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十二章 林清歌
阳光从街口照射过来，牛壮眯着眼望向那边，看到挡住阳光的小石头，看到他阴影之下满身是血，就连蒙着眼睛的布条也沾染了血红，俨然一副杀神的模样。
牛壮心底忽然升起恐惧，对眼前这往常都无比憨厚的老大的恐惧，看到小石头往自己走来，他下意识往后挪了一步。
“秩序司老爷死啦，作孽啦！”
“一定会遭报应的啦！”
“肯定会死的呀！”
“不，我不想死啊！”
“我还不想死啊，石头老大，你为什么要害我们那！”
“呸！他就是个抢东西的，才不是什么老大。”
“对，他就一恶棍，害人精！”
“他就是一个黑帮老大而已。”
“你这死恶棍。”
“滚出南街。”
“滚出一百零九区。”
“破烂货！”
“蠢猪！”
“死狗！”
周围街上很快就形成了对小石头的讨伐声音，这让他陷入了迷茫，他不明白自己觉得无比正确的事情，为什么会让大家都不开心。
他想起自己那一次想要给老大报仇的事情，虽然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住的地方周围都成了废墟，但那是他第一次在做自认为无比正确的事情之后，让所有人都骂自己的。
因此，他看向王大叔那给破坏了大半的酒庄，小声说道:“我，我可以赔那一面墙，我还能过来帮忙修建。”
看到小石头似乎让周围的气氛震惊到了，牛壮快速走近，推着小石头，飞快说道“石头老大，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而且还要去秩序司司所救人呢。”
“我可以帮王大叔修屋子的，我还能赔酒钱。”
牛壮看到小石头双眼之中的迷茫，也从他声音之中听到了无助，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至少，老大还是以前那个单纯的老大。
可是对现在这个情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虽然他的脑子很活，可是他其实也有些迷茫。
在他看来，敬畏秩序司这类上等人，甚至让这些上等人盘剥而不准反抗都是天经地义的，可他也觉得看到让心里不平的事情出手，为自己人出气也是天经地义的。
两边都是天经地义，所以他只能推着小石头逃开。
这时，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插进了纷杂的谩骂声之中。
“你们有谁没有给小石头帮过的？”
这句话一出，众人说话的声音立刻小了许多，随着一句句问话，整条街就只剩一个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
“李大娘，你家的墙好像是小石头黑帮帮忙修的吧？”
“赵爷爷，你家的狗掉枯井里了，好像是小石头黑帮给找回来的吧？”
“蔡阿姨，我记得你家每个人以前都只能吃一顿饭的，自从两个月前小石头黑帮给你家开垦一亩灵肥田，才过了一个月，你现在家里八口人，每天都能吃上两顿白米饭了。”
“小木姐姐，我记得你的嫁妆的一半还是小石头黑帮的五十个兄弟拿出来半个月的保护费组的吧？”
“蓝大叔”
“林清歌小弟！”
小石头回过头，看到一个像是精灵一般的女孩子在街坊邻居之间穿梭着，时不时指着一个人说出一些小石头黑帮的光荣事迹，忍不住喊出了自己第一个小弟的称呼。
林清歌看到小石头正朝着自己走来，原本轻松写意的面庞立刻染上了红润，马上小声说道“这个，我没有，是李叔，李叔他擅自把你的情况告诉我的，我，我就随便听了听”
“你说什么？哎呀，我又忘了我现在一身都是血，会吓到人的，那个，这个，我先回不对，我要去救小弟呢，你过来是要跟我一块去救人的吗？”
林清歌看到小石头还是那副啥啥的模样，微微弯起一双眼睛，微笑着说道“这个给你，你把这张卡交给秩序司，就没事了。”
小石头看到卡上的数字是惊人的十万，虽然大大惊奇了一番，不过还是摆手拒绝了，他说道“我已经收过你的保护费了，所以这些我不能要，石冰的‘大哥宝典’里也写了，保护费一定要定时定量收，否则会引起贪污什么的，就是很不好。”
“大哥宝典那，那东西确实很棒，里面还要求你要经常过问小弟的状况，你都没过问过我的状况。啊，这个也是李叔非要告诉我才知道的。”
“我，我以后一定天天问你情况。”
“也，也不用啦……”
看着林清歌眉眼弯弯，偶尔红润起来的脸颊，小石头忍不住想要跟她多说一些话，想要聊好久好久的天，但他还记着自己要去秩序司救人，也还要去问清楚有关石冰事情的来龙去脉。
于是，就在林清歌还在说话的时候，小石头毫无征兆地转身走开了，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让想要继续聊天的念头消失的办法。
看到小石头的动作，林清歌的开心的情绪一滞，心里多了些委屈，但转而又变成了生气，鼓着腮帮跟上了小石头的脚步，结果小石头又停下了脚步。
“我会忍不住跟你说话的，你可以不一起来吗？”
小石头的话像是一支箭，一下子就戳破了林清歌气鼓鼓的腮帮，她的脸上再次洋溢起了笑容。
“我一起来正好呀，因为我也想跟你说话哦。”
“不可以，等等我要去打架，所以”小石头想起上次林清歌“抬走两个人”的力量，心想她好像还是有点战力的，但还是说道“所以你不能跟着。”
小石头的话音刚落，林清歌就感觉身边一阵风起，小石头已经离自己有差不多百米距离了，看着小石头的背影，林清歌跺了跺脚，喊道“我有那么可怕吗？快回来。”
不过小石头哪里会听他的，继续向前跑着。
“你有跟他说过秩序司司所的位置吗？”
“没有。”
“小姐，他还会回来的，我们慢慢走就行了。”
忽然出现在两人身后的李叔，对吓了一跳的牛壮问完话后，又淡淡对林清歌说道。
果然过了不久，小石头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前方，可是当他看到李叔的时候，立马停下了脚步，转身就想要离开。
“你觉得如果我想要追上你，你还可能逃得开吗？”
“啊？”虽然不明白李叔的话里的意思，不过小石头还是能感觉出李叔是跟自己说话的，所以停下动作。
“意思就是啊，你好好跟我一块走，李叔不就不会去抓你。”
听完林清歌的话，小石头看向李叔，见他表情冷硬，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林清歌赶忙跑上前，用头撞了一下小石头的肩膀，不满说道“不许再跑了，李叔不会抓你的。”
“噢，哦。”小石头愣愣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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