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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 96 章


说是警校六人小队时隔两年的再聚,  但所有人都没有喝酒。今非昔比,面对虎视眈眈的对手,没有人敢妄自托大。

        而且与其说是聚餐,  不如说是战略商讨。

        风见他们已经从中谷嘴里挖到了黑樱花的名单——一名已故警员,  两名在警视厅就职,另外两名则在地方警署。

        警察厅联合警视厅最高层一番商讨后决定把黑樱花全部调往东京警视厅。

        调往东京警视厅意味着更高的发展机会和权限,  但可以把黑樱花彻底置于他们的监视下。虽说确实存在着直接黑樱花调往偏远落后小地方的方案——这样不管黑樱花再怎么折腾,  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也无法为组织提供太多帮助。但山高皇帝远,  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肆意为虎作伥。

        警察厅不可能直接逮捕黑樱花。

        这样做完全是在向黑衣组织和它背后的乌丸集团传递出他们中间有人向警方供述了情报的事实。组织里清楚黑樱花计划和详细名单的人不多,只消稍稍用点心,  很快就能排查道中谷身上。

        如果情报是已经发疯的中谷泄露给警方的,  就意味着负责处理掉中谷的波本对组织说了慌。

        安室透把浮在汤里的牛肉丸子塞进嘴里:“但如果黑樱花突然被一齐调往东京警视厅肯定会引人猜疑,所以上面一口气调动了十来号警员。”

        就像阿加莎的《abc杀人案》,把真正想要杀害的目标藏在一群毫不相干的名单里,  模糊对方调查的视线,干扰对方的判断。

        不过托这次调度行动的福,伊达航也得以提前转入东京警视厅,  成为搜查一课的警部。

        “班长这次被调往哪个课室?”

        “搜查一课三系。”

        “三系吗,  ”井上千束鼓着被菜塞满的腮帮:“那和我是一个课室哦。”

        “是吗,  那还真是走运。”

        咽下嘴里的饭菜,  井上千束笑得满脸期待:“班长你要不要来我的小队,我可以向现任搜查一课的总负责松本长官申请哦。如果是班长的话,一定会成为超强力的战友,我小队的队员都超有悟性的,  绝对不会让班长你失望哦。”

        “唔,  干脆班长来做我们小队的队长吧,  班长真的超级强。”

        “井上你真的不是因为需要命案、公安两边跑才想把队长的活甩给我吗。”

        “哪有,我可是超崇敬班长的。”

        被用认真的语态夸赞,伊达航爽朗大笑:“哈哈哈被搜查一课精英警花这么夸赞,我还真是荣幸啊。”

        “说起来你遇险的事要是被搜查一课那些男警知道,他们可能会想手撕了罪犯吧。”

        身为全日本第一个进入搜查一课的女警,井上千束的名号在各个警署还是有一定流传度的。哪怕不记得名字也不认识脸,但只要被提起,没有人会不感叹一句“哦你说那个女警啊,能进搜查一课一定很厉害吧。后来听说她的小队又加入了个新的女警,警视厅还真是卧虎藏龙呢。真好啊,我也想要女警同事。”

        伊达航倒是对自己会进入哪个小队持无所谓的态度,被井上千束盛情邀请,便也满口答应了。而且如果他进入井上千束的队伍,就可以帮她在公安部的事情上打掩护——三人组滑跪等诸伏景光做好饭的空档,坐在沙发上试图把自己高大的块头缩成一团的伊达航从安室透那里恶补了自己缺席的两年里发生在他们与黑衣组织之间的事。

        当然,如果安室透一脸认真严肃地向他讲述过去的黑暗时没有顶着酱油碟跪在地上那就更好了。

        警察厅刚升职没几天的长官和两位爆物处队长,三个被各自部门视为超级王牌的家伙跪在地上时的样子乖巧得跟封建时代的小媳妇似,这都像什么话。

        虽然很想说井上千束两句,但伊达航很怕自己也加入滑跪的行列,默默选择了闭嘴。

        ——还好娜塔丽很温柔。

        伊达航刚在心底庆幸完,就倏然想起井上千束平日里也是温柔不输娜塔丽的人。

        伊达航:“……”

        所以如果他把娜塔丽惹生气了,会不会也要滑跪。

        “嘶……”

        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有着粗犷的长相但从来没把娜塔丽惹生气过的伊达航愈发坚定了要好好对自己女朋友的决心。

        伊达航出声问:“所以你们接下来是怎么计划的?”

        “首先当然是解决花成司的事,他背后涉及的势力太过复杂。”

        能够把人担保出来,证明他身后有足以支撑整套系统运作的势力。或许是他利用议员的身份和家族势力向警视厅施压,又或者警视厅高层存在愿意为他善后的人。

        除此之外,险些被拍下的影像资料和娴熟的作案手法……受害人绝对不止井上千束一人。他们需要搜集更多证据,而那些影像资料,应该就是花成司的手上。

        被抓住的络腮男很聪明,他知道自己未对井上千束造成实质性侵犯,就算真的判刑也坐不了几年牢。更何况还有一个花成司会在外面试图把他捞出去,不出三五个月他就能刑满释放。

        反倒是一开始被松田阵平摁倒在酒店楼下的男人被风见他们恐吓一番后,倒豆子般把罪行全都吐了出来。反正他只参与了拍摄,完全没机会对昏迷中的女性下手。

        他现在反倒要谢谢一直排挤他的那几个家伙了,现在就算把罪行全都供述出来,他最后得到的判决也会比其他人轻得多,更何况还有一个协助调查的从轻判刑效果。

        但井上千束不打算放过他,她不打算放过参与这次事件的任何人。

        井上千束转动着手中装着鲜榨西瓜汁的玻璃杯,单手托腮陷入沉思。她抬头望向安室透:“如果我杀人了,你们……会讨厌我的吧。”

        此话一出,几人皆是沉默。

        夹肉的动作顿在半空,嚼咽的声音停下,几人望向井上千束,一副若有所思的姿态,但谁都没有说话。话题太过沉重,就连空气变得冰冷。明明个是炎炎夏日,却叫人呼吸连呼吸都是冷的,刺得肺难受。

        当光明被黑暗侵袭,审判被私欲干扰,以错误手段实现的正义还算正义吗。

        “不,”安室透放下手中的碗筷,他低头蹙眉,认真思考过后交出了自己的答卷:“我们是日本公安,是必须潜伏在黑暗里的警察。如果是为了正义,为了拨乱反正,就算手染鲜血也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灰紫色的眸子牢牢倒映出井上千束的轮廓,安室透却突然笑了。

        “而且这也是你在我失落时一直鼓励我的话,不是吗。”

        “你会永远是我正义的伙伴。”

        亦如她那日发给他的短信。

        诸伏景光放柔了目光,他弯着眉眼笑得温柔。本就温润的声音像一块剔透的白玉:“我了解千束的为人。如果是千束的话,不被逼到极限,你是不会剥夺对方性命的。所以不要担心,我和透会陪着你的。”

        井上千束低下头,她垂着视线似乎把目光落在了桌上被吃了一半的菜系上,对焦却落在虚无的空洞处。大脑放空,她突然有些疲惫。

        本该被置于阳光下的警察手册即将被溅上鲜血,被丢进阴暗处的金铜色警徽是否还能保持自我而不被锈斑腐蚀。

        嘴唇微抿又迅速松开,而后再次抿起。不断反复的细微动作是纠结反复的心情,言语卡在喉咙,万千思绪萦绕在心头,最终却只化作两个字:“……谢谢。”

        ……

        日渐西沉,安室透他们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去酒吧报到。在获得代号后他们已经获得了更大的自由和权限,但为了工作方便,安室透他们还是会偶尔去酒吧继续担任酒保和驻唱工作。

        而且今天比较特殊,贝尔摩德提到过的即将加入他们的新人狙击手诸星大今天会在酒吧等待与他们会面。

        “那么我们也告辞了。”

        松田阵平起身拎过西装外套,回头看向千束:“身体真的已经恢复了吗,不需要我背你吗?”

        但井上千束只是笑得温柔:“没关系,我已经完全恢复了。”

        故作平淡的温柔语调下是微不可闻的低落情绪,让机动队恶犬顿住了离开的动作。他们侧目看了井上千束一眼,但千束只是笑着转身朝屋内调整琴弦的诸伏景光他们招手道别。

        松田和萩原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了问题,但他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带着千束离开了安室透的安全屋。

        黑色跑车的车头已经向内凹陷变形,左边车灯也碎了个干净。虽然萩原凭借着高超的车技让车子从高处俯冲下来时平稳落地,但车轮和驱动都不可避免的需要进行维缮。

        公安部的人会帮忙把车子送去修理厂,眼下松田他们一行人只能选择打车回去。

        但当车子行至横跨河流的大桥时,萩原研二叫停了车子。他带着千束和松田阵平下车选择了以散步的方式走完后半截路。

        皎白月色半隐在云间,余晖在脸上镀上层温柔的光。夏日时节从河畔吹来的风捎着凉意钻进过路人的裙摆。井上千束一行三人错落有致地漫步在河堤,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但浪漫的玫瑰正在凋谢,雪月风花也沉默无言。

        低着头的女人任由清风拂动长发,她盯着自己的鞋尖和路面,无心欣赏风与月。机动队恶犬也只是双手插兜走在前面,沉默不语——他们在等,等千束主动说出她的想法。

        鞋跟并拢,井上千束停下前行的脚步。她驻足站在月色下,背在身后的两只手相互搅缠着手指。

        “阵平、研二……”

        千束出声叫住了一直以来对她照顾有加的男人。

        面前三四步外,穿着西装的两个男人停下了脚步回神望向她。松田阵平一如既往脸上没有过多表情,萩原则是挂着浅浅的笑,哪怕嘴角勾起的弧度不大,也透着符合他人设的朝气和感染力。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安静又认真专注。

        “我……”井上千束只手出一个字就顿住发音,她眼神瞥向斜后方,咬着嘴唇眨了下眼。一双翠绿色的眸子瞥向身前站定的男人,而后又迅速收回视线垂向下望朝地面。

        影子被路灯勾勒长,柔软的月色落在千束眼里却只是一片惨白。井上千束自始至终都低着头不敢去看对面人的脸,特别是松田阵平,他要是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会气到发疯。

        但井上千束必须说出来。

        “我想我们……”声线颤动,井上千束就连深呼吸时的气息都在发抖:“是时候分手了。”

        最后几个字近乎用尽所有力气,话音落尽时,井上千束已经手指发凉,掌心也溢出了几滴汗液。

        空气中是无尽的沉默。

        “嘁。”松田把香烟叼在嘴边点燃,打火机摩擦发出的咔嚓声是夜色下唯一的声音。他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似乎全然没被井上千束的分手宣言给伤害到。

        “为什么?”

        松田阵平问。

        “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回应他的是又一段压抑到近乎叫人窒息的沉默,空气被抽走,心脏每一次跳动都把喘不过气的苦闷顺着血管输送到身体每个角落。

        “我……”

        再次开口,井上千束已经连舌根都开始发干。她干咽下汇集在舌根处的唾液,把头转向一边没有出声。

        ——我的生父可能是个身份很麻烦的家伙,弄不好会把大家都牵扯进来。而且我接下来要做的事非常危险,我不希望漩涡外的你们因为我受到性命威胁。

        这是千束未能说出口的心里话。

        就像他们拒绝了伊达航的帮助提议,组织疯起来可是连他们身边的人都不会放过。不希望伊达航的父母和娜塔丽小姐遇险,所以不希望伊达航参与其中。

        “班长只需要在我们求助的时候伸以援手就好了。”

        同样的道理,井上千束是势必不可能脱离组织的掌控了——起码在组织连同它背后的黑暗势力被连根拔除前是绝对不可能的。

        越是了解乌丸集团和黑衣组织的实力,井上千束就越是后怕。况且她身后还有一座随时可以会崩塌的身世秘密。

        井上千束不怕死,但她不想重要之人因她而死。更何况不管是松田阵平还是萩原研二,他们如果活着,可以为警视厅提供无限可能和力量,为人民提供诸多庇护和保障。

        不想他们死,所以井上千束后悔了——后悔了一年半前在被追求时向机动队恶犬承诺的「未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会告诉他们」的话,也后悔了答应松田阵平「要试着去依靠他」。

        井上千束知道自己如果直接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一定会被松田阵平把分手提议给一口否决掉。他绝对会说着「绝对不会丢下她」之类的话陪她一起以身涉险。

        过分纵容机动队恶犬的女人唯独在这件事上不想让步。

        唇瓣微张,井上千束再次吞咽下唾液,才强迫自己摆出一副不再留恋的姿态,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虚假又残忍的台词:“因为我不喜欢你了。”

        没错,我变心了,我不爱你了。我就是这么糟糕又善变,所以快点走吧,离开我,离开这里。

        本以为松田阵平会难过,会露出愤怒的表情握紧她的肩膀质问她为什么。但松田阵平只是把香烟夹在手指,吐出一口烟挑眉道:“哦,我知道了。”

        他把指缝间的香烟叼回嘴里,掏出手机翻找起来。键盘被按得啪啪响,他面色平静:“萩你之前不是说要带千束去吃烤鸭吗,说起来明天好像刚好休息,预定中华街那家店明天的座位?”

        双手插兜靠着路灯的萩原:“好哦。我有提前做过功课,那家店的烤鸭回购率超高,千束酱绝对会喜欢的。”

        井上千束:“……?”

        等一下,这剧情发展和她料想的完全不一样!?

        “你们给我等一下!我说我要分手!分手!听到了没有!……阵平你不要忙着打电话预约座位啦,我说我要跟你分手!”

        反复强调自己的意图,甚至着急得上前两步握住松田阵平的手腕,试图把他贴在耳边拨打电话的手给掰着放下来。但比力气,三个井上千束一起都不一定是松田阵平的对手。

        “……嗯对,三个人,明天下午五点半吧。……预留人松田阵平,电话就是现在打过去这个。……好,谢谢。”

        目瞪口呆地看着松田阵平擅自预定好座位并挂断电话,井上千束瞪大双眼石化一般僵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哼。”松田阵平勾起嘴角嗤笑一声。

        嘴边的香烟早在千束凑过来时就被松田阵平碾熄在脚下。他虽然有轻微烟瘾,但可不希望女朋友吸到他的二手烟,一口都不行。

        松田阵平把手机揣回兜里,他咬着后槽牙终于在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但愤怒的情绪还远远不够,起码远不是突然被女友告知变心分心并被甩掉的男人该有的表现。

        “我说你啊,”松田阵平又好气又好笑:“看你一路上都低沉不说话,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害我和萩担心了半天。提心吊胆地走了一路,结果就这?”

        井上千束:“……??”

        我要和你分手诶!这都不算什么大事吗!?

        “哈,”松田阵平发出声极具嘲讽意味的冷笑:“我看啊,八成又是抱着「接来下要面对的事非常危险,不可以把其他人也拖进来」这样的心态想把我赶走。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这辈子我吃定你了。”

        萩原也适时出声:“如果千束是因为用餐时我们没有直接回答你的那个问题而难过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我的答案哦。”

        “我和小阵平的回答都是:不会。”

        “因为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所以被突然问到时当然会懵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啊。”

        萩原研二上前,抬手轻柔地在井上千束头顶揉了两下。

        “如果自己都没考虑清楚就擅自给出回答,岂不是太不负责了吗。所以那时我和阵平才没有直接回答你,因为我们需要一点时间思考。但我能保证我们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是会负责到底的。”

        卧底于组织的两人早早思考清楚了手染鲜血的可能性,也一直坚持着哪怕不可避免被黑暗侵蚀也绝不倒戈的态度。

        但松田他们不一样——职务范畴的巨大差异让他们直到被千束问起,才开始认真思考身陷黑暗的可能性。

        “!!!”

        眼睛错愕瞪大,井上千束瘪着嘴试图把快要涌出眼眶的泪水给憋回去。真是的,这两个笨蛋又擅自说着温暖到让人想哭的话。

        虽然感动,但井上千束还是有些犹豫。

        她小声嘀咕,带着无可奈何的语气:“我说的明明是我变心了……”

        “哼。”

        松田阵平上前直接握紧井上千束的手腕。他面上带笑,额角却已经崩起了青筋。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生气,只是刚才一直隐忍不发而已。

        松田阵平弓腰把脸凑到井上千束面前,鼻尖紧贴鼻尖,是连呼吸都能交换的距离。

        他咬牙笑着,一字一句道:“看样子我有必要让我的女朋友好好感受下我对她的爱到底有,多,热,烈。”

        被刻意加重的最后四个字让井上千束疯狂敲响了脑海里的警铃,总感觉大事不妙,接下来一定会发生非常可怕的事。

        松田阵平也不待千束反应,说完便强行拉着井上千束往另一个方向走。

        井上千束:“……?”

        从眼睛里挤出今晚第三个问号,千束皱眉指着被偏离的方向出声提醒:“阵平,宿舍在那边啦。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松田阵平没有回答,只是拉着井上千束一个劲地往前走。

        不祥的预感愈发浓烈,井上千束扭动手腕试图从松田阵平手里挣脱出来,结果却反被拽得更紧。

        “我劝你老实一点,不然我不介意等会儿多好好爱你几次。”

        井上千束:“……?”

        这都是什么糟糕发言。

        不紧不慢跟在两人身后几步外,单手插兜的萩原研二用另一只手在嘴边搭成个话筒的形状出声提醒到:“不需要先去便利店买东西吗?”

        “唔,谢了萩,你不说我都忘了。”

        “不过那个东西不戴也可以啦,只要注意别弄进去。”

        “!!!”

        “真是的!你们都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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