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收拾二流子
“阿绿，你怎么了？和谁在说话？”屋内传来苗初禾的声音。
苗绿磕磕巴巴不知道怎么说，莫名其妙说了句：“啊，没事，看见一只大老鼠。”
屋内便没了声音。
苗绿往榆树下看了看，越看越别扭，索性回了屋子。
奶奶和姑姑已经开始动手包饺子了，她坐在一边看着，心不在焉的。
就听苗阿婆说：“不要太烦心，萨满太太说了，我们会好起来的。”
苗绿忽地插了句：“奶奶，你见过萨满太太吗？”
苗阿婆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见过了。”
苗绿仰头倒在炕上，有气无力，看来有些东西不是不信就不存在的。
今天见到的那两个东西已经让她的认知发生了改变。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苗初禾叫她吃饭。
晚饭过后，苗绿和苗阿婆坐在榆树下乘凉，苗初禾在屋内收拾碗筷。
就在祖孙两个乘凉的时候，大门口出现了一个流里流气的家伙。
他一进院子就不怀好意地笑着，冲着苗阿婆说：“老太太，初禾呢？”
苗阿婆看见这个家伙就气得手直哆嗦。
苗绿仔细打量这个男人，只见他穿着一个白色背心，衣服已经发黄发污了，背心透亮，还有两处破洞。军绿色的裤子，裤腿挽到膝盖上，脚上一双破胶鞋，都已经破洞了。
这个男的面带邪淫之相，一副流氓样。他走路一步三晃，脚跟不着地，略微驼背，到了苗阿婆面前，说道：“初禾呢？”
就见苗阿婆站起身来，指着那男人说道：“牛三儿，你干什么来了？”
那个叫牛三儿的说道：“我找初禾啊。咋地呀，老太太，又想横拦竖挡着是不？你家初禾都没人要了，我能看上她那是我开了眼了。”
这话一出口，气得苗阿婆浑身打颤：“你休想！我家初禾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也决不嫁给你！”
这时候，苗初禾听见声音赶紧从屋子里出来了，她看见牛三儿马上说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呗，想你了呗。初禾，想哥不？”牛三儿流里流气地说道。
苗初禾羞得满脸通红，她是个斯文的姑娘，哪是流氓的对手。
牛三儿说完就往苗初禾身边走去，接着就动手动脚的，苗初禾就和他撕把起来，苗阿婆见状也过去推搡牛三儿。
此时苗绿心里十分生气，正要起身上前帮忙，就听见耳边有人说话：“小绿啊，你们娘仨也打不过牛三儿这个王八犊子。”
苗绿回头一看，我靠，二姑奶又出现了，披头散发地。不过有了之前的‘熟悉’，加上此时此刻苗绿心中的愤怒，倒是不害怕了。
苗绿咬牙切齿地说：“你们鬼有毛线用，不也是这么束手无策吗，走开走开。”
岂料王二姑奶不服起来：“孩子别这么说话，你现在就去打那个混账羔子，姑奶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苗绿也不管这个鬼了，眼看着奶奶和姑姑要吃亏，她高声喊道：“呔，不要脸的臭流氓，吃我一飞脚。”
苗绿说完猛然一起身，一脚正踢在牛三儿的右边胯骨轴子上，就见牛三儿吃了痛，嗷一声退出好几米远，然后倒地不起。
这一举动吓得苗阿婆和苗初禾怔在原地不知所措。苗绿则像被上了劲儿一样，一脚不算完，冲上去对着牛三儿再补几脚，然后照着牛三儿那张丑脸左右开弓，打了十几下手有点酸了才作罢。
牛三儿起初嘴里还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打到后面自己被这个小姑娘吓得没有脾气了。
苗绿一边活动手腕一边问牛三儿：“你跟我说，服不服？还敢来骚然我姑姑不？”
牛三儿心里有点犹豫，平常这个小姑娘挺老实的，今天怎么像泼妇上身了呢，嘴还是很犟地说：“我，我凭什么服你呀。你打我，我要告你，赔偿我医药费。”
苗阿婆一听吓坏了，本来家里就穷，要是让这个无赖给讹上那就完了。苗初禾也急得眼泪在眼眶打转转，两手直搓着衣角。
苗绿可不怕这些，她能怕一个无赖吗。就听苗绿说：“你去告我啊。我告诉你，牛三儿，我还想告你呢。”
“告我什么呀？”牛三儿挣扎着坐起来问。
苗绿正气凌然地说道：“你长期骚扰我姑姑，在法律上这叫性骚扰，是有罪的。你长期偷鸡摸狗，数量多得已经可以立案了。你经常来我家拿东西，这叫入室抢劫，私闯民宅，欺负孤儿寡母，这可是大罪，至少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若是严重的可以判死刑！”
牛三儿听着听着就害怕了，不过嘴上还说着：“你吓唬谁呢？”
苗绿理直气壮地说：“我读过书，你爱信不信，不信你就去问问懂的人。”
牛三儿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气势显然弱下来许多，苗绿的那些话是击中他的要害了，他也不敢再留，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大门。
苗阿婆和苗初禾两个人看着苗绿，忽然觉得有了主心骨，心里非常高兴，安全感也瞬间提升了不少。
就见苗绿转身看着她们，说道：“我宣布，从今这个家有我在，一切都能好起来。”
苗阿婆和苗初禾的眼中瞬间有了光彩。
苗绿安慰着奶奶和姑姑，让她们进屋后，自己回到老榆树下坐着，王二姑奶又出现了。
“怎么样，孩子，我没失言吧。”王二姑奶鬼笑鬼笑着说。
苗绿经过这一番‘神勇’后也彻底不怕什么了，她看着王二姑奶问道：“那你早干嘛去了，怎么原来不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呢，这不也是功德一件吗？”
王二姑奶说：“那我也得借助点人身的力量啊。之前不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吗。”
苗绿不服气：“那我奶不就是本地知名神婆吗，你怎么不借助她的身体呢？”
王二姑奶认真地说道：“小绿，话可不能这么讲。什么事情还得讲个缘分呢，再说了，你奶的水平就是个半吊子，有些事不行的。不像你，嘿嘿，你这一落水，换了个内核，不一样的。”
苗绿定定地看着王二姑奶：“看来你是都知道了。对了，刚才你不是走了吗，说是等我有本事了再来，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王二姑奶得意地一撩她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说道：“我从你家出去后，就在村子里溜达，就看见牛三儿这个王八犊子往你家去，我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又来纠缠初禾，我就过来了。”
苗绿鸡贼地看着王二姑奶：“恐怕你也是想试探一下我的能力吧。”
王二姑奶笑了笑：“总之呢，牛三儿这个家伙是受到了教训，以后也不敢轻易来了。都是他四处散播你家穷，你奶身上有仙儿，你家女人克男人，这才导致你姑姑两次婚姻都被搅黄了。”
苗绿气得站起来在树下来回走，说道：“麻蛋，我姑是大美女，好姑娘，那是好姻缘没到，这些不成气候的玩意哪里配得上我姑。”
“是是是，这话倒是真的。好饭不怕晚，好姻缘都是修来的。”王二姑奶说道。
“姑奶，我奶奶也是个顶香的，怎么这些年你没找她~聊聊？”苗绿试探着问。
王二姑奶说道：“说实话，你奶年轻那会儿还行，就是随着世俗的事情多了，又是年轻丧夫，中年丧子，家里穷，慢慢地磨掉了灵性。现在她的一堂人慢慢都要让她让位的意思，这不你就来了吗。这些年，她也慢慢不看了，你赶紧接下来得了，要不你家就得挨饿受穷的。你奶身体不好，全家靠你姑姑一个人挣工分。你姑姑是个娇弱的，怎么能挣得全家吃喝呢……”
王二姑奶的一番话，让苗绿重新审视这个家的难处。王二姑奶说得对，现在是一九八零年，还是集体劳动挣工分时期，那些能上班的地方多是集体分配的，都是有关系的人才能进去的。
眼下她要么跟着姑姑去挣工分要么就是在家无所事事，她所能凭借的本事还真的就只有这些神奇的能力。
可这条道路是不被人理解和认同的，甚至直白地说，是被人不耻和诟病的。苗绿看了一眼王二姑奶，二姑奶此刻是非人类，她当然知道苗绿的心事。
王二姑奶劝解道：“想当初我做人的时候，也是多嘴多舌村妇一个，后来年纪轻轻得了病死了，反而是明白了很多道理。什么这个那个，孩子你想那些有什么用啊，姑奶就告诉你一点，能帮助别人就是最大的善良。那些闲言碎语，侮辱你诋毁你，都不要理他们。就为着一颗心，积德，行善积德。啥叫迷信，不能看见真相的人自以为是，那才叫迷信。就像他们看不见我，我就不存在了吗？”
苗绿听了王二姑奶一番话，心里彻底认同，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渡人渡己，全凭一颗良心。何必在意别人说什么怎么看，自己只要俯仰无愧天地，中间对得起良知，一些偏见有什么意义。
此刻，王二姑奶又说：“我不走了，以后我跟着你。”
苗绿一下子拒绝：“你该走走你的呗，跟着我干啥。万一哪天谁体弱再看见你，我成了什么了。”
“我不走呀，我帮你行善积德，等我功德满了我就走了。”王二姑奶倒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那你还是回你的坟头吧，在我家住算咋回事，咱们阴阳相隔的。”苗绿想着每天晚上一个横死的女鬼在自己身边，怎么着也挺惊悚的。
王二姑奶说：“万一谁来欺负你，我可以帮你。”
苗绿无奈地说：“姑奶，你在我身边比那些欺负我的人看着都害怕，要不然这样，你晚上该回去回去，白天再出来。还有，你这形象太，太吓人了。你以后要是跟着我行善积德再吓死谁，反而是造孽了。现在你们那边还这么不注意形象吗？”
王二姑奶一听就懂了：“哎呀，这么回事儿呀，我好好打扮打扮，主要是我也没什么衣服，打扮的用具啊。你能给我烧点不？”
“你先回去，我想办法。”苗绿说。
“好咧。”王二姑奶也痛快，说消失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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