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梦里会有老婆掀开被窝吗？
白阳闭上眼，他又想起了过去，入秋后晚风习习，吹在脸上凉丝丝的，他叹了口气，将肺内的浊气一口气全都呼出。
相似的场景，同样是阳台，同样是入秋的夜晚，在那一夜的宴会厅阳台，放眼望去，夜色迷人。高脚杯内的金色香槟在杯中随着手腕的摇晃而晃动，许天怡看起来从容不迫，他望向远方，眼底确是浓郁的无奈和忧愁。
如果能帮他分担一点苦恼就好了。白阳想道，身为学弟的他，这样说也不会太奇怪吧？
分担忧愁是假，借机靠近对方是真，白阳承认，他多少有点居心不良。
他快要窒息了，就在那一瞬。机会就在眼前，他怎么会不去争取？
他感到身体在微微颤抖，嘴角的笑意快要控住不住，天上掉下来的机会让他头晕目眩，快要迷失掉自己。
后来，他发现他只是个局外人，孤身一人来到a市，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朋友。
白阳睁开眼，单身公寓造景简陋，小区街道上只有几棵光秃秃的树，以及焉巴巴的灌木丛，从阳台上向下看，是楼下搭的一堆衣服，五颜六色的，秋衣夏衣都有，对面是一盆盆绿植，能开花的，和不能开花的，白阳不太能叫出名字，只知道这株的花上周刚谢，那一盆快要焉掉了。
房间不大，邻居们都很忙。孤独感快要浓郁成实体，像条毒舌一般环绕着白阳的脖颈，丝丝蛇信舔弄跳动的血管，蛇牙刺破肌肤注入毒素，他将要溺亡于孤独的海洋中。
他说：“你说，是不是在内涵我？”
系统立马回道：“什么？”
“人设呀。”白阳漫不经心地说：“他给我发这样一个人设，是不是要告诉我？工作时要向这位同志努力努力？”
系统明白了，它怒斥道：“你还有脸说这个？你不是拿了最简单的两个任务吗？”
“怎么，你不满意？”
“非常不满意。”
……
趁着工作还有一段时间，他和戴煦去了次a市知名旅游地点，到了夜间还是人生人海，蒙着脸戴着帽子的摇滚歌手瞬间没了兴趣，他说：“以后人少的时候再来吧。”
“怎么了？”白阳轻轻问道。
“人太多了，不方便。”理由很简单，戴煦算是实话实说。
白阳轻笑一声，调侃道：“原来戴先生也很在意形象。”
戴煦尴尬地咳了一声，连忙转移话题：“刚来公司不久，可不敢给你和许总添麻烦。”
总不能被狗仔偷拍到他在大排档吃烤串吧？看起来一点也不酷。
戴煦心里有点烦躁，可能他穿的真的太多了，他重新坐回了车里，叫司机讲他送去酒店，而白阳也草草结束了这一下午的观光……
也没观光了什么，戴煦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就对白阳说不想去了。
“唉，不容易呢。”白阳趴在阳台上，说道。
“我还是去问问他明天要做些什么吧。”
毫无疑问，戴煦说：想宅在酒店。
白阳哑然失笑，说：我需要去一趟酒店吗？
对方回的很果断，说不用就不用。
白阳说什么都不听！
白阳也不想为难他做什么，给戴煦放假，也是在给自己休息，果断和戴煦约好后续的安排，就挤进了被窝里。
“谢谢你，许总。”白阳在被窝里轻声说道。
“我爱死你给的假期了。”
白阳连后续几天做什么都安排好了，系统见了，蹦出来说了他几句，它说：“想什么呢？你这样自己就给自己放假了！”
“当然呀，工作中要劳逸结合嘛。”
白阳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
然后……
第二天白阳难得赖了个床，伸伸懒腰，拿起手机，点了几个外卖，喝着奶茶吃着零食，人生好不惬意。
白阳感叹道：“生活真是美好。”
第三日，也是如此。
直到他看了眼余下的存款，白阳甚至连贿赂系统，让它倒计时那么几秒的心都有了。平日里的钱也不是不够花，支付软件里剩余的钱款还是属于一个比较让人满意的状态。
“唉，还是要好好工作的。”白阳感叹道。
“你到底怎么了？”
系统埋怨道。
“这是我最后的钱，我没存款了。”白阳哽咽说道。
“那就赶紧推动剧情，早点工作早点赚钱呀！”系统怒吼道。
第四天，白阳还是去找了戴煦，他提前和戴煦说了一声，戴煦平日里有赖床的习惯，尤其是难得的长假期，遂躺在床上一睡不起，直到被白阳叫醒的那一刻，他脑子还晕乎乎的，处于半醒不醒的状态。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上剥离，措不及防的，还有点冷。戴煦瞬间反应过来了，他那天洗了个澡后就穿着内裤睡了，看着他眼睛一闭，就快要换个姿势继续睡了，白阳不择手段，为了让他醒还把被子掀开……
“抱歉。”白阳面上有点尴尬，赶紧把被子放了下来，戴煦感觉到那份令人安心的布料又回到了自己身上，他清了清嗓子，说：“你……”
“你怎么进来的？”
他终于意识到最重要的问题——白阳怎么进来的？
“这是我订的酒店，许总报销住宿费。”白阳尴尬地笑道。
“我靠！”戴煦震惊，短短两字表现出了多种情绪，然后他不自在地说道：“你先出去一下，我先换身衣服。”
总不能当着白阳的面换衣服吧，白阳可能不介意，他有点介意。
白阳果然出去了，给了他一个独自的空间。
戴煦喘了口气，他呈大字型躺在床铺上，还是没有起床的意思。他思考了那么一下，在他眼里，能这么叫他起床的只有两种人，“老妈”和“老婆”，他盯着天花板，呆呆地望着吊灯，眼神飘忽，灵魂飞向天外。
为啥他会有一种“周末赖床然后漂亮老婆叫我起床”的错觉？
戴煦不理解。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爆炸，炸出一片烟花绚烂，脑浆四散。
完了，脑子彻底宕机了。
甚至还冒出来一个“这是我能享受到的待遇吗”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
戴煦赶紧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排出脑内，他自己唾弃了一番糟糕的想法，玛德，怎么像个纯情处男一样？
戴煦心里暗骂一句，边穿衣服边骂，他用力有点猛，好像那不是衣服而是仇人的血肉。
只能说，这衣服质量真不错。
“来找我干嘛。”戴煦终于换完了衣服，叼着牙刷杆进入了卫生间。
“工作。”白阳淡淡的说道。
然后他又等着戴煦洗漱完毕，卫生间内一时间水流声不断。戴煦动作也算得上是迅速，精准又快速。
他出来时，说道：“有什么要紧的工作事项，一定要放到现在说？”
白阳微微愣了愣，仿佛咀嚼对方的话语，不知道是不是在指责自己做事不看气氛，好好的休息天用来干这种坏气氛的事。
“我……”他开口说道：“周姐说，有一个综艺节目的资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就那样，嘻嘻哈哈拍完一幕就完了。”
戴煦一边擦干脸上的水珠，一边说道。
“你……”
“去呀，送上门的资源怎么能不去？”
“还是说，我在你心里是个无欲无求的家伙？送上门的好处都不要？”
白阳一时哽咽，他咬了咬下唇，说道：“那就好。”
“嘁……真看不顺眼你。”
嫌弃毫不保留，让白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戴煦的话语，他低着头，沉默了半天，才嗫喏道：“以后……我们还要经过时间的磨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气势软绵绵的，更像是被逼上架的鸭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硬着头皮，支支吾吾地说出毫无可信度的承诺。
仿佛戴煦才像那个恶人。他冷哼了一声，恶狠狠地说道：“就这？”
“整天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就跟我欺负了你一样。”
他刻意把欺负这两个字拉长拉重，语调也是恶狠狠地，他是见不惯白阳这副软趴趴的样子，性子太软，反而会遭人欺负。
当然了，戴煦可不想欺负白阳。
“我知道了……”白阳轻声说道。
“我可不需要你的保证。有什么用？我怕你连好资源都抢不到。”
戴煦厉声嘲讽道。
为了他的前途着想，他觉得白阳多少有点不靠谱，第二个原因是……
如果被欺负了，该找谁哭去？反正他不想看白阳哭，更不想听他无聊的诉苦。他跟白阳又没什么太大的联系，一个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戴煦只觉得白阳没用。
白阳轻声哽咽道：“是这样吗……”
被人当面指责，换谁都不好受，更何况对方还质疑经纪人的专业水准，让白阳更是吃了一口黄连，苦涩化入喉肠，连笑起来也带着一点苦涩。
“戴煦先生，您可以和许总说一声的，我实力不太够，资质也不好，想换一个经纪人，把理由说清楚，他一定会同意的。”
说罢，他露出苦涩的无奈笑容，面对着戴煦。
戴煦心里嘎噔一声，他把话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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