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旧日回忆
“好了，下去吧”。
莫拉格抬了抬手，悠悠地道。
“是，我神。”
沃尔拉抬起幽冷的目光，泛着复杂的神色偷偷瞥了一眼莫拉格，随后身影消失黑暗之中。
待沃尔拉消失在王厅内，莫拉格冷嗤一声，他怎么会没有注意到沃尔拉的眼神变化。
失望？他不在乎。
沃尔拉也不过只是一个手下，和那些低级魔族一样，迟早要死在秩序之中。
何必去在意一个将死之人的想法？
他不一样，他得活下去。
帝都第一围。
银色光茧凌空，整片天空照耀漫天银白。
天幕之下，大地被分为了两片色彩，苍凉的黄，纯净的白。
被巨大结界壁垒笼罩的帝都第一围，已经成了孤城，从天空上向下看，就像是在白色画卷中一圈突兀的黄。
一颗颗流星般的白色结晶从天空之上带着长长的彗尾穿过，坠落在帝都第一围结界外，随后一名名秩序骑士从白雾中走出，加入了惨烈的攻城战。
第一围城墙上，十数米高的巨人骑士长利托，穿着那套贝尔哈扎皇帝送给他的龙骑士黄金板甲，气势如山。
手持着特制的骑士长枪，傲立在城墙上的他，俨然成了第一围恶魔军中最强硬的壁垒。
在他身前的城墙下，天地之间早已没了界限，天地一色，都是纯净的白色，宛如雪原。
“报大团长，第二围已经失守，阿米尔爵士已经战死。”
副官安萨雷斯从城墙下快步走上来，他刚刚抓了几个从前线逃回来的恶魔士兵，问了下情况，顿时心惊。
短短半天时间，整个帝都就只剩下了第一围了，其余全部沦陷。
秩序的军队，比他们魔族强太多了。
安萨雷斯来到利托旁边，躬身行礼，眼中满是尊敬。
他是小恶魔族，身高只有一米多，站在十几米高的利托身旁，两人这么一对比，极具视觉冲击，因而极其袖珍。
对于这名把他一手提拔上来，有知遇之恩的大团长，安萨雷斯一直很是敬重，尤其是知道利托本来是要去天堂位面的，可是放心不下自己的骑士团部下才来到冷港，他更是对利托发自心底的敬佩。
“知道了，辛苦你了安萨雷斯。”
利托偏过头，爽朗一笑，洪亮的声音犹如洪钟大吕。
安萨雷斯恭敬的回应后，退到利托的身后，带着狂热的目光，仰望着传说中的英雄。
利托手执着巨长枪，一双平静的巨眸看了看前方遮天蔽日的白色，眼底微微泛起波澜，没有说话。
顿了顿，利托转头看向身后笼罩在血色结界中的通天塔“桑克雷莫”，低沉的嗓音满是沧桑：
“瓦尔拉，我的朋友。
我再也无法感知到你的灵魂，如今你解脱了，终于能回来了”
安萨雷斯望着自己的上级，感受到了他话中的悲凉与欣慰，自己心中也有些惆怅。
他知道，利托与瓦尔拉领主是好朋友，一起参加了阿莱西亚女王反抗精灵的起义军，可是瓦尔拉后来死了，在冷港中疯了，没有人能接近他，就连利托也不行。
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发狂却什么都做不了，大团长的难受，他能想象得到。
无奈的是自己口才不好，想安慰，又说不出口，只能惆怅的盯着大团长。
利托低沉的嗓音仍在回荡，诉说着对挚友逝去的悲凉：
“我们为了理想，一起并肩作战获得了自由，却没想到最后又陷入了另一张枷锁。”
他深邃的眼眸，望着血色的高塔，充满着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
“一个塔下，梦见一个世界。”
“你对我说话的场景，历历在目，可是我们却为昔日的梦想所禁锢，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
“轰！！！”
一颗巨大的结晶流星撞击在第一围厚重的屏障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炸响。
利托被这声爆响拉回思绪，回头看着天际线边出现的白色海洋，即使他久战沙场，面对如此庞大的军队，心脏还是不由一阵剧烈跳动。
身旁的安萨雷斯更是双眼皮直打颤，喃喃道：
“白真特么白啊。”
那些城墙上的低级恶魔更不用说，皆是胆战心惊，眼中满是不可掩饰的恐慌之色。
秩序，杀过来了！
“桑克莫雷”高层。
虞又寒三人在一座辉煌的殿堂里又碰见了佩德。
在他们面前的墙壁上挂着一名狰狞的猿人，高大的身材，长着白色斑点的毛发，虞又寒一眼就认出了他。
猿人先知，马拉克。
现在他就像是战利品一样，被莫拉格挂在了墙壁之上。
佩德正注视着马拉克的遗骸，陷入了回忆之中，扭曲的嘴还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有什么想说的吗”
虞又寒走了过去，在佩德一旁定住脚步，眯起了一双好看的眼睛，瞥了一眼老祭祀，悠然道。
老佩德依旧望着墙壁之上那张狰狞的脸，不过他也不回避虞又寒的话题，沉沉的道：
“猿人马拉克这张脸真令人怀念，和我在克罗维亚的密林中遇到他的时候比一点都没变。”
“还是当年那副蠢样。”
虞又寒听着老佩德碎碎的低语，眉毛一挑，微微一笑。
这老家伙，他在达尔莎的回忆之中见到他了，当时他还好奇，佩德去哪里做什么。
现在不用想也知道是莫拉格的手笔：
经由祭祀，向阿莱西亚帝国献出石头，腐化帝国。
老佩德还在说着：
“预言者，马拉克。
“阿莱西亚的幻世者。就是他将石头带到了帝都，奠定了阿莱西亚教团的基础。”
虞又寒点点头，这些事情他都知道，不过他对石头有些疑问，于是语气严肃的问道：
“佩德，实话告诉我，那石头到底是什么？”
虞又寒虽然从各个回忆之中大致了解了石头，但是并没有准确的认知，此时正好问出来，让佩德这个亲手接触过的人回答。
“那石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却可以令所有人屈服。”
“当众人对石头下跪时，那种感受我至今无法忘记”
佩德看向一旁的闪闪，幽幽的眼神里，有着说不出的复杂之色。
“你也接触过那块石头，一旦体验过那种感受，便再也忘不了了。”
闪闪不置可否，沉默算是默认了。
“那阿莱西亚教团的石头现在在哪里呢？”
米迦勒冰蓝色的眼眸看着佝偻的佩德，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们的石头在战争中遗失，随后魔族也遗弃了我们。”
“失去石头的阿莱西亚帝国很快就灭亡了。”
“真正的统治者不是我们，而是那石头。”
佩德看着大厅深处的传送门顿了顿，缓缓补充道：
“石头现在应该在这高塔的最上层，在莫拉格手上。”
“它不会跑的至少现在不会。”
“有一件事我想知道答案。”
虞又寒深邃的目光落在老佩德身上，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的危险气息：
“你是怎么认识马拉克的。”
其实他言下之意就是在问，你，一个阿莱西亚的祭祀，怎么会跑去克罗维亚的原始密林之中。
老佩德迎上了虞又寒冷冽的目光，佝偻的身躯一颤，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
“那是我还侍奉着八圣灵时发生的事。”
“有一天，我在路边遇见了一名精灵吟游诗人，他唱着奇怪的歌：
唱的是关于猿人与阿莱西亚幻影跳舞的故事。”
“出于好奇我详细打听了一下，那个吟游诗人告诉我，这是他在克罗维亚西边的森林亲眼所见的事。
换做平时我一定会嗤之以鼻，但那天，我的心中却有种不可思议的使命感，于是我觉得去一探究竟。
我也不知为什么，或许是被那吟游诗人的神秘气氛所感染了吧。总之，我去了克罗维亚。”
虞又寒点点头，确实，当时在达尔莎的回忆里，佩德对他发誓时是向爱神玛拉起誓，可见那时候他并未信仰阿莱西亚。
至于什么心中突然升起的使命感，无非是莫拉格的手段作祟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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