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见茗曲从房中出来，萧如烟便上前询问，“今日为何回来这般早，是店内可有什么事，还是潭儿身子不爽快？需不需要找个郎中来瞧瞧？”

        “夫人，您放心，小姐就是身子觉得有些乏再加上今日店内没什么客人便早些打烊回来。”茗曲随口编了一个理由，一来是怕萧如烟担心，二来是怕如果自己把话说死，到最后府中不允许李潭儿嫁给秦泊淮。

        萧如烟信了茗曲说的话，道：“那你在这照顾着，我吩咐后厨做一些潭儿平日喜欢的吃食，这孩子，自己守着那么大的食肆，想吃什么就做来便是，还给自己累成这样，如若下次实在不行就把店面关掉，待在家里好好做千金小姐。”

        茗曲不说话。心想这要是真的如萧如烟所说，把李潭儿关在家中，怕不是自己说多了话才落得这个下场，随后紧着说道：“我会照顾好小姐的，不会再让小姐累到。”

        “你办事我放心。”萧如烟对茗曲还算是喜欢，毕竟也是从小看着长大，更何况茗曲有些小聪明是李潭儿没有的，可以在某些时候帮着点她。

        萧如烟刚准备转身去后厨，便停住脚步，回头凑到茗曲的身边，“还有一事我恐怕是要交代给你。”

        “夫人说便是。”茗曲说道。

        “就是小姐和秦泊淮之事。作为人母当然希望自家孩子能得到幸福，但是在这个前提是别下嫁，所以我交代你的事就是看住小姐别和他私下见面。”

        “好，我知道了。”茗曲也不奇怪萧如烟交代她的事情，毕竟一个母亲的心情都因该理解，她照做便是。

        晚上，餐桌上都是李潭儿平日喜欢的吃食还有煮了几个时辰的鸡汤，里面加了一些补身子的药材。

        萧如烟就是嘴厉害，看着李潭儿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也有些心疼，她站起身子给她盛了一碗鸡汤递过去，但说话依然严厉，“多喝些，别整日只顾着店铺，忘记自己的身子。”

        李潭儿接过碗，浅笑了一下，“谢谢阿娘。”

        她向来都是不会把怒气牵连于家人，这点倒是随了萧如烟，见李潭儿都会撒娇，她心里的那股子火气便也消了，说道：“快点喝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喝了。”

        正吃着饭，李安突然开口说道：“瞧我这记性，有件事我倒是忘了说了。这些时日清禾就要随着赵远来府中，夫人你帮着准备几间卧房，让下人打扫干净一点，还有，煜儿你也备着一些空闲时间，毕竟来者是你未来的丈人和妻子，可不能怠慢。”

        李煜虽然早就知道此事，但又拿出来说上一遍免不了心里嘀咕着，“时间过得如此之快，竟然也到了婚娶的年纪。”

        至于李潭儿那边，李安唯一的要求就是待他们到来之日，她打扮的得体一些，切不要像平日一样就好，李潭儿也应了李安，说不会让阿爹和阿娘难堪。

        再者或许她心里早就有此意，毕竟她与赵清禾两人年纪相差不大，而且到了女儿家爱美的年纪，时间长不见，再见面总想着比一下，这也情有可原。

        李潭儿停住手中碗筷，开口说道：“赵家来的时候用不用我让店内挑几样好的菜送到府中？”

        “不用，那一天你就安稳的给我待在府中哪都不能去。”萧如烟最先反对，她怕这孩子又弄得一身油烟味道，只好拒绝，“咱们府中的也不比你店内后厨做的要差，你就待在家里便好。”

        李煜在一旁捡了个乐，莫非知道李潭儿心中就是想跑出去罢了不过又遇到严母。

        李潭儿噘着嘴，拉长声音说道：“我知道了，那天我不会出门的，我就待在那我房里趴着门缝看。”

        “你这个孩子，谁让你待在卧房趴着门缝看了啊，在府中你可以随意走动，就是不可出去。”萧如烟有些咬牙切齿。

        另一边赵夫人和赵远早就给赵清禾备下嫁妆，说道：“虽说我家不比侯府那样阔气，但你出嫁时的陪嫁定不会逊色于旁人家千金小姐的，也不会让你日后在侯府低人一等不受重视。”

        赵夫人拉过赵清禾的手，说道：“明日你便要启程去京城，你大婚之日也只能由你的父亲送你出门，今后若是想家也离得远了，切记凡事不要太过争抢，孝顺公婆、侍奉夫君，但你在侯府要是受了委屈，也要与我们说，赵家永远是你的依靠。”

        这么一说，赵清禾心里更不是滋味，眼看离家的时日近在眼前，她跪地给赵远和赵夫人叩首，“清禾马上就要嫁人，不能在爹和娘的身上尽孝，二老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女儿这次去京城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来，只愿二能长命百岁，我也不会忘记爹和娘的教导，嫁为人妻定会好好服侍夫君和公婆。”

        赵远心里难过，但作为一家之主又不好太多表露出来，可眼眶早已泛红，从椅子上起身把跪在地上的赵清禾扶起，“快起来，你的脾气我和你娘清楚，但是不要受了委屈也不吭声，你嫁过去是侯府的少夫人，但毕竟李煜他不比平常男子一样，三妻四妾再寻常不过，不要为了这些争风吃醋坏了夫妻本来的和睦。”

        “女儿明白，一定会牢记爹和娘说的话。”

        此时赵清秀在房中与二夫人阴阳怪气的说话，赵清秀一脸不愿，“娘，你看爹给她准备那么多丰厚的嫁妆，莫不是把整个赵府的钱都给了她去。以后我嫁人还能有这样的场面吗？”

        “她出嫁是什么样，你出嫁只会更好，如果你爹他偏心，我一定不会允许，这点你倒是放心。”二夫人说道，“还有，明日你也跟着一起去，凡是多当心一点，毕竟对方是侯府，这没到大婚之日，一切都有变数。”

        “娘的意思是让我…”赵清秀话还没说完便被二夫人捂住嘴，“你说话当心些，毕竟隔墙有耳，你只需要记住我说的话便是！”

        “娘，我知道了，我会看行事去做的。”

        有些话，赵夫人不便当着赵远的面说，只好在晚上来到赵清禾的房中说，“有些女儿家的话，我不便当着你父亲的面说，只好这么晚来找你。”

        “怎么了？”赵清禾问道。

        “今日你父亲说过以后李煜的后院不会只有你一人，但是你要记住你是正妻，是日后李家八抬大轿娶进门的，这一点你就高于那些妾室的地位，如果你成婚后不久便给李家诞下一男半女，那你的位置便会更高，女儿虽好，但男孩儿终归是你以后的依靠，有句话说得好，母凭子贵！”

        “娘…”赵清禾有些害臊。

        赵夫人继续说道：“你从小便生了这样的一个好脾气，这也是我最不放心的一点，你凡事不与人争抢，但今时不同往日了，你的荣辱关乎到我们整个赵家，你过得好，我们便好！而且在侯府那样的家里，你多事留心一些，女人多的地方难免是非多，若是以后和你一起侍奉夫君的人多了，你也要学会变通，只要他宠你，你说话便好使，在府中就可以做主。”

        赵清禾轻轻叹声气，“娘所说的话我都知道，我凡是会做的体面，不会丢了我们赵家的脸面。”

        看着赵清禾有些担忧，赵夫人说道：“不过倒是听闻李夫人为人直爽，也许是一个好说话的主，还有就是，如果不能得夫君满意，那就得了婆婆的欢喜，至少在府中可有人帮衬着你点，不会让你吃亏。”话说到最后竟然有些哽咽。

        赵清禾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心中在想，“女子这一辈不就是这般，嫁人生子然后过完一生，只要身体康健，那便是老天给了恩赐，至于只要一人疼爱便不敢再奢求什么了。”

        这一夜过得竟这样快，母女俩聊了好多，赵夫人也教了一些夫妻两人的房中之事。虽说赵清禾听到这样的话题不免有些害臊，但毕竟还是有些受用。

        第二日一早，吃过早饭便要启程。

        随行的车马很多，嫁妆也已经被装到车上就连此时在赵家门外送行的百姓也很多。

        “赵家好福气啊，竟然能嫁到京城。”

        “可不，听说还是侯府啊，那以后定会过得更加荣华富贵的生活。”

        百姓的话全入了赵清禾的耳朵，心想这样便是好福气了吗，如果这样那几乎所有人都能成为有福之人。

        临行前，二夫人再次交待赵清秀昨日说的事。心想没准到最后这些嫁妆还不知道给谁准备的呢。

        赵清禾坐在马车上，掀起帘布与赵夫人告别，又看了一眼赵家，才放下。

        赵夫人看着离开的马车，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下来，心中在说，“平安度日便好，平安度日便好。”

        她与天下所有的父母都一样只求自己的子女平安，至于那些富贵只是锦上添花罢了，自己都是这般的生活，定不希望赵清禾再像她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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