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天上地下

第一百二十章  天上地下

大周的皇宫，御林军轮值房内，

肖轲两眼浑浊不清，眼袋浮肿，萎靡不振的靠在墙上，这时候，同为副将的曹达进来了，看见肖轲这样，便知道他又去熬夜赌钱了，于是他问道：“怎么了老肖，这次几天几夜啊？”

肖轲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会，伸出了两个指头，说道：“两天两夜，就睡了三个时辰……”

“顺风还是逆风啊？”曹达接着问。

“哎……别提了，最近一直很顺，可昨晚上不知怎么了，有点儿背，娘的，估计是去的路上老子的马踩死了一只老鼠，当时我就觉得不吉利，结果昨晚上就输多赢少。”肖轲嘴里骂骂咧咧的。

曹达一听这话，凑近了说：“你不是最近都顺吗，怎么样？手头宽裕不？那兄弟我的那几个……你知道的，兄弟我那贱内最近一直在吃药……”

“明白，老哥！”说着，肖轲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子，拉过曹达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中，然后一边拍着曹达的手一边说道：“老哥的恩情兄弟我记着呢，有借就有还，顺便替我给嫂夫人问个安！”

曹达一看那金子，两眼一亮，满脸堆笑地说道：“兄弟最近真是发达了啊，连本带息也没这么多啊！你放心，话我一定带到啊。一定带到！”

肖轲摆摆手，无精打采的说道：“老哥，你就收着吧，兄弟我还有一事相求呢。”

曹达听了这话，才将金子揣在怀中，问道：“兄弟有什么事，老哥一定效劳！”

肖轲将一只手搭在曹达的肩膀上，说道：“兄弟我实在困的不行了，我得睡会儿，今天轮值该踏马兄弟我了，老哥得帮我替会儿、”

曹达一听，立马拍着胸脯说道：“兄弟放心，这几天你就先回去歇着，老哥给你看着，你放心去。”

“如此，便谢过了！”肖轲拱拱手。

“小事一桩！”曹达继续拍着胸脯。

“那兄弟我先撤了，多谢老哥！”说罢，肖轲拱拱手，摇摇晃晃的走出了轮值房，嘴角撇出了不屑一顾的笑。

“兄弟回去休息吧，这里有老哥呢，慢走啊——”曹达笑嘻嘻的送走了肖轲，然后从怀里取出了那一锭金子，先是看了看，看到了上面有一排排的牙印儿。然后用嘴吹了吹，放在了耳朵上听了一下，可能没听出个啥来，最后便放在牙上也使劲的咬了一口，当他看到了金子上的口水和牙印儿之后，便满意的将它小心翼翼地揣进怀中，满面春风的哼着曲儿出去了……

肖轲回去以后，直接和衣倒头便睡在了床上，很快，在外面准备进来伺候的夫人便听到了打鼾之声。他的夫人并没有多唠叨，只是摇摇头将一床薄一点的被子拿过来给他轻轻的盖上。

直到傍晚时分，肖轲才醒来，看了看窗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便索性大喊道：“来人！来人！”

外面的一个丫头听见里面在叫人，急忙慌慌张张的开门进来，施礼说道：“爷！您醒了！”

“什么时辰了？”肖轲揉着眼睛问道。

那丫头小心地回到：“酉时两刻了。”

“恩——”肖轲嘴里嘟囔着，然后吩咐道：“打盆水来，爷要洗把脸！”

“是——爷稍等。”那丫头说罢便很快的出去了。不一会儿便回来了，手里端着盛水的木盆，放在了架子上。

肖轲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将外面的衣服脱下来一丢，便卷起袖子使劲搓了几把脸。然后接过了一旁丫头早就准备好的面巾擦了擦，走到铜镜前，整理了一下着头发和胡须。

待他转过身的时候，刚才的丫头正好端着木盆要出去倒水，肖轲伸手拉住了那丫头，端详着她的脸蛋儿，笑嘻嘻地说道：“三天不见，你这小脸蛋儿是越来越秀气了啊。”

那丫头的脸霎时飞红了，肖轲笑嘻嘻的撩拨着丫头的下巴，那丫头手里端着木盆，只得把头扭来扭去的躲闪着。哪知肖轲见她这样，越发来了兴致，抓住了那丫头的肩膀，就要亲上去……

“醒来了不惦记着吃饭，在胡闹什么？”就在主仆二人嬉闹之时，肖轲的夫人推门进来了。

那丫头见夫人进来，赶紧吓的低着头端着盆出去了。肖轲倒是笑了笑，说道：“哎呀，还真是饿了，那就去吃饭吧，”说完，便呵呵地笑着先出门了，夫人黑着脸在后面跟着。

  吃完了饭，肖轲感觉来了精神，心底又像猫抓一般，于是穿好衣服骑上高头大马又出去了，完全不顾夫人在后面的呼唤。

很快，肖轲便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宅院，飞身下马后敲了敲门，然后那扇门小开了一点，钻出一个头来。那人一见是肖轲，赶紧打开了门，出来接过缰绳，请肖轲进去。

肖轲走过外面雅致的外院，来到了隐秘而又精致的内院，径自推开正厅的门。

“哎呀！贵人来了！”刚进门，就有一个麻脸笑着迎了上来。

“王麻子，昨晚上的几个人呢，在不在？”肖轲一进门就直接问道。

“在！在！有的刚来，有的就没走，在小人这里睡了一天，小人这就给您叫去！”那王麻子应道。

“快去快去！我在老地方等他们！”肖轲不耐烦的挥挥手。

那王麻子麻溜儿的去叫人了，而肖轲则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的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不一会儿，那房子里坐满了六个人，其中一个拱手道：“贵人，昨儿没尽兴吗？兄弟我昨天手气好，占了贵人几把的便宜，贵人今儿是来翻盘的吗？”

“葛老三，咱们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输输赢赢多少回了，少踏马废话，今儿再来，这几位都是衙门里和营里的朋友，谁不知道我肖某人啊！赢得起就输不起吗？”肖轲不满地说道。

“好！肖将军有品，今儿我们再来！”葛老三竖起了大拇指说道。

很快，骰子便摇起来了，赌桌上的筹码似铁锅中翻炒的豆子一般，一会儿在左，一会儿在右，一会儿在大，一会儿在小，肖轲的眉头也随着那筹码的来来回回，时而舒展，时而紧锁……

很快，天明鸡叫了，肖轲望着自己面前空荡荡的茶杯喝别人面前一摞摞的筹码陷入了沉思。

他猛地一拍赌桌，恶狠狠的说道：“再来！”

“肖将军，按照约定，鸡叫后就要停下来，这可是最后一局了，您可要看好了再押！”那葛老三笑呵呵地劝说着。

“少踏马废话，你们敢押么？”肖轲说着，从怀中取出一颗珠子，放在了赌桌上。

众人眼睛一亮，都不做声，那葛老三半晌才说道：“这是那日许宁伯的那颗锆石吧。那日将军可是和宁伯赌了三千两啊，今日诸位都是贵人不假，但比起那位来，这赌局似乎是小了点，我们就是把今日的筹码都押上，也不及三分之一啊……”

“那就全押上，一颗石头作三千两，一次一千，如何？”肖轲偏着头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都先后点了点头。

“那好，肖将军大度，我等讨个便宜，那这第一局，就开了？”葛老三说罢，便双手抓起骰盅，摇了一个天上地下、周游八方，最后“啪”的一声落在了赌桌上，随即大喊道：“买定离手！”

肖轲故作轻松的将石头滚在了“大”的那边，余下的人也开始将筹码放在自己选中的地方。

“开！”随着骰盅的揭开，里面赫然是两个“四点”和一个“五点”，大！

肖轲心中暗暗松了口气，静静地看着一些人肉痛地把面前的筹码推到自己面前。心里暗道：“夜里陪你们玩玩而已，真当老子这些年赌场白混的？”

第二局开了，又是一个天上地下、周游八方。这局肖轲继续押大，但是很遗憾，他输了。

转瞬间，就和刚才一样了，几千两银子在自己的手中还没摸一下，就又回去了。肖轲面不改色的端起了茶杯，但是茶杯已经见底了，他便捏着茶杯，等着第三局。

没有例外的天上地下、周游八方，落地后，肖轲紧紧地捏着茶杯，手已经微微颤抖了，最终，他讲那颗石头放在了“小”。

“买定离手，拨云见日！”随着一声大喊，肖轲爬到了赌桌上，看着两个“二”点和一个“一”点，目眦欲裂。

倒是葛老三的笑声打破了这一瞬的凝固，“呵呵——肖将军，山高水长，起起伏伏，兴许是前几日将军的手气冲了些，这天道还讲究个满招损呢，您看这……”

肖轲无力的瘫坐在一旁，面如死灰，强忍着挥了挥手，闭上了眼睛，他实在不想看着有人将那颗石头从他面前拿走。

一阵哗啦啦的筹码声音过后，肖轲睁开了眼睛，望着眼前空空如也，懊悔、低落、无奈、伤心、烦躁等所有的阴暗的东西都在笼罩着他。

“肖将军，您看……”葛老三满脸歉意的表情也掩盖不了严重的狂喜，他凑近试探着问道。

“都不许走！给我等着！老子去准备粮草，再来和你们厮杀一番！”肖轲恶狠狠的说着，便要起身。

“别了，老哥，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们改日再战？”一旁的人劝道。

“是啊，肖将军，这天都亮了，要不您换换手气，改日我们兄弟几个陪您再好好过几把？”另一人劝道。

肖轲依然要起身，这时，葛老三按住了他，说道：“今晚兄弟们都知道占了您的大便宜，心里也过意不去，这样吧，最后的那三局咱就算了，这宝贝兄弟几个实在无福消受，您还是收了吧。”说着，取出锆石便塞在了肖轲的手中。

肖轲立时大怒，一把推倒了葛老三，将那石头放在了赌桌上，指着鼻子大骂：“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蹲着撒尿的吗？”

说罢，便气呼呼的踢开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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