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屠城
舒城的情况已经是危在旦夕。
那些大臣们又向皇上谏言，希望能用屠城之法来遏止时疫。
“凌将军，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
皇上双眼微红，声音嘶哑，下此命令也是他最心痛的事，天下百姓都是一样的，但他现在没有办法救自己的子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他痛心疾首，说完了这最后一句话，便也转身进了内殿，却留凌川一人在大殿呆立。
那可是一城百姓，他怎么狠下心来杀死自己的同胞，可这是皇命。他左右为难，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凌将军，听说你前些日子添了一个小孙女，。”
徐丞相看凌川两鬓已白，忽觉他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他是孩子的父亲，他的膝下有了小孙女。
能够享受天伦之乐，这该是时间最美好的事了。
“多谢丞相的关心。”
凌川不知他现在提起此事是个什么意思。
“凌将军，我也知道这件事很让你为难，您听着也就罢了，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徐丞相算是提点了凌将军一句。
凌川瞬间明白。
“父亲，您真的要这样做吗？”
凌云逸刚才在门外候着，那些大人出来的时候脸上是阴云密布，他们嘴里也露了几句出来，凌云逸自然是听见的。
“你少管，念儿和致悦都病着，你不在家照顾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凌川言语不善，怒斥凌云逸。
“父亲，您不能这样做，这可是有违天道啊。”
凌云逸想劝服父亲，不要做出此等杀孽。
凌川气他莽撞，这里是能说话的地方吗？
“你还不快滚回去，你若再多说一句，我就军法处置你。”
凌云逸不敢多话，乖乖地跟着凌川回家去了。
皇上给的命令是明日启程。
凌川不知道自己此去是不是还能回来，他看着那个弱小的孙女，心里更像是刀扎一样的难受。
“逸儿，明日你不必去舒城，你留在家里照顾妻儿。
“父亲，这怎么能行，我们向来是在一处的，您要我留下来，自己一个人前赴战场，这坚决不行。”
凌云逸急了，自打他出门，就一直跟着父亲，他怎么忽然就要自己留下在家里了？
“胡闹，难道父亲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凌川生气。
“哥哥，家里需要你的照顾。父亲说什么，你听着就是。”
凌楚玉说话了，她知道凌将军也是为了凌家考虑，才会留下凌云逸，可惜凌云逸不能体会。
凌川看着女儿乖巧可人，也是欣慰。
凌楚玉知道，前世的悲剧就要重演，但她不能由着悲剧发生，她知道只要多坚持几日，事情定有转机，可他们不知道。
幸好，这件事是由父亲去办，这事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她看着凌川离开，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凌川心里有事，并未发觉凌楚玉跟在自己身后。
凌楚玉跟着凌川进了书房，她立即将门关上。
凌川倒是被忽然出现的她吓了一跳。
“你来干什么？”
“父亲，女儿替舒城的百姓求您高抬贵手。”
凌楚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就向父亲求情。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父亲，你一定要手下留情。我知道见真大师已经找到了治疗时疫的药，只不过这几天还需要证实。您一定要多等几日。”
凌楚玉没办法，只得透露一点消息。
凌川听了凌楚玉的话，大惊失色，他是又惊又喜，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那你为什么不告诉皇上，这样，这样舒城和上京的百姓不就有救了吗？”
凌川这才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
“父亲不可。您知道那药只不过是略有成效，还未来的及证实，怎敢轻易的告诉皇上。”
凌楚玉说的是实话。
这两日，见真和历俢璟是日日夜夜的在研制药方，可历俢璟的病情也是时好时坏，并没有明显的起色。
但是凌楚玉知道，这个时疫一定能控制住，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凌川听了凌楚玉的话，也为难。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左右为难的不过是他自己。
“楚玉，你回去吧，父亲知道了。”
凌楚玉知道父亲的为人，他一定不是滥杀无辜之人，现在他肯定会三思而后行的。
凌楚玉来到了舒城，他看着整个城里尽是一片灰色，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地，就是人也是灰蒙蒙的。
整个城里透着一股死气。
凌川这才知道，舒城的情况远比上报的严重。
张大人和陈大人知道皇上又派人来了，也是激动不已。
“皇上果然没有放弃我们，没有放弃我们啊。”
张大人看到凌川带着大队人马前来，当场下跪叩拜。
凌川大惊，下马将他扶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不知道大人是朝堂哪位大人呢？”
张大人还思索着，要怎么讨好凌川。
“在下是征西将军凌川。”
凌川自报家门。
“原来是凌将军，乡亲们，是凌进军来了，凌进军一定会救我们的。咳咳，咳咳……”
张大人两句话没说完，咳嗽声不断。
凌川怀疑，他已经得了时疫。
“凌将军……”
那些人早就知道凌川的威名，他可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征西大将军，现在他来了，他们舒城就有救了。
“乡亲们快起来，快起来。”
凌川看着跪拜他的百姓，心里更加难过，他们哪里知道他们崇拜的征西将军这次来是要他们性命来的。
“凌将军，上京是不是有了治疗时疫的药？”
张大人用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凌川。
下面的百姓们也是期待着凌川能带来好消息，这些天来他们受尽了病痛的折磨，看尽了人间的生死。
即便是生活痛苦如此，他们依旧希望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凌川不忍告诉他们那个残忍的事实，只好欺骗他们说“皇上派我等前来协助控制时疫。大家放心，太医院没日没夜的在找治疗时疫的药，我想用不了多久，一定会有结果的。”
“恭祝皇上千秋万岁，恭祝皇上千秋万岁……”
百姓们山呼万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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