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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女丞相(3)


送走了难搞的两位“贵客”,管家的表情明显松了口气。

        温云卿这边随手放了茶盏,又压着声音轻咳了几声,顿时惹来一圈人的紧张兮兮:“家主哪里不舒服?可要请大夫再来看看?”

        她摆摆手,示意这群人冷静冷静:“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可不行。”管家肃容道:“眼看着快过年了,那里能让您带着病气过呢,小的这就去请大夫来瞧瞧,好歹滋补养身的药您跟着喝一些,别总是用和尚的药。”

        “和尚怎么了。”温云卿不以为意,“我倒是觉得那群吃素的秃子要比宫里这群有头发的好玩多了,那么点花花心眼也不难琢磨,我捧着他们还能回头给我送药,逢年过节念经祈福……可比捧着我们的当今皇上轻松多了。”

        旁人不敢接话,老管家见她神色倦怠想要回屋休息,赶着她起身离开之前温声补问了一句:“主子,督公来的时候跟着送了不少东西,您看看,这些东西是打算——?”

        温云卿略一思忖,停驻半晌回答道:“能入他眼的想必都是不可得的好东西,正好赶上年终岁尾,今年我母亲家里留给我的那些个铺子我记得有不少做得相当不错的?”

        管家恭敬答道:“初一的时候,各个铺子的掌柜会来和您报账,按着先代留下的老规矩来处理的,所有的账我们的人都私下重新滤过了,尊着您的意思放过些小油水,其他的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温云卿点点头,“督公送来的东西,去掉那些太惹眼的,余下分上十几份,顺便以我的名义添上平价常见的搭头,分一分送下去,算是今年主家的年礼。”

        “是。”

        “至于那些拿不出去的好东西嘛……”她想了想,啧了一声:“我这次病中三番五次要来慰问的,按着往年惯例,挨个送份年礼回去,莫要说在我这儿吃了闭门羹,回头还要怠慢人家。”

        “明白。”

        管家应声答了一声,忍了又忍最后没忍住疑问,小声问道:“家主,这里面来慰问的人不少,其余的都好解决,只是……这大过年的,我们可用给督公也回个礼?”

        温云卿沉默许久,忽然轻笑一声。

        “且先不急。”

        “张督公……张焕之,他的问题可不是简单走个礼尚往来的路子就能说明白的,他的事情先放着吧。”

        张焕之,这是把皇帝特意为自己打造的刀——他算是出身半个温家,温云卿当年待他只是顺手救命,带回家后也是让人认真教了些东西,免得她开口说话的时候对方连她说什么都不懂。

        在她看来这些行为应当不算是恩重如山,毕竟温云卿当年对待张焕之的态度并没有多么重视疼爱,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在身边留了个会说话会讨巧的小玩意儿;区别是她没那些乱七八糟的脏污爱好,张焕之一个早早净身的漂亮小太监,她也着实没什么兴趣就是。

        也难得皇上还能琢磨出这些个旁门左道,给自己拎出来这么一把只能依仗他自己的刀。

        所有人都知道张督公如今是皇上手里的一把凶器,他若要恨谁、拼了命地想要弄谁……怕是也就只有她这半个前主子,比皇帝本人还要清楚知晓他那些不入眼的行径,清楚他最卑贱的过去。

        时值腊月二十三,本该是热热闹闹的年关前夕,温云卿扫了一圈桌上的公文之外其他人情往来的信件,捏起其中一封在烛火旁边悬了一会,最后还是重新扔回了桌上。

        “忍冬,准备马车,去灵心寺。”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把这些收拾起来,我带过去看。”

        旁人看来,这位恶名昭彰的温相唯一一个算得上正常的爱好,就是隔三差五去灵心寺住上一阵子,然后找个借口继续砸钱给灵心寺建个别院或者给某个佛像再镀一层金身。

        倒是没人骂她钱财来历不明,温家豪奢大族,几代经营家底厚重程度非同一般,温云卿作为当今家主,这点钱却还不曾放在眼中。

        忍冬蹙眉答了声是,轻手轻脚地收拾好东西,柔声问道:“您打算在那里待多久?”

        “看看情况。”她懒洋洋地答,“且先呆到十五后瞧瞧,若是皇上不急着和我要那劳什子祭坛,就陪着佛祖再多养几天。”

        ——灵心寺好,清净。

        皇上与其说是不喜欢佛门不如说是太喜欢和温云卿暗搓搓的对着干,她喜欢的地方他就肯定不会多碰一下,温云卿平日里想过会安生日子,就往这里面跑。

        这一次出来迎接她的是两个身高还没她腰高的小和尚,温云卿披着黑底金线祥云纹的厚重大氅从马车上走下来,瞧着这两个陌生的小家伙,桃花眼先一步弯起,笑吟吟的问道:“你们寂心长老不来见我?”

        她生得雍容明丽,即使忽略掉背的那些个恶名,也是个神仙风采的风流美人,小和尚第一次见传说中的温云卿,初见第一眼便不觉她如传闻般是个压迫皇帝贪恋权势、眉目可憎的老太太,反倒觉得温相那般秾丽艳色有些过于迫人,轻而易举便可撼动心神,顿时怯怯垂眼不敢看她,只是双手合十,一板一眼的答:“回温相的话,寂心师叔今夜有功课,不便过来。”

        侍女忍冬便忍不住蹙眉。

        寂心不是寻常僧人,他所谓的功课也不过就是抄抄佛经敲敲木鱼,哪里有那么重要。

        只是近几年温云卿喜欢用他给自己配药,平日里闲着没事也喜欢让他陪自己讲经聊天,单靠温相一人的关系便破例提到了长老的位置,寂心年纪轻轻容貌出众,平日里便有不少女香客找他聊天解惑,温云卿对他实在是过于亲密……很难让人不多想。

        风尘仆仆来找他,人却借口有事不在,这也不是头一回了。

        忍冬立刻侧头温声劝道:“温相,我们回去吧。”

        “无妨。”温云卿满不在意的摆摆手,大氅原本沉沉拢着她护住周身暖意,这一伸手一摆动的功夫里,一点热气立刻从怀里流了出去,顿时又将大氅重又拢紧几分:“我也就是问问而已,我还是住先前的禅房,和之前一样,他若是有时间就来见我,没时间的话也没什么关系。”

        忍冬诺诺应是,扶着温云卿入了别院的雅致禅房。

        凛冬寒凉霜雪飞天,满园枯木残枝映着石灯落雪,却又是别有一番意趣。只是忠心耿耿的侍女似乎无心欣赏这禅院景色,进了屋燃起银丝碳,又仔细收拾好其他东西,待到屋子暖起来的时候,忍冬的眉头仍是紧紧蹙着,没有松开半分。

        温云卿见状,随口调侃一句:“和尚的东西就让你这么讨厌?”

        多年来温云卿建庙修佛镀金身,百忙之余还亲手磨制佛珠手抄佛经,寂心也只是一一应下,时不时礼节性的送些回礼,却也只是仅此而已。

        “就是看不顺眼罢了……”侍女嘀嘀咕咕,一脸的不情不愿。

        温云卿失笑,转而侧身坐在了软榻上,打了个哈欠。

        忍冬立刻过来替她改好了软被,轻声问道:“您要睡了吗?”

        温云卿摇摇头。

        所有人都说温相架空皇帝独揽朝政,可是没人愿意看到狗皇帝自己不愿意干活的事实。

        大概是先帝和她死去的亲爹叮嘱太过,皇帝始终觉得她这恶相如此尽心竭力是别有用心,于是在刚刚临朝的那几年,先是搬出他们小时候一起玩耍的童年情分,一口一个好姐姐帮帮我,连带着拒绝了摆在他桌子上的公文,紧跟着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皇帝架子,十分诚恳地表达了自己始终相信温相愿意为了玄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心情,告诉她,自己年岁尚轻,阅历资质都不比温相丰富,实在是无法离开温相的辅佐。

        要怎么说呢……

        就算是温云卿偶尔也会觉得,就这么撂挑子不干也不是不行。

        她赤着脚踩在地上,地上提前铺了狐皮绒毯,此处也特意造了暖道保证冬日有地暖,踩上去倒也不觉得冷脚。柔软轻盈的温暖细绒磨蹭脚底的感觉有种异乎寻常的舒适感,便摇手拒绝了忍冬凑上来想让她穿鞋子的举动,就直接站在了桌子旁边开始翻阅起来。

        屋内一时间只有温云卿窸窸窣窣翻阅纸张的细微声响,半晌后,有人轻轻敲了房门,轻言细语地通报到:

        “温相,寂心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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