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茗曲看着秦泊淮脸上没有半分高兴的神情，有些不愿，心想自家小姐冒雨前来就是为了给你送吃的，你还这般不情愿，当真是辜负了小姐的好意。可她又不是憋事的主，说道：“我家小姐给公子你好心来送吃的，你为何还般样子，如若不喜欢，我们不送便是！”

        李潭儿自知茗曲的脾气秉性，知道她一向护主，这虽然出言不逊，但毕竟也是为了自己，只好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襟，小声嘀咕了句，“喂，别说了。”

        茗曲也察觉到了，紧忙说道：“我刚才也不是有意冒犯公子，如果公子怪罪的话，那全是我一人所为，与我家小姐无关。”

        秦泊淮没有怪罪之意，毕竟像这种护主的仆人倒是少见，再加上他今天心情大好，便作罢。

        八宝看着茗曲一副伶牙俐齿的模样，盯着瞅了好半会儿，环抱着手臂，说道：“你这丫头，天生娇惯，竟然敢和我们家公子这么说话，就是我家公子脾气好，这要是换了旁人，指不定会受什么样的惩呢！”

        茗曲自打进屋都没给八宝一个眼神，这突然的话语，却惹得茗曲看他一眼，“谁让你家公子怠慢我家小姐的！”

        两人争论不休，你一言我一语的吵的厉害，谁也不肯退一步，都是为了自家小姐和公子罢了。

        秦泊淮和李潭儿着实觉得有些吵，纷纷捂上耳朵，这一次两人动作倒是一致。最后还是李潭儿出面让茗曲住嘴，否则耳根子就要生茧子了。

        “八宝，你也住嘴。”秦泊淮说道：“哪家要是同时摊上你们两个可真是一见喜事，那庭院当中的鸟儿也不用养了，你们两个每日定个时辰吵上一会儿，也算增添了点人气。”

        这倒是秦泊淮第一次说笑，而且还是当着李潭儿的面前，本以为他真的天性冷淡，今日一见，还有这样的一面。

        临走之前，李潭儿把做这道菜的法子告诉八宝，让他煮给他吃，可以暖和一下身子，便走了。

        八宝出门相送的时候，还趁着李潭儿不注意，对茗曲耍些赖皮，这茗曲哪是受气的人，回过头便使劲儿踩了一下他的脚，随后说道：“哼，走着瞧！”

        八宝即使再疼，也不敢喊叫出来，否则就会引来李潭儿的注意，到时候莫非又要生起事端，只好忍住脚上的疼痛，一瘸一拐的看着两人离开之后才开始在原地跳脚，嘴里还在嘀咕着，“这个小丫头，比主子还要凶！”

        秦泊淮看着他们没了身影，才试图翻开拿来的那些食材，心想，这李潭儿倒是会做生意，竟弄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正在瞧着有意思的时候，八宝回来，好在及时缩回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八宝一进屋便生气地说道：“这潭儿小姐身边的那个丫鬟竟然这么蛮横，怎么一点都不随主子那样活泼可爱。”

        秦泊淮瞧着八宝那副气鼓鼓的样子，觉得有些意思，说道：“你一个男子，竟然和小姑娘过不去，传出去都有损我西平侯府的脸面，以后出门不要说是我秦泊淮的人。”

        “公子，你是不知道，她…她…”八宝说了半刻没有说出后半句话，只觉得心里有些委屈。

        秦泊淮瞧着他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试探的问道：“她把你怎么了？”

        “她…”八宝心想这样的丑事怎么能让公子知道，便随口编了一句谎话，“她啊，被我踩了一脚，弄哭了。”

        秦泊淮：“………”

        “你可真能耐啊。”秦泊淮瞅了一眼八宝。或许心中在想，无论如何怎么能欺负女孩子，这样未免太过难堪了。

        八宝觉得再编下去，怕是要被秦泊淮知道真相，急忙打岔，转话道：“这道菜刚才潭儿小姐教我如何制作了，我给公子弄些来吧。”

        秦泊淮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在一旁看书。

        八宝跟了他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一举一动都能给你拆分出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否认的时候就是告诉你可以这么做。随后八宝按照李潭儿教的做法，给秦泊淮煮了些吃的。

        起初秦泊淮还一脸不愿的，像是被八宝逼迫一样胡乱的往嘴里噻了一口肉片，可毕竟味道出卖不了人啊，一口下去，味蕾简直得到满足，如果此时屋内没有人在，他恐怕是会开心的直跺脚。

        八宝看出秦泊淮喜欢吃，便又往他的碗里夹了菜和肉，问道：“公子，是不是很好吃？这还是你第一次吃潭儿小姐店里的食物呢。”

        “是吗？”秦泊淮用筷子夹起一片肉再次放入嘴里，依然好吃，恨不得这些全部进肚。

        吃完之后，锅里只有几片青菜叶子。秦泊淮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残渣，随口说了句，“还真是不错，没想到她的手艺会这么好。”

        “公子你是不出门，不知道现在潭儿小姐所开的潭香居有多么火，每日的客人有的甚至都要排队才能吃到呢。”

        其实看着秦泊淮平日里不怎么出门，但是他对城中的事情却是摸得门清，就连谁家有喜事他都了如指掌。

        秦泊淮装作一副震惊的样子，说道：“是吗？那……哪天去瞧个热闹吧。”

        此话一出，八宝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知道秦泊淮不喜去人多的地方，而这次却主动提出，以为他有意转变性格，觉得甚好。

        “那就明天去吧。”秦泊淮说道。

        ·

        此时永安侯府内。

        李煜难得来了清闲，虽然从外地办案回来有几日空闲，但却一直奔走相告，无外乎就是谣传皇帝要建设东厂罢了。

        “煜儿，今日不用出去吗？”李安从背后说道。

        李煜闻声回头，“不用。对了，有一事和爹要说，前日飞鸽传书说城外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先留京便好，再加上抚司内目前没有什么事，我才清闲了几日。”

        “之前你说的那个东厂，现在如何？”

        “不打紧。目前正在准备的阶段。”

        说话的工夫，李煜的下属卫征穿着蓝色官服前来，凑在李煜耳前不知说了什么，只见李煜脸色微变，不似刚才那般的兴致。

        “父亲，抚司有要事要办。”

        “你快快去。”李安说道。

        卫征跟在身后，和李安打声招呼便离开。

        ·

        北镇抚司的昭狱内阴暗潮湿，地面随处可见的血迹驻在地面坑洼之中。墙壁上面挂着各种刑具，一应俱全。

        两侧的烛台，灯光忽明忽暗，打在已经换好官服的的李煜身上。只见他眼神露出凶狠，嘴角也有意向下，低声问道：“人呢？”

        卫征回复：“在那边。”

        转角处便看见一名男子已经披头散发，浑身上下的血迹和汗水融合一起，白色的里衬已经被血水浸染，一道道的伤口在一鞭子接着一鞭子之下显露出来。

        “说，什么人让你干的！”只见一名下属挽起袖口，手握长鞭不停的抽向那名被绑在柱子上的男子。

        李煜在身后叫住，“住手！”随后他向那名男子走去，用力捏着男人的下巴，严肃道：“既然你已入诏狱，那就说明我们掌握了充足的证据，而且你也知道这是哪里！是一个能让死人都开口说话的地方！”

        男子眼神露出不屑的神情，侧歪着头看着李煜，随后一个口水吐在他的脸上，说道：“人人号称你是活阎王，不过就是皇上身边的一个狗腿子罢了，现如今都知道皇上打算建设东厂，就是为了取缔你们的，恐怕你们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李煜用舌头拱了一下下颚，接过卫征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刚才被这个男子弄脏的脸，随后马上转变态度，左手用力遏制住男子的脖子，厉声道：“既然你都说了我是活阎王！那我就让你看看真正的阴曹地府是什么样子的！”

        李煜说完话，刚把放开，他就开始不停的重喘气息。随后转话对卫征说道：“这里交给你，必须让他说出背后指使之人！”

        “是，指挥使！”卫征说道。

        卫征是一直跟在李煜身边的人，为人忠诚，办事利索，所以李煜倒是很看重他。而且他这个人在办案的时候也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但凡他和李煜接手的案子，都会让犯人吐出点东西。

        李煜刚转身，便见卫征拿起一个已经烧红的烙铁直接烫在那名男子的皮肤上，疼的他连连叫喊，并且大骂李煜，道：“你这个小人！狗腿子！为了皇上办了多少冤假错案，李煜，你不得好死！”

        一个个罪名愣加在了李煜的身上，李煜起初还驻留脚步，听了一会儿，随后见他没声音，便挺直胸脯大步往前走，毕竟这些事他不认，他也没做过。

        卫征觉得言语太过刺耳，反而手里的烙铁更加用力往他皮肤上烫去，怒道：“死到临头，还胆大妄言，今日你若是不招了你背后的主使之人，那诏狱内的刑罚你便要挨个试个遍！”

        “你尽管来，我没做的事情为何要认，你和李煜一样，都是皇上身边的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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