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甘当咸鱼，不可能
“佟硕晖，嗯，名字有点儿印象。”萍萍歪着脑袋，端详眼前的佟硕晖。
佟硕晖最早没有仔细瞧萍萍，上次在围廊的时候光顾着帮老太太，那时候又正好赶上上班快迟到。匆匆忙忙之际，往往会错过很多事情。比如眼前出现的人，他们很有可能是你的贵人，也有可能是能在事业或者生活上给予你扶持的人们。
“怎么样?我这个同事，他就是根木桩子，做事勤勤恳恳又认真，就是有些闷葫芦。”钟子非在一旁说着自己的想法，不时将眼神传递给萍萍。
萍萍夹着碗中的菜，小口地咀嚼着，轻轻咽下一口，笑道：“我倒是不觉得这样的人没有意思，相反，往往潜力股就是那些平日里看起来低调的人，话也不多。”
“这是什么说法？”钟子非虽然脸上带着疑惑，却对此事饶有兴趣。
萍萍放下手中的碗筷，端起桌上放着的凉白开喝下一大口。把杯子放下托起腮帮子道：“我就打个浅显的比方，比如你们设计部的吴叔。”
“哪个吴叔？”钟子非补充。
“哎！别打岔，先听我说完，就是你们设计部的吴轶。”
“哦，我想起来了，你这样一说，就是设计部那个策划师？”
“又打岔。”萍萍抬起手朝钟子非手背上拍过去。
“哎哟！萍萍干嘛这么用力？”
“谁让你打岔？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插嘴。”
钟子非被噎，不再搭话，脸上作出尴尬的神情，不时留意了身边的佟硕晖，有一丝笑在佟硕晖嘴角划过。
“吴叔这个人，来公司已经差不多二十年。”
“二十年？这么长时间。可是他看起来年龄并不大。”
“是的。”萍萍点点头，继续解释：“他虽然年纪看起来不大，实则在公司的时间非常久。算起来也是董事长当初选中的。”
“提到这个董事长，我发觉他是个不错的人。而且没有架子。”
萍萍嘴角流出笑容，点点头：“董事长不仅平日里没有架子，且喜欢抓一些基层的工作。关切到员工的点滴生活上。”
“照你们这样说，吴轶应该是对公司贡献颇大的人。”佟硕晖笑着回应。
“硕晖，你真聪明，一下便知道这些事情。”
“又在夸人。”钟子非补充道。
“说起吴叔，记得他刚来的时候，不怎么说话，做事情也兢兢业业，从无怨言。你们知不知道，他刚来时候，工资是最低的。别人都相继离开，问他这么又苦又累的工作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你猜他怎么说的？”
“不知道。”钟子非脸上带着笑容，不敢再插话。
萍萍也看出了他的个性，笑着补充：“他说，他已经将自己的设计成果当成了爱好，而不单单是为了工作赚钱。”
钟子非脸上带着几分不屑：“要说这话，谁都听着感觉有些假。哪有人出来不为工资不为生活养家的。”
“我相信萍萍说的是真实的。”
“硕晖，这可有得一说，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爱大公无私，工作成果和劳酬不对等，谁愿意白白付出呢？可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圣人，生活本来就是现实的。”
“我同意硕晖说到的，子非，你提到的情况虽然很普遍，也是大概率的事情。可却偏偏有硕晖提到的这些事情。吴叔这个人，恰恰就是将爱好融入进生活的，从那种精神力量中得到升华。”
“萍萍，能不能和我说说剩下的故事？”
萍萍顿了顿，笑道：“没问题，接下来就说说吴叔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上的吧！”
“那我可得看看，会不会需要太长时间？”
“不会，不会。用不了多少时间，我长话短说。”
“好！现在应该不忙。”
“放心吧！午休时间，没有人打扰的。”萍萍笑着回应。
“你继续说下去。”佟硕晖在一旁搭腔。
“记得吴叔工作了二十多年，为公司也赢得几次荣誉。可以说很多公司今天获得的成果，有他的一部分力量在里面。吴叔这个人当时话不多，然后就有些自认为是元老的人来挤兑他。故意将又难又复杂的任务推给他，那群人帮忙想清闲。”
“这人也是一根筋。换做是其他人肯定会回绝。”
“子非，第一个回绝的肯定是你。”佟硕晖在旁边补充。
“硕晖，你这话……”
“放心，不是针对你，咱们听萍萍怎么说。”佟硕晖笑着补充。
“那群人想投机取巧，好几次吴叔设计的图稿直接拿回去抄，这样一来，他们不就省了很多力气吗？”
“这样也太过分了，谁都知道设计师难做。”
“可不是吗？这件事吴叔一直压着不说。他认为这样做，大家省了力气，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钟子非摸着下巴继续道：“不对啊，前几次上班，看到吴叔吧！一脸的严肃，有那么几分威慑力。不像被人经常捏地软柿子。”
萍萍笑着摇头：“话不是全这样，他在工作上一直没有升职的机会，据他自己说我不愿意。”
“噢！明白了，所有混到现在是只是一个部门普通的负责人。而那个钱俊业你认识吗？”
“是他！”
“对，就是那个特别刻薄，我和硕晖一来时就对准我们俩指手画脚，后来硕晖还和他闹出不愉快。”钟子非补充道。
佟硕晖对此并每一作出什么大的反应：“做事情要有原则是必然的，钱俊业的那些苛刻要求，本来就不属于工作范围内的事情。”
萍萍脸上的笑容跟着佟硕晖的话一起发生了变化。
“我悄悄告诉你们。”
“什么？”
“都过来……”萍萍伸手作出一个动作。
“我想告诉你俩，这家公司虽然大，却水深得很。老人欺负新人是常有的事情，何况上一层负责人也不会管到这点。你俩才刚来，又是试用期内……”
佟硕晖听到这里时，脸上表情也有些变化，他本就不爱搞这些小团体，钟子非和萍萍倒是对这些八卦饶有兴趣。一个人再怎么不好，在背后说这些破坏团结的事情，并不是他的个性。
“你俩聊着，我有些事情，先走了。”
“欸！硕晖……”
“别理他，萍萍，他这人就是这样。平日里埋头苦干。也不会用脑去思考问题怎么解决。”钟子非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指指自己的太阳穴处，暗示对面坐着的萍萍。
“你们的试用期快到了吧？”萍萍问起这件事。
“是的，也就这一两天了。反正一切都随缘而定。”
萍萍收敛住脸上的笑意：“你们忙完了要记得和老朋友联系。我那边还有些事情，先走了。”
“不再坐一会儿？”
“那边还有点事。改天再聊。”
“我说萍萍，你应该也来公司没多长时间吧！为什么对公司事情这么清楚？”钟子非笑着回应。
“你呢！只是单纯认为我来公司时间短，难道看年纪？”
“你也不算大嘛!”
“哼，懒得和你说。”萍萍挤挤鼻子，朝着对方扮了个鬼脸。
钟子非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萍萍这样的背影，第一次见到时，只是模糊的背影，在围廊外与佟硕晖见面时，捕捉到对方的身影。第二次在c栋外的休息区时，捡到的钱包，莫名间流露着一种熟悉。从那种熟悉中找到眷恋，熟悉转化成……
“子非，还傻愣在这里做什么？”
“啊！我马上就走。”
“走吧！新活又要来了。”
设计室内很快恢复到原先的平静，大家不再讨论其他的事情，埋头完成手中的任务。
旷海市otn公司
“怎么回事？你这人，走路都不带脑子的吗？”
“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女人连连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就完了？”语气并不客气的是发自中年男人。
“那……我真的不是有意。”
“怎么处理，你应该要知道。”中年男人朝着一处空椅上坐下。
“我，弄脏了你的衣服。赔你……或者帮你洗……”女人是这边的清洁工，语气低低的，不敢出气。
“什么？我刚才没有听错吧？你赔？拿什么赔？知不知道，谁像你们这些穷酸人家。知道我这件衣服多少钱吗？”
中年人拉着自己的领子抖了抖。
“我……”
“哼，不知道了是吧！告诉你，这件衣服还不能乱洗。另外，是今年比较难买到的you 新款。一件至少五千。我看你一个月工资还不到八百块吧？拿什么赔？”
“住口！请注意你的语气。”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带着冷和傲气，声音虽然不高，却让周围嘈杂变得安静起来。
“你是什么人？”中年人不以为然。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样的态度，恐怕留在本公司还有些问题。众所周知，我们公司可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华而不实。”
“哼！小丫头。你想替她出头。”
“姑娘，我看还是算了。”女人拉拉萍萍的衣袖。
“阿姨，不能这样算。今天要是助长了他的威风，明天怕就要说整个公司都是他的。无非是个员工而已。他有什么资格来这儿欺负人？传出去，别人还认为otn在助长不正之风。”
“说得好！”佟硕晖走到一旁。
“你这小姑娘，想怎么样？”中年男人见自己被人围观，又有人站在萍萍这边，更加气急败坏。
“你这种败类，应该滚出otn。”
“谁不知道这业务部，数我漆建的话算数，小姑娘，还有旁边这个小年轻，你们都哪个部门的？”
“萍萍，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佟硕晖将对方挡在身后。
“哟呵，你想怎么样？”漆建冷笑。
“怎么样？今天我就算丢掉这份工作，也不能让你在这里蛮横刁钻。”佟硕晖脸上带着一丝坚韧。
“好！好极了。不就是新来的那个设计部的小年轻嘛！你等着，今天这事情没完。”中年人伸出手指对着面前的俩人指指点点。
“他走了。没有为难你们吧？”
佟硕晖对萍萍的关心，虽然萍萍嘴上不说，心里也知道七八分。趁着对方转身之际，暗自点点头。
旷海市otn公司翌日
“下面我宣布一下本次试用期的结果。”
佟硕晖和钟子非立在办公室一旁，静静听着公布结果。
“本次考核实习员工综合素质，从办事效率，设计方面，还有品质。”
“那么……本次在开始时提到只会留下一个人。我们决定考核过后，综合素质最强的是——钟子非。那么……”
“好了，加油！好好干。”佟硕晖笑道。
“硕晖！”
“我知道了。”
佟硕晖已经打算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心中早已想要离开这家公司。
前几次经历的那些事情，再加上最近发生的事情。就像萍萍提到的那些话。他不是心中没有数。
“硕晖！”钟子非对于这样的结果，脸上并没有高兴的表情。
钟子非追上佟硕晖的脚步。
“硕晖，等等。”
“既然都已经决定你留下，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是来送别朋友。”
俩人在公司共事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感情的建立也是逐步延伸的。钟子非将对方当成了自己好朋友，要说忽然离开，难免有些不舍。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不公平。也许是遇到了有心人。我听说，昨天你和业务部的漆建发生了矛盾？”
“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佟硕晖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前走。
“等一下！”熟悉的女声传出来。
“萍萍！你……怎么会是你？”钟子非和佟硕晖停在原地。
这一次他们见到的萍萍与前几次大为不同。萍萍已经换下了工作服，微卷的长发自然散落在肩上，画了个精致的妆。得体的连衣裙是johns夏季新款，配上一双高跟鞋，显得更有气质。
“萍萍……你！”
“小姐，考核结果出来了。我们决定留下钟子非，而佟硕晖。”
萍萍朝身边的人低声粉福利几声，便支开他们。
“他们叫你什么？”佟硕晖虽然心中有疑惑，却在刚才的对话，和萍萍的打扮中察觉出来。
“没错，这家公司是我家开的，我叫钟萍萍。并不是什么公司的文员。”
佟硕晖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似乎陷进一场圈套中。
“硕晖！你别生气。”
钟萍萍提起裙边，追上佟硕晖的脚步。
佟硕晖如梦初醒，这家公司，遍地都存在欺骗，还有所谓的让人奋发向上的精神。高层压制低层，低层吃哑巴亏。
“萍萍我问你，如果你不是otn董事长女儿，那天漆建还会不会给你面子？”
“硕晖，事情不是你想象的这样。”
“不是我想象的这样？就任其欺负那些兢兢业业的人们？然而高层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随意决定对方的去留？”
佟硕晖把话撂下，头也不回地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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