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楚晏遇刺

钟成方带他们去了另外一间库房，“大人请看，我花费长达一年做出的墨条，不是太干断裂了，就是太软无法成型，浪费了如此多金贵的材料和人力，始终做不出想要的墨条。”
“这墨条所用材料的比例定然是有讲究的，这得靠你们的匠人反复实验，仅一年时间就想做出闻名天下的好墨，有点异想天开了，不过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这些材料不够齐全，胶也最好用牛骨胶，熬出来的胶才好，还有这捶打部分，千锤百炼可不仅仅是用在炼铁上的，这种墨条同样需要经过上千次的捶打才好定型。”
钟成方看着自以为投入了巨额财力建造出来的作坊，有些尴尬地说：“实不相瞒，草民已经不想做这墨条了，不知大人能否将墨汁的配方卖给钟家？”
洛媱也觉得古法制墨的程序太复杂，因为成本昂贵，许多读书人买不起墨，如果能把便宜的墨汁推广出去，也是利民的好事。
“好，你明日来县衙，本官带你去看看，之后你再决定是否要入此行业。”
见其余人也心动不已，洛媱大方地说：“想去的都可以去，但真正要将生意做大做强，可不光光是有配方就行得通的。”
“多谢大人。”众人喜形于色，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就算做不成买卖，自己做自己用也能省一大笔钱。
洛媱最后还是对钟成方说了句心里话：“钟大老爷如果想涉猎文房四宝生意，最好是能持之以恒，笔墨纸砚与其他商品不同，更讲究的是底蕴和积累，制墨很难，但如果你能做出千年不腐的好墨，即便几年才能出一批货也会有大雇主等着你。”
钟成方在陆大人离开后陷入沉思中，道理他也懂，可要制出好墨太难了。
他们钟家也并非家财万贯，光是投入的高额材料费就让家中弟弟们抱怨连连了。
钟老只对他说了一句：“你如果想做便去做，再不济家里也有足够多的良田，家人不至于饿死。
至于他们还能不能现在这样舒坦的生活，就靠他们自己去打拼，你是嫡长子，这家里七成的产业都属于你的。”
钟成方说：“爹，儿子决定，还是先制作墨汁，等积累了些经验后再慢慢摸索做好墨，陆大人说得对，低廉的成本才能让更多人都用得起墨，等有了收益，我们再慢慢研制不迟。”
钟老满意地点头，长子稳重，这个家交给他很让人放心。
洛媱的马车还没进城，就见张思羽带人疾驰而来。
“吁……”张思羽从马背上跳下来，跳上马车，跪在车门外说：“大人，楚大公子遇刺了。”
“什么？”洛媱慌了一瞬，急忙问：“他人怎样了？刺客抓到了吗？”
“您放心，楚大公子只是受了轻伤，刺客逃了一人，死了两人，属下是来请示您，是否关闭城门，全城搜查刺客？”
洛媱平静下来，对他说：“既然他们的目标是楚晏，那就不会大开杀戒，频繁地全城搜查容易让百姓心中不安。
你先回去，让城防军加强城门出入的核查，有可疑之人都先扣押下来，然后派人通知四城区治安所，加强巡逻。”
张思羽也觉得这样的安排更好，派人回去通知，自己留了下来。
“属下护送大人回城，也不知那刺客是否只针对楚大公子一人。”
“好，我们去楚家别院。”
楚家别院内，留在苍梧县的族人全都聚集在楚晏的房门外，屋内有大夫给楚晏治伤。
张思羽说是小伤，但在很少见血的楚家人看来，楚晏受的伤已经很严重了。
一枚短箭从后背射中他的肩膀，月白色的衣裳全被染红了。
“先生，家主不会有事吧？”一名小辈担忧地问。
“当然不会……”
楚郴话才说了一半，那大夫就急忙忙跑了出来，满头大汗地说：“不好了，箭上有毒，大公子晕过去了。”
洛媱进来时就听到这句话，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冲进去看了一眼楚晏的伤口和身上染血的衣裳，诧异地问：“这流出来的血明明是红色的，如何断定有毒？”
其余人也是如此的疑问，那大夫回答道：“各位有所不知，这支箭的箭头上没毒，没想到刺客将毒用在了尾羽上，不知是他们下毒时不够谨慎还是什么原因所致。”
雷豹一把抓住那大夫的衣领子，凶狠地问：“也就是说，家主原本是小伤，可因为你拔箭不够谨慎，这才中了毒？”
大夫有苦难言，他哪里知道箭的尾羽上有毒？
洛媱让雷豹将大夫放开，仔细询问：“能查出是什么毒吗？既然只是不小心沾染了一些，中毒应该不深，大夫先去洗手，最好将外衣也换了再来治疗。”
“小人惭愧，一时间查不出家主中的是什么毒。”
这位大夫是楚家的医匠，洛媱刚才来的路上还让人去延德堂请了大夫。
她洗干净手，挤了一下楚晏的伤口，发现伤口周围已经有暗色的血流出。
解毒这种事超出她的知识范畴，她也束手无策。
“林大夫来了。”
众人让开，见一老者背着药箱急匆匆跑来，身边跟着两名学徒。
“林大夫，大公子中毒，可有解毒之方？”
林大夫气还没喘匀，赶忙从药箱中取出一枚药丸，“这是解毒丸，先给大公子服下，能暂时压制毒性扩散。”
然后他用布包住手，将那枚凶器拿起来看了几眼，又闻了闻，最后取了一点箭上的淤血放进水中。
洛媱等人都被赶出房间，林大夫只留了两名学徒帮忙。
楚郴见自己派不上用场，对洛媱说：“陆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洛媱随他走到院子里的凉亭，听他说了楚晏受刺的经过。
“大公子是自己做饵引刺客出来的，自从岭南王府的意图曝光之后，我们一直在等刺客上门，城里城外都布满了眼线。
可这许久过后，我们不仅没抓到人，甚至不知他们身在何处。
起初我们怀疑，那伙人听说了之前的事情不敢来了，可雷豹他们都说不可能。
混江湖的人最讲究诚信和义气，收了钱不可能不办事，否则岭南王府那头他们也交不了差。
算算日子，他们应该早就进入岭南了，楚晏也不耐烦天天小心翼翼的，便想出了这招引蛇出洞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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