溯那么久。”
除了那个梦和青微所言，其他的消息皆是诋毁，所以至于她是什么样的女子，他真不知道。
时间隔的太久，无从考究。
“琰灵，她是大名鼎鼎的清歌哎，虽然是二百年前的人物，但在川川里相当有排面，她当年是族中最有希望成神的人，可惜事与愿违，被魔头害了，恨只恨那帮小人，不仅不出手相助，还诋毁清歌。”
“她真是穿书的？！见鬼，所有诋毁里，就没有说她的身世，藏得也太好了吧。”
“清歌也是第一批穿书者。她虽是半路起家，但对修炼可以说是天赋异禀，一路上扶摇直上，无人能及。”
“随着他们的到来，佑慈仙第一个发现川川的特殊。那时候佑慈还叫洛染，有个叫徐章的人察觉到危险，预测到未来的局势，几人联手，各展本领。徐章自知自己是个普通人，所以另劈新路，他自愿埋伏到洛染身边。”
这段他在梦中看到过，如果说九虚枢是穿书者…那…那段画面就根本不是梦，只能说是…谁的记忆，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他继续问：“结果呢？”
“结果徐章反利用洛染，想把大家都送回去，但是失败，被送回去的只有他自己。洛染发现徐章不见后，大怒，大肆杀虐天下人，逼迫徐章出面。听说佑慈不放过徐章，是还欺骗了她的感情。”
“可我…可他都回去了啊，杀天下人和逼迫徐章出面有什么关系。徐章也不是心系天下的人。他们的感情也太不理智了。哎，同一时期，有没有一个人叫九虚枢？就是以前和清歌联盟的人。”
“正是因为不理智，才叫爱情啊！你谈没谈过恋爱啊。那个九虚枢？他是不是穿书我不知道，大家都说是清歌的另一个名字。当时那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楚言华成神，凡捕捉川川者，直接诛杀。没过多久，洛染这事被神界压下来了，后来，大家也都只敢匿名而活，谁也不敢声张。不过说起来，你们这代穿书者好多，而且都还挺低调的。”
琰灵挑眉无语，那可不，谁会上赶着送人头。一阵寒风刮过，琰灵搓了搓胳膊，他颤抖着回道，“不和你扯了，太冷了，小盗贼，记得把自己藏好。不过，我有个秘密计划要告诉你，可以结束我们苦难的躲藏日子。”
“什么？”
琰灵将川川的事都说了一遍，当年那件事不过是徐章满口胡言，堵死了所有人的后路。还说了余新安的实验结果，并无效果。
“什么！？别让我们逮到他的后人！！！要不然一定按照徐章口中的煎炸把他给处理了！”明引听的暴躁如雷，在原地跺脚，越想越气，对着亭台旁边的槐树狠狠地锤了一拳，他手通红也丝毫感觉不出任何疼痛。
琰灵：“……”
“我有个法子，正好可以破了徐章的谎言。不过，需要你帮忙。”
“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帮得上！”
琰灵俯身在明引耳边悄悄低估了几句，明引则是皱眉不解。
“你说的倒也是个方法，可…徐知柔和徐卫瑜不好惹…你这样做，可以吗。”
“这也是机会啊…至于他们两，我带他们到调料厂去看看，希望他们能放下徐知情。你先按我说的去做，切记，一定要伸张，徐章当年怎么做的，我们现在就怎么做。”
明引看到琰灵眸中的悲伤，心中思绪万千，眼前的人真是理智的可怕，明明心里很苦涩，为什么情绪影响不到他，在最疯狂的时候能做出最冷静的决定，在最坏的环境下还能做出最有利的决断。
明引感激不尽的对他左手抱拳，手的红肿未消，道，“此去不知何时再能见面，以后多保重！我们都会想你的。”
回客栈后，琰灵打了一桶水泡脚，整个人疲惫不堪的躺倒榻上，看着房梁，心中开始筹备下一步。
一阵敲门声将琰灵的思绪带回。
他起身看到徐知柔面容憔悴走来，后面跟着的还有徐卫瑜。
“阿兄，阿姐。“我也有事和你们说。””
“琰灵，我们有件事要和你说。”
徐知柔和徐卫瑜对视了一眼，最终徐卫瑜先开口说道：“我已查到余新安和月渡的下落，我们决定去武陵郡，手刃仇敌！”
“阿灵，在我们回来之前，你在晋兴郡乖乖待着。”说完徐知柔就拿出一袋金元宝，交给琰灵。
徐知柔还不舍的伸手摸了摸琰灵的头，他们自责，都怪他们才让弟弟饱受这般困苦。
琰灵懵住，瞪大双眼盯着他们，姐姐把自己当柔柔弱弱需要保护的弟弟，还摸头，随后情绪淡定下来，他道：“阿姐，父亲还活着。”
琰灵把事情都说了一遍，正心阁出手相助，除了二姐，其他人都平安无事。
说完，徐知柔和徐卫瑜忧伤带有仇恨的目光也像琰灵一样转为惊喜和庆幸。
“是真的！”琰灵乖乖的点了点头，握住徐知柔和徐卫瑜的手，虔诚的说，“阿兄，阿姐，我带你们去城郊，调料厂就在城郊。”
“你，琰灵，真，我们相信你！”
琰灵东西都未收拾，拉着徐知柔和徐卫瑜的手，趁着夜深人静，三人偷偷到了调料厂。
调料厂内，徐志拓忧伤的看着月亮，失去了女儿，看着月亮仿佛也塌陷了一块。
夜晚凉爽的风吹动泛黄的账本。
他心里还想着琰灵当初说的那些话，是他保护的太好了，眼界再开阔些，或许情儿也不会……
“爹！”
这声叫喊拉回了浸在失女之痛的徐志拓，站在他眼前的，是他另外三位孩子。
徐志拓睁大眼睛，眼睛周围布满了皱纹，离最后一次相见明显苍老了许多。
“琰灵……你！你还活着！！！”
这声音明显是止不住的呜咽，他以为琰灵早就亡了，琰灵身子不适，寒春被赶出去后，再搜寻信息，怎么也搜不到，他以为……以为琰灵……
琰灵温润的嗓音道：“爹，我们都好好的。你在这好好休息，明引和正心阁说过，这个调料厂是楚言华赞助，没人敢随便闯进来。”
琰灵曾经进货谈的就是用的楚言华的名声，和其他地方货物往来交易快有小半年，账上资产金额也日益增加，那些赚到的钱，琰灵也为楚言华盖了观，尽了一点心意。
“琰灵啊，我们这么多人住在神君的地方。神君知道吗？还有这账本，小娥拿给我是什么意思？”
“爹爹，这个地方是我的。我是他的人。所以爹爹你尽管放心住。我后面一段时间可能要去其他地方，丹阳郡那边有人截了我们卖出去的货，我准备去谈谈。小娥一人忙不过来，晋兴郡这里，以防有小人动手脚，可能还要劳烦爹爹，帮忙盯着。”
有人截货是真，去丹阳郡，裴家不解决，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好孩子，你放手去干吧！那账本上，为什么还给别人结货款，押一年都算正常，看看别人欠我们的，有的从刚开业欠到现在也没回款。不要与人闹得太僵，只要不触及到自己的底线，能让就让，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琰灵道：“我自有分寸。咳咳，阿兄，你上次所教我的功法会议再好好练习。”
徐卫瑜上前打了琰灵一拳，脸上愁眉散尽，淡笑着，“额，那是。你小子，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天赋。阿兄是个武夫，所教你的，足够你保护自己。”
“琰灵，这段时间你不要出去了，等丹阳郡桃花源风头过了，我们与你一起去。你以前的事我们听说了，等我们回来，手把手教你。神君无心教你，阿姐行！那败类不除，以后定会祸害他人！爹，我和阿兄决定杀了余新安和佑慈，这诺大江湖，他二人妄想掀起腥风血雨，太不把天下侠士放眼中。”
徐卫瑜和徐知柔都以为楚言华欺骗了琰灵的感情，空留一个调料厂给他，算是给他的分手费。
徐志拓怎看不出另外两个在帮琰灵扯开话题，“哎，你们啊。我也不管你们了。”
“嗯！我听阿兄阿姐的话，我在家等你们！等你们早日凯旋而归！”
一阵不舍的告别后，琰灵站在客栈门边，扶着门框，目送着马上的少年郎离开。
待他们离开后，琰灵也开始回屋收拾东西，防止被人认出来，他特意换了一身行头。
临走前徐志拓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他，琰灵也没打算瞒着他，不与阿兄说是因为不想他们战斗分心。
不等琰灵先开口，徐志拓苍老的神态带着认可，说，“你们有你们的世界，去飞吧，往高处飞。爹老了。只是无论如何，你都要答应爹，不管什么情况，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
“今日之事，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
琰灵还和明引打招呼，让他替自己暂住调料厂，“为防止阿兄阿姐飞鸽询问我的近况，这段时日，就麻烦你了。我家人，你帮忙照看些。”
“你放心，我肯定给你办好，你的衣服我穿正好，你放心去吧，出门我便带幕篱，没人能认出我。”
琰灵朝明引抱拳，“此去祝我一帆风顺，来日方长，我们江湖再见！”
明引朝他回抱拳。
随后，又是一位少年郎策马而扬，消失在了人群的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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