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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从来凤凰需浴火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如南唐李弘冀,这位把满腔郁结气化为壮志雄心的年青太子,才在韩常等正臣良士的竭力开脱下安然退朝,闭门思过,却收到了首席谋士黄宫的辞别信。
        如汴梁那位名叫顾北雄的原龙捷军营指挥使,仅是点卯时放了个响屁,便被上司以一道公文难住了,没过两天,调令便来了,着领一军厢兵,押送罪囚与甲械到凤州效力。
        顾北雄人长的雄壮彪悍,可惜不识字,当年高平之战后之所以被龙捷军选中,是当时人才少,随着二征淮南,越来越多的战将冒出来后,一柄战斧能与陈疤子战个半斤八两的顾北雄便迎来了岗位调整。
        与放屁无关。
        他算是倒霉了,秦越却是喜出望外,这真的是瞌睡都有人送枕头。
        他要到来的消息不仅秦越欢喜,化去心结的铁战更是欢喜非凡,恨不得连夜就去迎接。
        秦越便让其率一都马兵出发,随着旨意一道发出的,还有步弩二百具,雕弓三百副,弩矢利箭一万支,以及之前请批的甲胄、马匹,还有来银矿服役的罪囚两千人,必须重视。
        而另一则随快马而来的消息却更具含金量去年才调任京兆府永兴军节度使的王彦超,虎皮交椅还没坐热便移镇凤翔府,替下了只比王景小两岁的老帅王晏。
        秦越与曾梧对望一眼,曾梧笑道“圣上坐不住了,看来王彦超挂帅征蜀已成定局。”
        “为什么是他”
        秦越对王彦超的印象只停留在沉稳刚毅上,似乎并没有多大军事才能起码征淮时几乎就是李谷或是李重进的应声虫,少有担当之举。
        “其十二岁便随后唐魏王李继岌西征王建之伪蜀,对西蜀地理熟呐。”
        秦越道“再熟能有王彦升熟殿前司那位人称王剑儿的技击高手可就是蜀人。”
        曾梧鄙视道“你当选武呐,哪个三军统帅是靠武技吃饭的这么说吧,一旦征蜀,我虎牙军与广捷军两路先锋齐进发是肯定的,你觉着谁来担任这主帅最合适”
        秦越在肚子里盘算了一回,老王景显然是不可能再受得了征伐之苦,自己与曹彬资历都摆在这里,不可能也没能力来担任主帅,充其量只能作先锋。
        而若是从朝中调派的话,李重进狠厉刚决,可他远镇扬州。张永德为人温和,还担着殿前都点检的大名头,可真要临阵决断,自己都替他慌,显然不是最好的统帅。
        向训有能力,但为人有傲气,自己若在他下面做事,少不得要看看脸色。
        韩通最豪爽,可差不多也是个蛮撞人,当统帅有些不靠谱。
        韩令坤、宋九重、王审琦都是有本事的,不过若真当统帅的话,自己倒宁可在王彦超帐下听令。
        似乎,这是个最合适的人选
        “别东想西想了,朝中诸公不是吃干饭的,前敌都部署这样的大事,能不再三慎重考虑么。”
        秦越点点头,转问木云“木头怪,你怎么看”
        为示亲热,也为了顺口,秦越在人少时也会如甲寅一般的喊木云为木头怪。
        木云见秦越连问了两声,只好答道“只为保秦凤之平安。”
        “为什么不是征蜀”
        “因为征蜀的缺口在江陵,而不是凤阶二州。”
        木云起身,用指挥棒点着江陵道“淮南既平,江陵难安,去年南平王高保融出兵鄂州,已与南唐恩断义绝,以江陵那小小的地方,只有投献周廷才能保全,虽然如今名义上已是周臣,但实质还是那一亩三分地上的土皇帝,所以他最怕的是什么,那么朝廷就一定会来什么。”
        “他怕什么”
        “假道伐虢。”
        “如今周军有战舰不下三百,年前范质亲自出马,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成功劝得镇守山南东道十年之久的老帅安审琦引退,以向训替镇襄阳,这打的什么主意,天下皆知也。”
        木云以棒轻敲手心,笑道“如今的高家,定然是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所以,无论如何,征蜀都会从江陵开始。”
        “知道假道伐虢不怀好意,那高保融就无应对之策”
        “很难,基本无解。”
        木云笑道“水陆大军齐聚,换你是高保融怎么办不接纳的话,江陵城就是白刃见血的战场,以江陵那小小的一亩三分地,拿什么来抵抗周军接纳的话,大军一进城,也就是高家离开江陵之日。”
        “那你说高保融会怎么办”
        “只能赌一把,以精锐为前驱,进蜀开道,搏一个合族平安富贵。”
        秦越呼出一口浊气,良久不说话,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
        木云见秦越有些吃憋,心里莫名一爽,坐回位置上,慢丝条理的喝着茶,慢悠悠的笑道“要想占大功的话,其实也不难”
        一直在逗鹰的甲寅倏的冲过来,拍着木云的肩膀道“那你快说呀。”
        被甲寅这么一打岔,木云心情顿坏,装腔道“凭什么要说”
        “别拿矫,嫂子与侄女都在路上了,你要不说,回头我可劲的欺负我侄女去”
        “你说什么”
        木云勃然站起,脸色大变。
        秦越有些无耐的瞪了甲寅一眼,对木云道“你的事,老司马都给我兜了底,你总不能一直孤身在外吧,正好苏家在江宁有人,便托着将嫂子与侄女护送过来,之前没跟你说,怕你担心。”
        “你你们”
        甲寅抱着木云的肩膀,陪笑道“都怪我嘴快,没忍住,本想给你惊喜的,不过也快到了,你放心,是严婆婆去接的,她那人你知道,古板的很,但出门经验丰富,你只管放心就是。”
        “唉”
        木云被甲寅按着,一屁股坐下,手揪着衣襟却不知说什么好了。
        秦越在其身旁坐下,安慰道“你只管放心,正是为了妥当,这事才拖到现在,南唐朝廷搬到洪州去了,江宁一片混乱,老太君知道事情始末后,也十分支持,相信我,苦尽甘来了。”
        木云眼眶微红,对秦越拱拱手,却是一言不发的出了白虎节堂。
        甲寅要跟上,被秦越止住了。
        知道妻女的消息,木云方寸大乱,就连营务也无心打理,好在史成甲寅已习惯了他那一套,放羊几天与平时几乎没什么两样。
        三月十四,顾北雄押着军资进了北城大营,而队伍中分出的一辆马车,则直接进了城。
        木云看到本该是珠圆玉润的妻子满脸苍桑,头发干枯,五岁大的女儿则睁着乌漆漆的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猛一把搂着妻女,忍不住呜咽流泪。而汪氏更是不管不顾紧紧抱住木云的身子,再也不愿分开。
        一个脸上满是刀疤的恶形汉上前两步,单膝跪倒,如狼嚎吼“将军”
        “马,马霸子”
        秦越最受不了这种感人肺腹的场面,用脚踢踢庄生,“赶紧放爆竹呐,这事要冲喜。”
        庄生忙一拉赤山,手忙脚乱的去放爆竹,一阵“哔哩叭啦”乱响,总算是把这一家三口给震醒回来了,众人簇拥着将人送进留后府左近的安静小院里,然后纷纷告辞,把时间让给这一家人好好叙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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