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秦王医经（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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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往今来，流传着无数种储存记忆的方法，蛇眉铜鱼是一种，费洛蒙是一种，张家的天授也是一种，它们大都是以动物或者人类为载体进行传承。与文献、碑文不同，记忆的传承虽然有着不可言说的力量，却也伴随着寻常人难以负荷的代价。

        就拿张家的天授来说，族人们被当作一种容器，那些从娘胎里带出的记忆千百次地覆盖碾碎新生的记忆，周而复始。这样的痛苦会伴随我们漫长的一生，直到彻底迷失自我。而吴邪所读取的费洛蒙，则摧毁了他的嗅觉，甚至使他的身体发生诸多组织坏死。

        蜘蛛与海螺的组合虽然匪夷所思，但如果秦南嫣的确掌握了这项技术，那么需要为此付出的“代价”，或许正是族长所忌惮的。

        ——他认为，这种“代价”会牺牲掉我。

        族长向来寡淡，不惧生，不惧死。他对于生死的定义，是超脱寻常认知以外的。我实在难以想象什么样的事情能令他困扰至此。

        难道会比死亡更可怕吗？

        我不知道。

        但我必须面对它。

        我真诚地凝视着他的眼睛，平静道：“族长，不瞒你说，在那次的天授之后，我对于百乐京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所有的猜疑与推理仅仅是基于幻梦之中的残忆。现在的我，很难代入当年的心境，这些记忆呈现在我面前，除了新奇，勾不起哪怕一星半点的共情。所以如果你想要欺骗，或是隐瞒我，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但，请别这么做……”

        我顿了顿，打量着他的神情，缓缓道：“虽然失去了百乐京的记忆，但我清晰地记得张海承在审讯室里写出的一墙血字。我记得每一个名字，每一张脸。从踏进这栋别墅开始，我的身侧，耳畔，甚至是灵魂里，不断地回响着他们撕心裂肺的悲鸣。别墅临渊危墙之上的血手印，地下室堆积的残破不堪的柏油桶，无一不在诉说着他们曾经历过的苦痛。而我，本应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身为张家人，什么事情该插手，什么事情不该插手，我心如明镜。这件事情，如果与我无关，我可以立刻就走，绝无二话。”我止住了话语，凝视他许久，“可是……并不是与我无关的。相反，这一切，皆是因我而起，不是吗？”

        他神色淡淡，虽然依旧不发一言，但我知道，他是听进去了。手腕上被桎梏的力量，稍稍减弱，我似乎能够看到，他心中的那杆天秤已经开始向着另一边倾斜。

        我继续道：“你说过，父亲获得了秦南嫣近一半的秘密。你还说过，秦南嫣身上的东西，传给了她的孩子。那事情就显而易见了。”我耸耸肩，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虽然具体是什么原理还没有搞懂……但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秦朔认定在父亲意外身死之后，那东西会传到我的身上。”

        “难怪当年，族中的长辈拼死也要护我离开。”

        在他松手的间隙，我反手握住他手腕，试探道：“他们还活着，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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