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佟海坤眼中的梁秀芳
“孩子，有些事情，本来不想对你说太多。作为父母，养育一个孩子。很可能大多数人都会觉得。父母在不同时期会要求孩子们按照他们的规划去做事。也许孩子们有自己的想法，时代总是不同的。但父母这样做，为的是让孩子们少走弯路，毕竟他们都是过来人。”佟海坤停下口中的话，端起身边放的瓷杯，轻轻喝了一口茶水。
佟硕晖没有作声，点点头。
“硕晖……从柯水市到紫城市上学，是你自己的意愿，也是你努力换来的成果。包括后来，你选择去哪里工作……你的婚姻……我们都一直尊重你。”
佟硕晖明白父亲话里的含义，可母亲的所作所为，让他心中始终有一个疙瘩。
“您的话我能理解，但是母亲……”佟硕晖不愿说下去，刚才的冷战让他心中很不悦。
“我知道。这一切，我都知道的……其实，爸爸想给你说一个故事……关于我和你妈妈的。”
在佟硕晖的印象里，自己的父亲很少和自己提起母亲和他的事情。对于恋爱，感情这些，心中的位置十分空白。他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爱对方，以至于在感情交往中，自己往往是较为迟钝的那一方。难不成，还要让女孩子主动吗？他经常这样笑着打趣自己。
佟海坤把语速放慢，接着说下去：“可能在其他人的眼里，你妈妈秀芳，是一个性子泼辣，偶尔不讲道理的女人。她原来，并不是这样的。至少在我的心里不是，她有她的闪光点。也有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爸……我知道你……”
“硕晖，你不用多说，我都明白，明白你想说什么。这样吧，你先听完我给你讲的这个故事，就会明白。”
佟海坤说道：“就像你心里爱的那个人，爱一个人，也会有低潮和纷扰，但是懂得爱的人，仍然会不懈地坚持……”
三十多年前，柯水市。
下课铃一响时，女孩子们照例朝着操场跑去。好不容易落得个休息时间，得好好抓紧时间玩玩。那个时候的学生，娱乐项目并没有那么多。课余时间，看几本书，或者一起跳跳绳之类的。
“哎！我听说，咱们柯水市来了个非常帅气的老师。听说还是大学生呢！”格子衫的女孩说到这句话时，眼神中闪烁着期许的光。
“你就得意吧！反正每次有什么事情，都被你说得十分好。”
“可是……人家指不定在哪个班实习呢！要不，咱们悄悄去看……”
“八成你是暗恋人家吧！”
“去去，谁说的。我就是好奇……”
少女们懵懂年纪对异性的期盼和渴求，总会在闲暇之际拉着几个同龄的姐妹们一起闲聊。
十五六岁的年纪，思念的种子悄悄生根发芽。
柯水中学高二年级。
年过五旬的班主任领着一个青年走进教室，青年相貌俊逸，气质非凡。
“哇……”座位下的女生们一片哗然。班上女同学多，正值青春期，见到了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青年老师，自然有些春心萌动。
有些女生已经在台下的座位上开始交头接耳，对青年老师评头论足。
唯有一个女生，坐在角落里，是插班生，她性格内向，平日里穿得也朴素，与光鲜亮丽的女生们格格不入。自然，同学们也十分少于她打交道。被人冷落的日子不好受，女孩也逐渐形成了一股自卑的情绪。
“今天起，由佟老师做为我们班的代理班主任，佟老师可是省城的大学生，有幸来到我们学校实习，希望大家能和佟老师在这四个月里快乐相处！”班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话音落下，下面燃起一阵兴奋的状态，女孩子们高兴得开始欢呼。
此后的日子，无论是上课或者下课，几个主动的女孩们，不是在佟老师的课堂上积极活跃发言，就是下课后跑到办公室拿着习题去问问题。
实际上，已经有人看出来，这些女孩子们无非就是想找机会和佟老师多接触，毕竟相貌好，性格也不错的青年，女孩子们怎么会不喜欢。
“野蔷薇只有在角落里孤独地盛放，无人挖掘……”
佟老师微微皱眉，盯着作业本，拿起红笔在作文本上写下批注。
怎么回事？这周的作文，怎么这位同学只写一句话。不行，得找她谈谈
佟老师以为是偷懒不想写作业的同学，本想好好把他叫到办公室批评一顿。再翻阅到这个同学前面的作业，工工整整的字迹，不但文采极佳，内容也是极为丰富的。这就奇了怪，难道……
“不行……我还是得找她了解情况，也许是学习压力或者……看到底是什么原因不愿意写。”佟老师虽然在柯水中学实习，却在工作上十分负责任。
褚灰的衣服不得体地穿在身上，女孩头发干枯，小心翼翼地拉着衣角走到进办公室。
她站在佟老师身边没有说话。佟老师也发现了问题，同样是十五六岁，正值花季的女孩子，怎么其他人活泼开朗，这个女孩子老是低着头，不说话，更不与其他同学一起交流呢！
许是内向吧！
女孩涨红了脸，不敢正视佟老师。
佟老师却表情自然，以为女孩害怕受批评，索性将作文本合上，放在一边。
语气轻快，笑着说：“同学，昨天的作业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只有一句话？”他给对方解释的机会。
“老师……我……”
“怎么了？是不是家里有困难？”佟老师打量着眼前女孩的穿着，许是家里困难，或者有其他原因。
“我……我……”女孩红着脸，视线依旧没有离开地面，手里死死抓住衣角，原本穿在身上皱巴巴的布料被绷直。
“但说无妨，如果遇到了困难老师可以帮助你……”
“我就是不会写……这个题材太难了。”
“可是……我也看了你前面的作业，比这个还难的题目，你都做得很好，是不是我来了……给了你压力？”佟老师笑得很深，让原本严肃的气氛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我就是不会写嘛！”女孩坚持自己的态度，微微皱眉，不再说话。
佟老师放下手中的红笔，笑着道：“不要紧，今天让你过来，就是教你怎么写。以后……可不能在养成这样的习惯了……”
几天后，女孩子们围坐在树荫下乘凉。
“嘿！你猜怎么着，班上那个土妞是不是想引起佟老师的注意……还故意装作无辜可怜样子……我不会写……逗谁呢！”
“说不定啊，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吸引对方，啧啧……挺会装的。”另外一个女生咂咂嘴。
“你们瞧，土妞朝我们这里走过来了……”先前说话的女生指着远处正走过来的女孩。
她正在弯腰捡起地上的纸皮。
“呵呵，每天脏兮兮的，难怪是在拾废品，真的这么穷么？”
女孩子们从来不会主动和她相处，在她们的眼里，这个女同学，就是被他们嘲笑的对象之一。
“呼呼……小土妞，快过来呀，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废品呢！”其中一个女生看热闹似的，拿着手里的作业本晃了晃。
被嘲笑的女同学忽然跑过来，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放下手中的麻袋，走到那个朝着自己挑衅的女生面前。一把夺过对方手里的作业本，撕了个粉碎。
原本想看对方笑话的女生此时脸上一阵发白，她开始着急。
“臭丫头，你竟然敢撕我的作业本。”女孩伸手就揪住对方的头发。
拾废品的女孩也不罢休，伸手过去和对方扭打在一起。
旁边看热闹的人，并没有谁帮忙。
“臭丫头，脏兮兮的手别往我脸上摸……”女生一脸嫌弃。
“哎呀，你居然敢咬我……”女孩一下子赖在地上不起来。
被嘲笑的女同学站在原地，狠狠地瞪着坐在地上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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