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风起云涌》 第一百三十九章：蝇营狗苟

各大势力之主坐在观众席之上，目光有些玩味的望着战台之上的紫衣。

        从未开口的韩氏族长轻笑出声道：“夏公子，大戏开幕？我看并非如此！”

        韩氏族长韩阳锐的目光落在三族的方向，声音愈加玩味了：“三族天骄，最强者准皇境，两位地榜天骄，三大大帝级道子！”

        “夏公子，此劫不小啊！”

        韩氏对秦族的态度不咸不淡，整场大典韩氏的人是最平静的，自始至终都不曾引起众人的注意。

        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令人不知道其中之意。

        夏子羽闻言，不予置否的一笑。

        他自然是知道那三族天骄的一些情况，是何等存在，不过他依旧面色，无喜无悲。

        倒是这韩族的态度，令他有些不解，其少主韩易与他也算的上是好友了，但，这韩族他着实有些看不懂，更不知道在这时开口，是什么目的？

        韩阳锐眼眸之中精芒闪烁着，他一直都在观察着夏子羽与秦族一众年轻弟子，他不知道这秦族这些弟子为何会这般出色。

        更加令他想不明白的是这秦族的少主到底是怎么修炼的，又有着怎样的秘密，一个不过十六岁的少年，心思竟然如此缜密。

        这一切都显露着诡异！

        韩阳锐略带笑意的眼眸之下，心中有无数的心思流转着。

        望着战台虚空之中的紫衣，心中自然带着好奇，从韩易的口中他得知的可不止这些，夏子羽的一切都让他震撼莫名，但是即便如此，韩阳锐也未必能够将夏子羽真正的看在眼中。

        只是有些许兴趣罢了，想要看看这位秦族少主如何破劫？

        他们这些圣地氏族之主，见过的天骄何其之多，刚才出言也只不过是想要提醒一番，这只是顺从韩易的心思而已。

        “秦族少主夏子羽！”

        “让我看看，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

        韩阳锐淡淡的笑着，嘴角微微上扬，眸光之中露出一抹精芒。

        圣天行对于夏子羽的反应并未有多少意外，但是那一句让他们三族并入秦族，已然是令他杀机骤起。

        更是直言让三族准备的大戏开幕，这让他有些不满意，看来想要让秦族年轻一代上场还是有些不易。

        足足数十息未曾言语，眸光不断在夏子羽与秦族之间流转。

        “秦族长，秦明副族长，夏公子已经答应了我三族天骄的挑战，不知你们还有其他的想法没有？”圣天行眉头微皱。

        秦族席上，秦剑略微苍白的发丝随风飘荡着，坐在主位之上。

        “圣族长，你们若真是切磋比试，我自然不会不同意，可这大典之日，你们几个圣地氏族的天骄，屡屡怀着杀机，这件事怕是有些难办了！”秦剑轻笑着。

        “何况，尔等言我秦族乃是小族，小族自然会有顾虑不是，你们这等超然物外的圣地氏族不在意弟子的身家性命，我秦族可是很在乎嘞！”

        话语徐徐响起，那些对秦族有敌意的人，皆是勃然大怒，眸光冰冷。

        言语诛心，挑拨这些掌控者与门下弟子的关系，在动摇他们的根基。

        秦族族长秦剑，一直看似温和，不言不语，可这一出口，便是这等诛心之语。

        圣天行眉头微微皱起，他没想到这老者出言便是刀，直捅人的心窝子。

        司马璇与刘观海更是毛发竖起，眸子内迸发出道道凶光，圣天行看似平静的神色之下，手指却是微微一颤。

        三族的弟子更是脸色难看至极，有人眼中藏匿着无穷怒火，而有的则是眸光闪烁，落在三族族长与三族嫡系子弟身上。

        “这是不打算让我们对付那个孽障么！”圣金陵心中呢喃，眼眸内如死一般寂静的盯着战台虚空的夏子羽。

        夏子羽心中暖暖的望着秦族的方向，他知道这是爷爷他们不想自己涉险，可是如此一来的话，秦族的声誉恐怕就会因此衰落一截。

        项淮瞬间怒火就炸开了，望着秦族的方向道：“秦族长，小辈之间切磋比试而已，你却这般推诿，是否有些不妥了，是在看不起我们这些圣地氏族？”

        秦剑淡淡的扫视了他一眼道：“项族长，脾气的改，不然哪天曝尸荒野也犹未可知！”

        “你！”项淮直感觉整个人都快爆炸开来，他何时受到过这等威胁。

        圣天行双眸微震，神色没有半点变化，活了无数岁月，成为一方帝族之主，他不会因为一两句言语便将怒意表现出来。

        他不似项族项淮那般急性子，更何况，这是在秦族的地界上，还面对着秦族这位看不透的族长。

        “圣族长，废话就不多说了，你们三族的天骄要上去与我孙儿比试也无不可。”

        “但，尔等的心思我却是能猜到几分，如是想要杀我孙儿的话，你们可以滚了！”

        秦剑坐在主位之上，俯瞰着三族等人。

        圣天行也不恼怒，淡淡道：“秦族长，难道就不怕各大圣地氏族笑话吗？”

        “发下大宏愿，却不敢接我们三族天骄的邀战？”

        “何况，就算是夏公子抗不住，也只能是说明他技不如人，秦族大可以换一个少主不是？”

        他微微抬头，望着主位之上的秦族众人。

        “今天，我们三族的弟子还真就想要领教一下秦族少主的风采！”

        秦剑悠然一笑，带着几许讥讽的望着圣天行，缓缓开口：“若是我秦族不答应呢？”

        圣天行注视着秦剑，道：“秦族长，为了一个主境小辈，损害秦族声誉恐怕是不值当吧？”

        秦剑笑着望着众多圣地氏族，身躯略显佝偻。

        “半月多前，大秦神朝大劫，你们三族与唐族联手进攻大秦神朝，大秦神朝之中我秦族儿郎死伤多少？”

        “今日尔等来此看似是来观礼我秦族大典，实际上不过是想要借此机会斩杀我秦族子弟。”

        “你觉得我秦族会害怕这点声誉，会因为保下我秦族弟子而觉得不值？”

        音落，圣天行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他凝视着秦剑。

        那看似佝偻的身影，坐在椅子之上，却宛若一尊太古狂神。

        光明神族，纳美双眸在夏子羽、秦族与三族身上不断流转。

        而夏子羽却是立在虚空之中悠然自得，丝毫看不出即将可能面对危机的慌乱与惶恐。

        纳美展颜一笑，传音向夏子羽道：“小家伙，你觉得三族会如何？”

        夏子羽淡然一笑回音道：“三族又能如何？就算是加上唐族，加上项族又能如何？”

        夏子羽言语平静，这等淡然让纳美着实有些惊诧，就算是故作平静，也足以令人惊叹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家伙，倒是令她看不透。

        整个泛古大陆，有几人在主境之时，面对几大圣地氏族的算计却不动声色的？

        纳美自认为就算是她，在主境之时做不到，若把她放在夏子羽的处境，她怕是早已经躲在秦族一众强者身后了。

        更加不会在之前应下三族的邀战，毕竟一个不慎就会殒命当场。

        “这些人还不敢对秦族动手，若是今日真是想要大战，来的就不只是这些圣地氏族之主了，而是倾巢出动了！”夏子羽淡淡的说道。

        “秦族的实力，想必纳美姑姑是了解的，不是么？”

        纳美微微点头，脸上笑容愈加浓郁了：“小家伙，看来你这是算好了一切呀？”

        “秦族虽然隐匿无尽岁月，但是我们这些曾经跟随秦族一起征战过的圣地氏族自然知道其恐怖。”

        “甚至比起你看到的还要恐怖哦！”

        她的脑海之中浮现出小时候关于秦族的记忆，心中也不由的悚然。

        泛古大陆上圣地氏族众多，看似只有表面上这些，可实际上许多都被秦族镇压了而已。

        秦族看似温和，可是若要怒起来，整个大陆都得陷入恐惧之中。

        秦族于无尽岁月盘踞在这昆仑山脉之中，他们何止经历了一次天地大劫，而如今秦族依然还是那个秦族，依旧矗立在昆仑山脉之中。

        而秦族覆灭了多少圣地氏族，天地万族，这些就是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纳美很清楚，秦族的赫赫威名，都记载在光明神族之中的古籍之中，每一次乱世秦族必出，扫荡大陆一切势力。

        秦族的凶名，秦族的功德，皆是建立在一尊尊无上强者的尸骨之上，建立在那些胆敢肆虐大陆的圣地氏族身上。

        “不过，三族不知道，所以他们也就不会善罢甘休，或许他们不会对秦族动手，但小家伙你可非是秦族啊”纳美若有所思的传音道。

        虽然这几个圣地氏族是后起之秀，那几个圣地氏族之主哪一个不是活了漫长岁月，不谈实力，便是其谋算也足以让人惊惧不安了。

        夏子羽淡淡一笑，回音道：“三族想要杀我，那也得他们有那个本事呀，真要惹急了我，我就直接踏上三族之地，直接将其打穿！”

        “纳美姑姑，你觉得我能做到么？”

        音落，纳美笑眯眯的表情一僵看了夏子羽一眼，又望着梼杌他们三尊生灵，不由哑然失笑。

        “小家伙，你这是想要借助三族来磨砺你自己啊！”纳美娇嗔道。

        纳美望着秦族方向的秦明，嫣然一笑，秦族的实力有多恐怖，她一清二楚，但是夏子羽却比起秦族更加恐怖了，那三头生灵只是看一眼便让她心惊肉跳，也难怪夏子羽无惧。

        夏子羽身边的生灵比起秦族更加令她生畏。

        夏子羽眸光悠然，淡淡道：“三族想杀我，项族也想杀我，甚至每个圣地氏族之中皆有想要置我于死地之人，但是他们又不敢对秦族动手，所以，他们只能拿这场切磋比试为由。”

        “而且那三族之中，那几名小辈实力都是尊境巅峰与准皇，意图再是明显不过了！”

        纳美一怔，望着夏子羽，心头吃惊。

        “若我所料不错，那几个小辈定然就是为我们秦族的子弟准备的，三族的打算何须猜测，无非是引出秦族子弟一战。”

        “借此机会杀掉我们，秦族也无话可说！”

        纳美眉头微皱，摇头道：“剑叔他们又不蠢，所以这才没有答应三族的邀战！”

        “会的！”

        夏子羽眸光平静，察觉到纳美略微有些错愕的目光。

        “就像你所说，我要拿三族来磨砺我自己，同时也还上一份大礼，不会让秦族受到损失！”

        “所以，我会应承下来！”

        生死殿前，秦族主位之上，三族的方向似乎在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圣天行望着秦剑，深吸了一口气，道：“秦族长，你觉得你们秦族子弟在外面能抗住多少人的追杀呢？”

        “你们秦族纵然是有些实力，但是你觉得你们秦族子弟能否能在外面安全的活下去呢？”

        “而秦族长，你已经老了，你觉得你能护住秦族多少年呢？”

        圣天行微微摇头，嗤笑道：“你也不希望你寿元枯竭之时，便是秦族覆灭之时吧？”

        “哈哈，有意思，这就不劳你操心了！”秦剑仰头一笑。

        “生死有命，秦族亦有其途，陨也好，灭也罢，那是以后之事！至于本座还能活多久，保守估计，在这片天地之中，我至少不会死！”

        圣天行微微摇头，觉得秦剑之语言过其实了，如今大陆哪有不会死之人，纵然是那万古不见的大帝，也不敢言自己不死！

        但是秦族众人，却是怒不可遏，脸色冰寒，圣天行这是在威胁他们，用秦族子弟的性命威胁他们。

        秦剑倒是不在乎，继续笑道：“这一场比试，我秦族不接，就算是小羽，也得听我的！”

        “你也别想着在背后动手，你们三族在外界承受了多少损失，那是你们自己的人找死。”

        “至于之后你们想要出动多少人对付我秦族年轻一辈，我不在乎，但是若是你们这些长辈不顾颜面出手，那便莫要怪秦族心狠手辣了！”

        圣天行并不在乎秦剑的威胁，他缓缓开口道：“我既然已经开口，便不会收回！”

        “如你所说，年轻一辈是他们自己的事，而我身后这些弟子皆是年轻一辈，只要你们答应这一战，不论生死，我们三族自然不会做出逾越之事！”

        秦明缓缓起身，道：“圣天行，你们恐怕要失望了，这等争斗，秦族不答应！”

        圣天行忽然一笑，望着秦明笑道：“秦明副族长，你何必急切？”

        他将一块传音玉佩直接扔向秦明。

        骤然，秦明身躯震颤，那一双眼眸之中绽放出无尽精芒，心神震颤。杀气滚滚如潮。

        不仅仅秦明，就连秦剑，秦紫宸，秦晨曦亦是如此，尽皆站起身来，望着圣天行。

        “圣天行，你们好歹是一方帝族，竟然如此下作？”

        圣天行淡淡开口道：“诸位觉得如何？我所言之事，可比的上一个秦族少主！”

        他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仿佛直击软肋，反观秦剑等人，面色变幻不停，杀意近乎凝成了实质。

        其他人在这一刻，皆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望着秦剑几人那滚滚涌动的杀意，心惊胆战，气氛变得肃杀无比。

        纳美双眼微眯，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望着战台之上的夏子羽，心中有些悲哀。

        最终，秦明收敛了一下心绪道：“不论你所言是否真实，秦族不会以秦族子弟的性命去做交换！”

        这一次，圣天行脸色骤变，他望着秦剑，眼眸之中有些阴沉，亦有讥讽，他想要看看这位秦族的族长是否也不答应。

        “秦族长，你呢？”

        秦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不答应，若是那件事成为事实，那么今后，我秦族必定清洗大陆！”

        圣天行讥讽道：“秦族长，真不知道你们是真有情还是真无情，你可要考虑好了？”

        秦明身躯一颤，那素衣之下，双拳紧握，指甲嵌入血肉，隐隐有鲜血渗出，脸上冰寒，杀意萦绕。

        “圣族长，此事，我秦族，不应！”秦明一字一顿的说道，素衣之下鲜血滴落。

        纳美见状顿时杀意横陈，望着三族的方向，气息隐隐有些暴动。

        就在这时，夏子羽如似闲庭漫步般的走向秦族的方向，眸光落在秦明那染血的双手上，微微上前，一缕生机之力涌动。

        随后，秦明的双手不再淌血，秦明手中的玉佩化作齑粉洒落。

        夏子羽笑着拉起秦明的手道：“明叔，爷爷，你们何必拒绝呢？”

        他已经大致猜出三族肯定是在某处动了手脚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大秦神朝，而且动用的力量肯定极强，不然爷爷与明叔他们不会如此激动。

        他缓缓转身，单手负在身后，长发激荡，紫衣飘然。

        夏子羽淡淡瞥了一眼三族的众多年轻一代。

        淡然开口道：“一群蝇营狗苟之辈，若是想要寻死”

        “那便成全他们又何妨？”

        “碾死就是，何须动怒？”

        音落，整个广场，皆是陷入一片死寂。

        只剩下一片急促的呼吸声。

        秦明望着夏子羽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道：“小羽，不得胡来！”

        秦剑大笑出声：“好孙儿！”

        “好一个”

        “蝇营狗苟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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