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手链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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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何要去秘地？”

        萧亦的眉头从刚才渐渐皱起来，到现在还在一直皱着，望向裴霜仪的目光这也从最开始的稍有温色到现在的充满了冰冷。

        萧亦她终究是白云城主。

        但她同样也是自己。

        萧亦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这是给裴霜仪的最后一次机会，也是给萧亦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若裴霜仪再给不出自己一个答案，萧亦将再不会对他留情。

        萧亦的眼底中藏着一丝不为人所知的渴求，渴望裴霜仪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裴霜仪给了她可以并肩的经历，萧亦也想与裴霜仪再一次并肩。

        只是，萧亦她终究只能失望了。

        裴霜仪的反应只给萧亦留下了那若有若无的哭着的声音，还有一直无声望着萧亦泪眼朦胧的双眼，那双眼中含着乞求。

        萧亦动了动已经僵硬的手指，手指被裴霜仪的手抓得生疼，却疼不过萧亦的心，心中充斥着麻木的痛感和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悲伤，让萧亦痛不欲生。

        萧亦想告诉裴霜仪，别哭了，别这样，她相信她，但是她身为城主的责任，绝不容许她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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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霜仪又听见了这一句话，这是她从萧亦嘴边听到的第三句了。

        两全其美，终究是这世上难为的事情。

        裴霜仪的口齿之中早已经干涩，连血液在自己身体里流淌着的声音似乎也变得微弱，似乎身体中所有的水分都从眼眶中默默流出。

        裴霜仪她不想再去哭，也不想再发出声音，她竭力的遏制着从喉中发出泣音，直到堵得喉咙发痒，但是她也成功了，成功了，不再去发出哭声。

        可是眼眶中的泪水，却不听她的使唤，一滴一滴的流淌下去，直到哭到眼眶发红，也无济于事。

        无声的哭泣，似乎为这阴暗的空间中带着一丝悲凉。

        裴霜仪尝试着像发出声音对萧亦说话，可以是嘴唇好似粘在了一起，口腔和喉咙中哑的厉害，似乎她刚才已经把所有的声音全部压了下去，导致直到现在也不能发出声音。

        裴霜仪所能做的，只有用那双一点一点滴着泪水的双眸望向萧亦，泪眼朦胧。

        水光如镜，清晰的倒映着萧亦的身影。如镜的水光中，现在唯有萧亦，正如裴霜仪此时的心。

        裴霜仪握紧萧亦的衣衫下的手，感受到小手指的微动，长久的握住萧亦的手，许久未动，手中无力，一时脱力，萧亦微微用力，便轻易地挣脱开来。

        而裴霜仪连萧亦的衣袖与袖中的手也抓不住了，竟从她的手中滑落。

        在萧亦的手从裴霜仪的手心中滑落下来的时候，裴霜仪怔愣住了。

        裴霜仪的心底突感一股麻木的无力感。

        就是这样，她好似永远也抓不住萧广小，连她的衣摆也碰不到。

        萧亦的手似乎也动起来了，她似乎没有受到和裴霜仪的手一样的久久未动而生出的麻木感的影响。

        萧亦似乎从裴霜仪这长久的沉默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沉默的敛下眼眸，长长的睫羽挡住了他眼底的失望与悲伤。

        四周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变得沉默下去。

        萧亦只想赶快离开这里，离开裴霜仪在的地方。

        萧亦侧身便准备离去，而她在裴霜仪手心里的手也随着萧亦的微微用力也离开了。

        萧亦拂下手，要离开裴霜仪。

        萧亦的手远离了裴霜仪，就像萧亦与裴霜仪这两颗心的距离突然增加了一大截。

        两个人仍在这里，她们的距离却让裴霜仪惊慌得有握住萧亦的手，她拉着萧亦准备离去的身影。

        裴霜仪她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的后背，并不能看见萧亦脸上的表情，她只能紧紧的抱着萧亦的手哭泣着，让她不要远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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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亦不知出于何种心情，竟然随着裴霜仪拉住她的手停了下来，明明她可以轻松地挣脱裴霜仪早已无力的手。

        她们就这样僵持着。

        萧亦在心底想，也许裴霜仪是想告诉她，想告诉她那个问题的答案。

        萧亦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想了很久，她想到了培双一在吃糕点时候眉宇间的满足，她又想到了裴霜仪说要保护她时候裴霜仪的眼眸里面的坚定。

        萧亦她想了很多，可是让她想到的更多更深刻的事是，昨日还有裴霜仪与那个不知名的待女之间，那个侍女拿着配双衣送给她的手链的笑声。

        萧亦睁开双眼，眸中清冷，却用足了耐心去等待裴霜仪，可是却迟迟的都没有等到裴霜仪的声音。

        不知出于何种心情想到那个少女，如果这样问裴霜仪，她会不会立刻的回答，想到这里的萧亦心中突生烦躁。

        心里烦的厉害的萧亦侧过了身子，看向了裴霜仪。

        裴霜仪依然是刚才那副模样，让她很心疼的模样，但萧亦突然想到，在别人面前，她是不是也这样的。

        这样想着裴霜仪面对其他人也是这个可怜的模样的萧亦冷下了脸，眼神转移向了裴霜仪的手腕。

        萧亦愣住了。

        素白的手腕上落着一身大小不太合适的白色衣袖。

        衣袖的颜色与手腕的颜色相似，但是却沾染着一些微小的灰尘和污渍，颜色有些暗淡光泽也不是很靓丽，就在衣袖的衬托下，手腕皓白若雪。

        而如雪的手腕上有一个制作简陋的手链正在其上。

        这个手链对于萧亦来说，是很熟悉的。

        萧亦曾拥有一个和她极为相似的手链，它们是一对的。

        只是萧亦在盛怒之下把它亲手的丢弃。

        萧亦有些无措，她……她以为裴霜仪已经把这个手链送给了那位侍女。

        她真的……真的……

        裴霜仪并没有背弃她们之间的约定，她们的感情。

        手链还在。

        萧亦兀然地睁大了双眼，她望了望裴霜仪。

        泪水涟涟，泣不成声。

        萧亦的心中说不出的歉疚和喜悦，连之前她问了三遍的问题，也被她抛掷脑后，之前已经做了决定的事情，要和裴霜仪斩断情感的事情也忘了。

        似乎只要裴霜仪给她自己的情感，萧亦她就会十倍百倍的还她。

        她会信她。

        裴霜仪对于萧亦是特殊的。

        萧亦眼神中似有破碎的冰凌，她笨拙的伸出手。

        萧亦为裴霜仪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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