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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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主一下子卖出去三个荷包,自然眉开眼笑,打趣道:“哎,小夫人,你家夫君可真疼你。我卖了半辈子的荷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疼媳妇的夫君呢。”
暮雪一听,顿时窘迫起来,忙解释道:“不……不是,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夫妻。”
说完,她又忙扭头看向南宫霰,两人对视,南宫霰正笑得开心。
暮雪一撇嘴,瞪了他一眼。然后又对那摊主说:“我们真的不是夫妻。”
摊主哪管这些,看他们这样,就算现在不是夫妻,以后迟早是夫妻的,便又道:“是吗?我看你们俩郎才女貌的,任谁看都觉得般配的很。”
暮雪继续挣扎道:“真的不是,我就是个小丫鬟。”
摊主仍笑着,心想,哪有穿得这么好的小丫鬟,白白嫩嫩的,怎么看都像个千金小姐。
两人离了那个摊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南宫霰脸上的笑意也一直没有褪下。
最后,还是南宫霰先开口说的话:“时候不早了。”
暮雪有些不舍,问道:“我们要回去了吗?”
南宫霰道:“也不急于这一时,我看他们手里的花灯挺好看的,你想不想要?”
他们逛了那么久,确实有不少卖花灯的摊子,这路上的人也有很多提着花灯的人,但几乎都是小孩子和女子。
暮雪想了想,道:“如果有中意的,那就买一个。”
“好。”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倒也经过几个卖灯的摊子,但都不是很好看。
“哎哎,公子公子!”暮雪突然激动起来。
“怎么了?”南宫霰顺着她的视线看,好像是一对夫妻,女子手里还提着一盏灯。
暮雪道:“那个人手里的灯很好看啊,也不知道在哪买的?”
南宫霰道:“去问问在哪买的,然后我带你去买。”
“好。”
暮雪忙跑到那女子面前,南宫霰看她这急匆匆的身影,无奈地笑了笑。
暮雪拦住人后,便问道:“姑娘,你这花灯挺好看的,你是在哪买的啊”
女子道:“不是买的,是送的。前面那条街上新开了家做灯的作坊,这几天每天晚上都会送花灯,先到先得。”
道谢后,暮雪一阵风似的又跑回南宫霰面前,道:“那人说这灯是前面街上一家新开的作坊送的,说先到先得,我们赶紧去。”
说完,也没等南宫霰反应,拉着他的手臂便往前走。
南宫霰看她急忙的样子,一边跟着一边道:“不着急,要是没有了,花钱买一个也行。”
暮雪脚上不停,道:“有免费的干嘛还要花钱买?”
南宫霰无奈一笑,又调侃道:“你还真是个守财奴。”
暮雪据理力争:“我这叫节俭,才不是守财奴。”
南宫霰笑了笑,没说话。
刚刚走进前面的街道,他们就看到那人说的新开的作坊,整条街上就只有他们一家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
暮雪二话不说,直接拉着南宫霰排到了队伍的最后面。立定后,她翘起脚往队伍最前面张望了一番,不禁担忧道:“人好多啊,也不知道能不能轮上我们?”
南宫霰安慰道:“没事,要是没有了,就买一个。他们总不能只有送的,没有卖的。”
一阵冷风突然袭来,暮雪遭这么一下,猛地打个寒颤,她双臂环着搓搓自己的胳膊。
见此,南宫霰道:“把帽子戴上吧!”
说着,他就伸手将暮雪披风上的帽子掀起戴在她的头上。待南宫霰松手后,暮雪才抬起手整理了一下。
这帽子本就厚大,暮雪的身子若是往一边偏一些,南宫霰就只能瞧见她的额头和鼻尖。
南宫霰正盯着她愣神,暮雪突然扭头看向他,笑道:“这帽子可真暖和,我感觉我的脸都要热起来了。”
南宫霰又是一怔,面前的人映在红帽下,小脸也是红扑扑的,竟意外和记忆里的脸重叠,他脱口而出道:“暮雪,你以前来过怀孟吗?”
暮雪不知他为何突然问出这么一句,但还是仔细想了想,道:“好像来过吧,但应该是很小的时候了。”
南宫霰眼睛一亮,又问道:“那时候你多大?”
暮雪皱眉,道:“不记得了,四五岁?或者五六岁?反正不大。”
南宫霰还欲追问,暮雪抬手挠了挠脑袋,道:“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到底有没有来过,以前去过的地方太多,实在是记不住了。”
南宫霰眼中一暗,没再说什么了。
暮雪问道:“公子,你问我这些干什么?”
南宫霰顿了顿,摇头道:“没什么。”
听此,暮雪也没有再追问。
等待最是无聊,暮雪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头顶突然响起小宝宝的嬉笑声。声音稚嫩,很是好听。
暮雪下意识抬头,前面一个年轻妇人正抱着一个看着不过一两岁的小宝宝。妇人正和前面的人聊天,小宝宝的脑袋搭在妇人的肩膀上,正“咯咯”地笑着。而她笑的原因就是南宫霰正弯腰,伸出手指戳着她的小手。南宫霰还时不时地对她眨巴眼或吐一下舌头,成功地吸引了小宝宝的注意力。
小宝宝穿一身喜庆的红,头戴同色老虎帽,上面绣的老虎瞪着两个呆萌的大眼睛,一身红色更衬得小孩子白嫩如雪。
宝宝可爱,南宫霰逗孩子的模样更是好玩,暮雪也成功被两人吸引过去。她脑袋凑过去,冲小宝宝撅了下嘴巴,小宝宝“扑腾”着手臂要抓她。
暮雪也伸出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小宝宝的手,又软又嫩,她不禁感慨一句:“太可爱了吧!”
南宫霰看了暮雪一眼,接道:“确实很可爱,又香又软的。”
不知道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了,还是小宝宝一直乱动。抱着她的妇人突然扭头看向他们,两人顿觉尴尬,忙站直身子。
小宝宝还在笑着,那妇人似乎是猜到了刚才发生什么,便对他们友好地笑了笑。暮雪也回之一笑,南宫霰则扯了扯唇,算是露出一抹笑。
“没看出来你还挺喜欢小孩子的。”暮雪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南宫霰“嗯”了一声,道:“确实挺喜欢的。”
暮雪眨巴眨巴眼,突然想到之前江舟对她说的,南宫霰之前有过几个妃子,但是没有孩子。这就很奇怪了,他都二十几的人了,又喜欢小孩子,那为什么不生一个?
虽然好奇,但思量再三,暮雪觉得这事也算隐私,便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而是道:“那公子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南宫霰顿了顿,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小脸,他道:“女孩吧,感觉就像个糯米团子,又小又可爱的。”
话音落下,他又补充道:“当然,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一样疼爱的。”
暮雪点了点头,道:“那挺好的啊,男孩女孩都一样。”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世上似乎无论是哪个地方哪个朝代,都是重男轻女。南宫霰又是皇帝,一般皇室的人似乎都更重视男孩。而南宫霰竟然更喜欢女孩,这倒挺让人觉得稀奇。
暮雪正想着,南宫霰突然道:“其实我以前对小孩子没什么感觉,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后来小时候有一次出去玩,遇到个小女孩,也算和她相处了一会儿,当时就觉得挺有意思的。后来就喜欢上小孩子了,尤其是女孩子。”
这倒没有听他说过,暮雪问道:“你多大的时候啊?”
南宫霰想了想,道:“那时我十三四岁,那天也是新春没多久,街上很热闹,到处都是人和灯。我和江舟当时正在街上走着,那个小女孩突然撞到我身上,我就把她抱了起来。问了几句后,才知道她是和自己的家人走丢了,然后我们俩就带着她去找家人。”
“后来找到了吗?”
“找到了。”
暮雪又问道:“那你后来还有遇到过她吗?”
南宫霰摇头,似乎有些遗憾:“没有,就只是逛街的时候遇到的,算是过客吧。”
暮雪也遗憾道:“那你和那个小女孩算是有缘无分了。”
两人不是很幸运,花灯在送到他们前面十几人时就没了。后面的人都不免叹气,排了许久的队,还没能拿到花灯。队伍很快散开,也有一些人实在想要,便涌上前花钱买一个。
南宫霰自然掏钱给暮雪买了一个,她接过后,南宫霰又突然问店家再买一个。暮雪以为是他自己也想要一个,谁知他拿到手后,竟凑到她耳边,指着人群中一个背影,让她把这灯送给那人。
暮雪顺着南宫霰的手指看到那人,是之前排队时站在他们面前抱着孩子的妇人,她看没有送的花灯了,便抱着孩子走了。她莞尔一笑,拿着灯送给了那个妇人。不,准确来说是送给那个小宝宝。
南宫霰给暮雪买的灯是她自己选的,是一个小巧的宫灯模样,整体是粉色的,下面还坠着长长的穗子。
暮雪提着灯,两人结伴而行,往皇宫的方向走。他们逛的地方主要是老百姓生活的地方,人多且热闹。越往皇宫那个方向走人就越少,就越冷清。
逐渐远离喧嚣,周围也就越静越暗,此刻暮雪手里的灯倒显得亮了许多。她正走着,突然察觉到南宫霰似乎没有跟上,她忙停下,转身一看。
南宫霰正立在几步远处,伸出手。
他道:“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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