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再靠近一点点那就可以
饭桌上的人沉默不语，唯有碗筷叮当作响。
高山一实表情有些郁闷，虽然不是特别擅长料理，但这一顿也算是精心筹备了。心中本来多少有些期待西野七濑和荒川永梦的回应，但因为刚刚的意外事件导致现在的气氛有些……
微妙。
荒川永梦面色如常地进食着，细细地咀嚼、小口小口吞咽。碗里的菜吃完了，他伸手想去搛点。想吃的菜放在比自己想象的更远一点的位置，荒川发现有点够不着，下意识地扭动身子想让手能到达更远的地方。
“啪嗒！”
伸出的手一阵颤抖，筷子掉落在桌上。荒川眉头蹙起，嘴微微咧开，额头青筋直跳。
闷头吃着饭但一直偷瞄着关注荒川举动的西野七濑立刻放下碗筷，焦急却手足无措地围着僵住不动的荒川永梦。
“啊，啊，怎么办。果然还是很痛吧！没事吧，荒川？”
高山一实拾起掉在桌上的筷子，把桌上所有的菜挪到荒川永梦的面前。然后扶住荒川的手臂帮助他慢慢地收回去。看着疼的有些冒汗的荒川，十分担忧：“永梦，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荒川永梦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揉着自己的腰皱起的眉头舒缓。抬头将高山西野两人忧虑的表情收入眼底，笑着出声安慰道：“虽然比想象的疼一点，但是还好。应该没有很严重，我以前练拳的时候受过比这更重的伤，安稳地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比这还严重吗？”西野七濑有些惊奇。自己刚刚一脚可是蹬的荒川直接再起不能，比这还严重那得多疼？西野七濑稍稍回忆了一下自己最疼痛的经历也不过是跑步的时候摔跤，胸口闷痛说不出话，现在光是想想都有些喘不上气。
荒川歪过头回忆起来，“进了医院好几天不能下床的那种，我都以为我要瘫痪了，还好最后也没什么事哈哈哈哈。”
高山一实像是感受到了那种痛苦似，脸皱了起来，“诶，真亏你能笑的出来。”
荒川永梦看向高山细细打量，然后抿着嘴像是在憋笑，“一实，你这表情好有趣啊。”
西野七濑听闻这话下意识地看向高山，立刻捂住嘴笑出声来。
高山一实表情一肃，嘴唇微抿。荒川眼睛发亮笑着说：“这样就很好看呢！”
高山连忙摆手，“才没有！永梦真是的！快吃饭吧！”不知道为什么高山有些不敢直视荒川转头注意到桌上还没吃完的饭菜，逃似地快步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催促着。
荒川永梦转头看向西野七濑，“继续吃饭吧，我没事的。”西野抿着嘴点了点头，也坐回位置。荒川拿起碗筷，看着都被摆到自己面前的饭菜，又看向高山一实。
“一实。”
“嗯？”
高山一实抬头看向荒川。她刚往嘴里送了一口饭，下意识地咀嚼着。荒川永梦看着腮帮子微微鼓动，像只仓鼠似的高山微微愣神，然后才反应过来，“辛苦了，今天的饭菜很好吃。”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
高山一实喜出望外，手握在一起对着荒川甜甜地笑着。“永梦你料理水平那么高，我还担心你会不会吃不下我做的这些呢！”
“没有那回事。反倒是有些出乎我预料呢！一实你会做的菜还挺多的。”
“还好啦，其实今天做菜的时候有打电话请教妈妈呢。”
坐在另一边的西野七濑，拿着筷子戳着碗里的饭。看着旁若无人聊得火热的两人，西野一脸嫌恶地看向荒川永梦。
刚刚那一脚应该再用力点的。
吃完饭，荒川本想自己来收拾。但高山一实和西野七濑抢着把碗筷空盘拿进厨房，把荒川永梦赶到客厅的沙发上躺着。
“这可是我家啊。”
他躺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说着。
“是是！”
西野绕着他来回转悠，眼睛突然一亮。抓起一张毯子往荒川永梦身上盖，拎出他的两只手交错放在他的胸口。
“好像还差点什么？”
西野七濑看着躺的笔直的荒川永梦，伸出食指点着下巴歪着头思索。
荒川没好气地开口：“是不是差束花放我手里？”
西野七濑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嘿嘿嘿，太不吉利啦，荒川。”
荒川也笑了，“你也知道啊？”
“啦啦啦，我去帮小实了，你好好躺着吧！”西野蹦蹦跳跳地就要离开客厅，没走两步又折返拿起荒川永梦身上的毯子盖过他的头。
“嘿嘿嘿！”
这次跑的更快。
荒川没好气地扯下盖子脸上的毯子，扔到一边的小沙发上。然后安静地看着天花板，听着厨房间传来水流声，碗盘碰撞声，少女嬉笑声。
平常总觉得这间屋子对一个人住的自己有些大，哪怕游戏盘、书籍摆了一地都觉得空旷。这一刻荒川突然觉得这片空间好像变小了。他闭上眼再睁开看向天花板，还是那么远。
或许不是它变小了，而是有什么把它填满了。
一种从心底浮出的暖洋洋的感觉慢慢充斥他的全身，眼皮逐渐变得沉重。
袭来的黑暗吞没荒川永梦的视界。
熟悉的阴暗潮湿的感觉。
荒川没有睁开眼，本能调整自己的姿势——却惊讶的发现腰部疼痛的感觉消失了。
没有多想，隔着眼皮感知寻找着深渊里唯一的光源，确定了方向熟练地摆动双腿，手拨动水流朝那游去。
“哗啦！”
破水而出。
围绕着自己的水流和潮湿的感觉褪去，荒川睁开眼。
白茫茫一片看不见边界的空间。
自己像是从哪里凭空走出来的样子，站在不可见的“地面”上。
荒川永梦诧异地揉着自己之前被西野蹬伤的腰部，发觉疼痛感真的消失不见，自己像是从来没受过伤一样。
“在你进入这里的时候，你的伤就好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荒川”懒洋洋地躺在一张懒人沙发上。
荒川永梦眉头一挑，“这么神奇吗？这不科学啊……疼！”
他有些恼怒地看向拿书砸他的“荒川”。
“荒川”翻了个身，语气里充满了嘲讽：“你觉得这里就符合科学吗？你也别觉得多神奇，只不过是加快你的自愈而已，缺胳膊少腿可是没有办法的。”
原来如此。
永梦点了点头，转身对着空处向上勾了勾手。
本来“空白”的地方浮起了一排排书架。
“之前麻烦你整理的关于一实的记忆呢？”
“你随便拿一本就是。”
永梦顺从地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书架，随意地抽出一本书翻开。
“沙沙”的翻页声和轻轻的呼吸声侵占了整个空间。“荒川”打破沉默，“关于高山，有什么发现吗？”
翻页声停下。
“没有，我觉得她可能不是我们需要的突破口。”
“那真可惜。看来还是只能慢慢来了。”
永梦合上手里的书放回书架，突然觉得有什么抓了自己的胳膊。
“永梦？永梦！”
睁开眼，是高山一实的脸。
看到荒川永梦睁眼，高山一实有些不好意思。
“我和娜酱准备走了，过来看到你睡着了。觉得不能让你睡沙发上，所以就把你叫醒了。”
“这样啊，我送你们回去吧。”荒川永梦支起身子准备从沙发上起来。
“不用了，你先养伤吧！”高山一实不知道他的腰已经没事了，探身准备摁住荒川。
也不知道是谁慢了一拍还是抢先一步，两人眼中对方的脸庞预期外的贴近。
灼热的鼻息让高山一实一瞬间大脑空白，脸颊像是被点燃般红了起来，直愣愣地看着荒川。
眼中娇艳的少女，和少女眼中的自己。荒川心中难明的情绪引发悸动，身体僵硬不受控制。或者说荒川永梦已经一片浆糊的大脑根本无法决断此刻应该是向后倒下——还是再进一步。
“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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