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名柯·前辈
第五章
但是安室透不理解，为什么琴酒明明很看重波尔图的样子，却把药物这种非常重要的东西的安排交到自己的手上——对一个组织成员来说，药物上能动的手脚绝对不少。
他当然知道，即使自己身为朗姆几个重要手下之一，在组织内的信任度也没有那么高，更别提在琴酒那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可以信任”，只有“暂时有用”。本来把这个看起来很重要的任务越过朗姆直接分配给自己就很奇怪了，现在居然还要负责对方的药物分配？
乱华对安室透的忍耐度可没有对（非常懂的）剧本组那么高，倒不如说因为曾经一瓶见过质量尚可的波本酒，乱华对安室透的要求反而更高了——此时的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按指南来，做好本职工作。”
他再次咳嗽了几声，苍白的脸色衬托下更显得整个人格外羸弱。安室透突然有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面前的人不但是任务对象、组织代号人员，同时还是一个羸弱的病人、一个未成年人……
乱华已经懒得看他的脑补了，之前怎么没发现波本是这么闹腾的人：“做今天的身体检查，你过来。”
说了要保证波尔图身边要一直有人陪护，波尔图之前只是回房间休息了一会儿他可以不看着（所以这个监视条例也太宽松了一点，没见过还要给被监视对象留下隐私空间的），但是身体检查是被着重强调的环节，他再不“监视”就是失职了。
安室透急忙跟上前面已经直接自己操纵着轮椅向检查室“走”的波尔图：“请问需要我替您推轮椅吗？”
您？从自己之前说的话里翻解析出了了不得的消息啊波本。
乱华放任自己的思绪乱飞，并没有去看跟在自己右后方的波本：“不用了，轮椅是特制的，不费力。”黑衣组织常规黑科技了。安室透看着波尔图给检查室开锁——检查室是指纹和瞳纹双重核定开锁，只有乱华和琴酒、艾比斯有权限。如果出现意外的话需要通过中控台生成随机密码，倒是隔壁医务室没有权限要求，能进这栋别墅的人都能进，有锁的是里面的药物储藏处。
说真的，越深思越觉得琴酒那句“监视”敷衍，有哪个组织会给一个被监视人员这么大的权限啊——波尔图难道真的是琴酒的前辈吗？只是为了给他找个认真点的护工所以才发的这样的任务？
安室透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组织劳模、卷得安室透都甘拜下风的topkiller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呢？他开始思考别的可能性。
此时躺进一体式检查仪器的波尔图已经抬眼看他了：“数据传输。”
《注意事项》里该写的都写了，不用他现场教吧？
“……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在波尔图面前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已经看到波尔图脸上倦色的安室透急忙回想着《注意事项》上面的指南开始进行仪器操作。流程不算特别复杂，却有点费时间，收到琴酒回复的“收到”之后安室透发现波尔图的露在外面和仪器接触的皮肤已经开始泛白了。
“！”这就是特意提醒进仪器之前要进行预暖的原因吗？波尔图的身体也太脆弱了一点吧。而且他竟然忘记了这一点……好像是之前波尔图的动作太行云流水理所当然了所以没有反应过来……
而从仪器里坐起身来的波尔图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声，觉得有些没必要，但还是开口：“下次别忘了就行——我只是皮肤对这些变化比较敏感——还有抽血，你来，”他没有问安室透会不会，只是又坐回了轮椅上，来到了放着采血工具的桌前，“一毫升，手动。”
虽然知道波尔图只是身体虚弱用轮椅辅助行动，其实本人的行动能力没有问题，但是看着他自己从仪器里出来还是有种微妙的、看着文物自己给自己保养的震惊。
波尔图的皮肤过于苍白而给人一种格外病态的感觉，在被仪器冰到之后更显得脆弱易碎，安室透看着他拉起袖子露出甚至能看到青色的血管和若干个针口的手臂，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只是靠着本能完成消毒采血的流程。
其实一般采血都是使用采血针，利用静脉负压进行抽血，一管是五毫升但一般不会采满而是二到三毫升，做一些特殊的检查的话会抽多一点。但是安室透还是第一次看到一次抽一毫升、为此还需要全人工操作的，简直像是怕多抽一毫升就抽出病来一样，他都能想象到做化验的人员面对这可怜兮兮一毫升血的手足无措小心翼翼了——却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认为这样才是对的。
波尔图看着他小心翼翼把这一毫升血抽好，放在预先放在这里的容器里，琴酒晚上会来把血样带走——是的，琴酒即使忙成这个样子也要找个理由硬挤时间来看一趟自己的boss顺便看一下自己找的护工有没有完美做到自己的写的《boss饲养指南》、啊不、《关于照顾波尔图的注意事项》里的要求，并随时等待着boss的“告状”，可以说是非常执着了——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还要传数据啊琴酒你自己来拷一份不久好了吗？！
安室透脑子里已经不缺这一个问号了，他还能非常平静地带着放血样的箱子和波尔图仪器走出房间，并且给这位疑似时间感知综合障碍患者报时：“现在是晚上八点，半个小时后琴酒会来带走血样，一个小时后是您的入睡时间——请问要给您准备夜宵吗？”
是的，时间感知综合障碍。
虽然但凡是个正常人到了这个出现了柯南的世界之后都会变成时间障碍综合障碍患者，但是乱华其实真的有这个病——他不止是单纯地不知道春夏秋冬今天明天是几月几日星期几，他还会感觉时间的流逝非常慢，某种意义上的时间迟滞感。而虽然乱华本人是能通过“超推理”来确定时间的，但是这种能力在面对时间迟滞感的时候却不一定有用，最好还是有个人来提醒他时间。
这个病是分裂潜意识作为幸运e花式遭殃后在乱华身上留下的后遗症，算是大脑神经上的病症。乱华还有点庆幸这种多见于颞叶癫痫或精神分裂症的症状在他身上直接以独立病症的形态出现，不然他也不太清楚自己的精神情况现在该是何等离谱。
艾比斯发现这个病的时间用得并不久，反正《注意事项》里很快就多了一条定时报时的条例。
但是，安室透为什么这么自觉？——乱华看着旁边已经有点执事味道的安室透陷入沉默——难道那些时空能量就产生了这点影响？
“要，你看着做吧。”
但是夜宵还是要吃的，虽然现在被允许吃的食品种类很少，但是乱华还是想吃东西。
于是琴酒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自家boss在喝波本喝的汤。
“gin，”发现汤的味道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但是还是秉承着吃不死就能吃的原则喝汤的乱华抬头看他，问他其实一眼就能看出答案的问题，“血样在桌上，今天的任务怎么样？”
询问任务情况在组织内其实是有挑衅的意思的，安室透看到过不止一个打探琴酒任务情况的组织成员被琴酒毙掉，其中不乏卧底叛徒。但是此时说是来取血样的琴酒却半点没有完成任务就离开或者为波尔图的话生气的样子，他平静地在桌边坐下，声音也平和到甚至有点温和的程度——安室透简直以为眼前这一幕是自己的幻觉——“完成得非常顺利，前辈。”
围着围裙在厨房（且不知道波尔图对他的汤的嫌弃的）安室透暗中观察：真的是，前辈？
波尔图显然不认为琴酒在安室透眼中过分温和的态度有什么问题，他终于解决掉了那碗味道不好不坏的补汤、转头看向琴酒，青碧对上琴酒深邃瞳孔时并没有回避的意思，反而带着微不足道的关切意味：“有受伤吗？——不要随便受伤啊，gin。”
“我知道，前辈。”琴酒回答得很快，是完全没有思考凭借本能做出的回应——因为他在极其专注地凝视着灯光下波尔图的脸，且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上面。
而哪怕他其实并没有任何表情上的变化，安室透也毫不怀疑在那一瞬间，他是在为了波尔图的目光转到了他身上、与他对视而感到欢欣。
安室透感到震撼：你管这叫前辈？！
安室透：瞳孔地震jpg
波尔图的表情在面对琴酒时完全没有之前面对他时那种冷漠且不含任何期待的平静（真·波本·酒：酸jpg），他的眼神与神情都是温和的，微微笑了笑是又想说什么，可张嘴之后出口的却是几声咳嗽，琴酒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迅速起身到波尔图身边给他顺气，好像迟了一秒波尔图就会出什么大问题。
一种本能、微妙的恐惧。
而波尔图只是习惯性地咳了几声，他很快平复了呼吸抬眼看琴酒，那双青碧色的眼睛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而琴酒同样碧色却略深的眼睛被掩在长发的阴影下看不清晰——于是他便伸手理了一下琴酒的刘海，理完之后也没有收回手，而是停了停又顺手摸了摸那头银色的长发。动作很轻柔，是生怕扯到琴酒的样子。
安室透：什！！！！
而琴酒像是熟悉了这个动作，他干脆就在波尔图身前半蹲下来，熟练地调整姿势低头便于他摸那头自己小心养护了好多年的长发，没有半点不悦，甚至有点莫名的、与之前获得波尔图注视时相识的欢欣。
安室透：瞳孔天崩地裂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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