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出事了！”他来不及多想，纵身一跃到了门口，开启大门便看到程雅雯蜷缩在地上，昏暗的光线下，一动不动，他发疯一样地跑到她跟前，心惊胆颤地看着她。
她那刚才还充满生气的脸蛋失去了原来的颜色，双眼紧闭，青白的唇哆嗦着，双手交叉护在胸前。
她赤着脚丫子，在那冰冷晦暗的青石地板上，那纤小的双足显得触目惊心的白，那样的白让他害怕，他忍不住用宽厚的手掌握住她裸露的小脚丫，既冰冷又柔软。
这一刻，他那颗硬邦邦的心突然跟着柔软起来，里面暖洋洋的。
他伸手试了试她的鼻息，鼻息微弱，但还有气，这令他那狂跳的心平静了许多。
他简直是手忙脚乱，连忙把她抱到怀中，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
程雅雯感受到了那抹温暖，她就像濒死的人渴求生命一般把头靠了过去，那张精致小巧的脸蛋就搁在他的胸口上。
那一刻，他的心又乱了，却又不敢带她离开地宫，只得把她送回去。
他抱着他，一面在甬道里面狂奔，一面眉头紧锁，担心她的状况，她那长长的黑发垂了下来，身体轻得像个孩子，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接触女人，令他动心的女人，兄弟的女人，他的心跳的厉害。
回到那间卧房，他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拉起被褥将她盖得严严实实，斜靠在她身边，陪伴着她。
借着床榻前油灯的光线，他用温柔的目光望过去，皱起眉头，显出担忧和痛苦的神色。
此刻程雅雯已经被吓晕过去。她的头发像瀑布一般披散着，在昏暗的光线下，她的嘴唇显得灰白，颤抖着，不断咕哝着混乱的话语，“云飞，”她哭着喊着这个名字，“你在哪里？我要死了，周围全是鬼魂，血淋淋的，他们向我爬过来，我活不成了。”
她的身体又蜷缩起来，哆嗦着，由于极度恐惧，她突然把手伸了出来，像是在搏斗，在挣扎，在求救
她异常的痛苦使得郭泓的心再次揪紧，他暗暗责怪将军，怎么能这样对待她这个独自在大唐的柔弱女子，这是第一次对他崇敬的将军，他的兄弟，有了些许不满。
同时他又在为他的兄弟辩护，认为将军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这时，他又想起将军沉着脸出去的样子，在女人面前，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望和愤懑过。
刚从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猜到一定是程雅雯拒绝了他。
即使被拒绝也不能这么对待这个东极国的女人，他心中一个声音大声说道，像是在批评将军，“如果她死了，真的死了，这是多么深重的罪孽。”
“雯儿，”他凑到她耳边轻声地呼唤着她，想要把她从梦魇中拉出来，“我在这，我来了，就在你身边，别怕。”同时用宽大厚实的手掌轻轻地像哄孩子睡觉般拍打着她的后背。
“云飞，”她突然安静下来，一声不吭，像是害怕这一切又会消失，她静静地聆听着，感受着，虽然双眼紧闭，眼角却涌出泪水，泪水顺着她莹白的脸颊流下，滴在床榻上，也滴在郭泓的心里，一滴一滴地流淌着。
“你来了，你来了，我太高兴了，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真好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在哪里我都不害怕。”
她连续不断地说着“真好”两个字，这普通的两个字却让他心动不已，慌乱的心又渐渐踏实起来。
像是肯定了云飞的到来，她伸出手来寻找他，他连忙拉开被褥，躺了进去，把她搂到怀中。
这是他第一次跟自己喜爱的女人躺在一起。
他低下头，用怜爱、羞涩与温柔的目光看着她，惊喜地观察着她的变化，她的头搁在他的臂弯里，睡得安定许多，煞白的脸又渐渐恢复了生气，殷红柔软的唇就贴在他的胸口上，他能感觉到她的小脚丫伸到他的大腿间，那里也是暖暖的。
连他也睡着了。
程雅雯醒来了。
虽然尚未睁开眼睛，可她已经体会到睡觉，以及躺在被窝里面的惬意和快乐。待她更加清醒些，她猛然意识到自己昨晚上应该是躺在冰冷的石板上，可为什么醒过来却躺在床榻上呢？
她又记起失去意识前所感受到的一切，但令她自己惊奇的是，此刻的她一点儿也不害怕，就像一个濒死的人自己趟过了绝望的河，回眸一看，河已在身后，河水只到膝盖。
这就是她现在的感觉。
她睁开眼睛，凝视着昏暗的房间，温馨浪漫的绯色纱帐，那盏油灯依然闪烁着细小的灯苗，这里没有风，灯苗就像静止般地燃烧着，她又大着胆子朝那个方向望去空空如也。
“不过就是脑子里面幻想出来的，都是自己吓自己，”她恍然大悟地思索着，意识陡然间活跃起来。
“如果没有鬼魂，这里其实不错。”接着她觉得如果鬼魂当真存在，他们都是好的，因为昨晚发生的一切都证明了这个结论，“他们把我带了回来，放在床上，还帮我盖上了被子。”
过去她根本就不相信神啊仙啊，可现在发生的一切又难以用唯物主义来解释。
索性，她也不打算费心去解决这个奇怪的问题，既然她能够安然无恙，活得好，睡得香，何必再去研究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魂？鬼魂是不是跟人一样也分善恶？甚至即使这两个问题都是肯定的，她觉得这些冤死在这里，永远停留在这里的亡灵都是善良的好鬼，胜过主人千万倍！
她觉得自己从里到外地焕然一新，能够在这种地方安睡一夜，这在以前是无法想象的，可她却做到了，这里比肮脏的牢房，比青楼都好上千万倍，她再次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小雅，”
“在，主人。”
“给我最喜欢的音乐，即使在这里，我的生活依然要规律，早上起来跑步，看书，写作，我要把自己的经历都记录下来，等我回去，我就发表这本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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