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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废话,像全是笑话


又是一日的天明,摩勒在石床上醒来,身上还铺着干草。深一吸气,干草搔到了鼻子还引来了两个喷嚏。再一定神,只觉身体舒畅,精神充沛,昨晚的昏迷没有留下丝毫的后遗症,好像就是再正常不过的睡了一觉。

        他翻身下床,摸出了洞去。走到洞口边,抬眼就瞧见了邬山月正坐在水泉边玩水。晨曦清清爽爽地拂在她的身上,笑容在扬起的水花里晶晶闪闪,她真是精灵一般,无需多少动作,也尽显神采飞扬。

        摩勒靠在洞口边,静悄悄地欣赏了一会儿才又走了过去。

        邬山月闻声回头,清秀明艳的脸蛋上带着一份坏笑。待摩勒走近,马上撩了一捧清水泼了过去。

        “小哥哥,早啊。”她咯咯地笑,红扑扑的脸蛋上写满了快乐。

        其实上来直接开口就问昨晚是什么情况,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摩勒担心话一出口会破坏了眼前这一刻的祥和。他不忍心,他贪心,他还是轻轻笑了笑,温柔又谦礼地回了一声:“嗯,你也早。”

        招呼打完,他忽然感觉周遭有种莫名的压迫感。抬头望去,竟见得头顶上的崖壁处多出了一块大石头在几丈的高度上摇摇欲坠。很像一个人的下巴上长了个瘤子,份外明显,可他明明前两天并没瞧见。反正现在瞧见了就觉得危险,似乎随便来点风,石头就会掉下来。

        他赶忙把邬山月拉到了一边,刚一站定,那位就扭捏着说:“哎呀呀,大清早就拉拉扯扯,真是不成何体统。”

        摩勒抬眼又去望向那块石头,邬山月立马抢先了说:“诶,小哥哥,你怎么不问昨晚发生了什么?”

        “呃,对,那个昨晚……”

        “昨晚有没有同室而居?有没有同榻而眠?有没有破坏了你的名节?对不对呀?”

        接连的三问一点点地把摩勒的脸逼了个通红:“不,不是……”

        “不是?那还能是什么!”邬山月故意用很诧异的情绪高调地问道:“难道还有比你的名节更重要的事情?小哥哥,该不会是昨晚你做了什么好梦,把你的贞操观念都给修正了吧……”

        以为这样能把摩勒逼得直接想去挖地洞,却不想他竟然在稍稍一顿后很清朗地说:“月儿,你是不是在练什么奇功,不想让我看到?”

        “奇功?”邬山月反应迅敏,眼珠一转,笑道:“小哥哥,你其实是想说邪功吧?你直接说又没关系,我理解。毕竟嘛,别说我本来就是歪门邪道,昨晚又那么偷偷摸摸,肯定是在搞什么毁天灭地、危害武林的妖术呗!”

        “不不,你别误会!”摩勒急忙解释:“在我看来各家的武学都有其精妙所在,不能因为知晓的少就称之为邪。所以我的意思是……你要练功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会自己躲开,不会打扰,更不会偷窥窃取。”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显然是不高兴了,不高兴里还有一份委屈,毕竟昨晚邬山月对他的防备是不言而喻的。

        “小哥哥,你想多了,也想偏了。”

        “或许是吧……”这么说总感觉还透着点儿质疑的意味,他赶忙又改口道:“不好意思,可能就是因为我武功太差,在这方面就不自觉地越发敏感了。”

        邬山月连连摇头:“小哥哥,别这么想,武功这个东西没必要看得那么重。本来就是来日方长,还会有进步啊。又或者根本就是灵宝玄门的功夫不适合你,我家的功夫你要不要学,我可以教你啊。”

        “呃,不要不要!”摩勒连忙摆手,语调还不禁地扬高了。

        “呀嗨!”邬山月的眉梢立马爬上了薄怒:“怎么滴,这是看不上我家的功夫啊,如此避之如猛兽?”

        “不不不,当然不是!”摩勒又是慌着摆手,顿了顿,马上组织出了语言:“我既已入得灵宝玄门,师父又对我恩重如山,我怎能再拜入他人门下,改习别派武功?若是那般,岂不成了背信弃义,猪狗不如之徒!”

        “猪狗不如?太夸张了吧。你就当是多读了一本书,多学了一门手艺,有什么不可?”

        “不可,不可,这根本不是一码子事儿。”

        “怎不是一回事儿?”她凑近了些说:“咱俩算是相好了对吧?日后你娶了我,成了我家的女婿,难不成学点我家功夫都不成?”

        摩勒依旧摇头:“即便到了那一日,我也不会多学他派武功。你的东西就是你的,我不会去想,不会去要,也不会去求。”

        倘若天下的男子都能有这般觉悟,男女婚嫁应该会公平许多吧。

        邬山月心里走了这么个小差,嘴上却没停下抱怨摩勒是个死心眼。她跟骗小孩儿买东西的奸商一样,百般角度地极力推销:“想想菩提血啊,那也是我家的。多少门派为此趋之若鹜,连你的师兄师姐都在争夺,你就没想过借此立功吗?”

        摩勒摇了摇头,轻轻笑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不必多说。”

        “啧啧啧,这话我得替你保密,不然你的师兄师姐肯定得骂死你。不过说来挺感慨,明明是一方水土,原来也养不出同一种人。”邬山月笑了笑,一琢磨忙是又问:“诶,小哥哥,你只说是拜在了珞珈山,那你的生身父母也是灵宝玄门的人吗?”

        摩勒亦是摇头:“我自幼便是在师父身边长大,师父说我是被他捡来的,所以我对生身父母一无所知。”

        “哦,原来如此!”邬山月妙目一转,立马贴过来问:“那倘若,我是说倘若哈……你的亲生父母又出现了,并表示要将毕生的武艺传授于你,你学是不学?不学就是不孝哦。”

        摩勒愣了一下,一时间没答上来。

        邬山月立马开心地欢跳:“我就是喜欢看你两难的样子!”她单手挎过摩勒的臂弯,摇晃着说:“看来帮你找到亲生父母这件事儿得列入我的计划里来啦。”

        摩勒只当这是个玩笑并未多想,摸了下她的脑袋,笑道:“好了好了,昨天一早是我胡言,今日清晨是你乱语,难道我们以后每天醒来都得先胡说八道一段来练练舌头吗?”

        “不然怎地?”

        “不然当然是省省舌头吃饭啊,你都不知道饿吗?”这话一说完,摩勒不由地想起了自己昨天补到那条小蛇,心里一万个可惜,只能皱着眉头说道:“今天就先吃老先生留下来的那些储备,我等下再去捕些新的来。”

        “哎呀,不要,一点都不好吃!”邬山月说着眼睛一亮,怀笑带喜地瞅着摩勒道:“小哥哥,咱们干脆出去吃些好的呗!”

        说完也不等摩勒相问,她便跑到了一旁的石头后面拖出了那把长剑。趁着早起的功夫,她还特意用老头儿的破衣服缝制出了一个剑套,瞧着甚为结识。

        “小哥哥,你把它背在身上,记得绑结识些!”

        “干嘛?”

        “哎呀,先绑好了再说!”

        摩勒听话行事,完了立马就问:“绑好了,说吧。”

        “说什么呀,就是这么好的东西,丢了可惜,带身上安全呗。如果不是因为太重,我就自己捆身上了!”

        “此地就这么大,丢还能丢哪去?”

        “啧,就让你背点儿东西,话真多!”她再三检查,恨不得将这把剑焊在摩勒的后背上。

        “好了好了,掉不了了,我都快要人剑合一了!”

        邬山月这才点了点头,但又啧啧叹息:“多好的一把剑,就是总‘剑剑剑’叫得不霸气,咱不如给它起个名儿吧。”

        “好啊。”

        邬山月原地两小蹦,激动地说:“那就以咱俩的名字来命名,有意义,你说好不?”

        摩勒怎能不乐意?自是笑着点头相应。

        “那你说随父姓好,还是跟母姓好?”

        摩勒愣了一下,迷茫的眼睛闪闪烁烁,几分懵几分萌。

        “哎呀,怎么这么愚钝!就是你的名儿放在前面还是我的名儿在前。”

        “哦,自当是你的”

        邬山月满面欢喜:“那叫邬摩?山摩?月摩?”

        三个词儿下来,她的眉头越发皱得厉害,最后一眼瞪向摩勒:“瞧瞧你这个姓,魔魔魔,把咱这剑整得都不正派了!”

        摩勒还真面露愧色:“要不你缀个‘勒’字试试?山乐,月乐,山月乐,是不是好点儿?”

        邬山月依旧满脸嫌弃,啧啧地说了声“凑合吧”,末了还得立马补上一句“真土”。

        摩勒语塞了,给自家娃娃取名,永远都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诶,小哥哥,你是原本就姓摩吗?还是说前面还另缀有其他的姓。”

        “没有没有,我就是姓摩名勒。”

        “俩字都是你师父给取的?”见摩勒点了点头,她立马说道:“如此你的师父就必然与你父母相识。不然百家姓里那么多的字儿,他怎就偏偏找出了个‘摩’来,未免太生僻了。”

        摩勒不禁也是一愣,她忙是又问:“你没问过你师父吗?”

        摩勒如实地摇了摇头:“既然师父已经说了我是捡来的,又怎么好再多问?”

        “不是吧,人类不是应该对自己的起源都份外好奇吗?”

        话到这里,邬山月先份外认真地分析道:“那你师父八成就是骗你的。他瞒着你,就是不想你知道身世!”

        “不会!”摩勒立马否认。

        邬山月也紧跟着说:“也对,如果他只是有心瞒你,直接给你取姓赵钱孙李,或者随他姓崔,岂不是更加简单?”

        “你别瞎猜了。”

        摩勒已经明显不悦了,可邬山月只自顾自地继续道:“所以你师父的感情一定很复杂,可能是爱恨交加呢。既想你铭记,于是在你的身上附加了符号;却又不想你明确地知道原委,于是便又向你撒了谎。小哥哥,你真该一直追问,没准能……”

        “可以了!月儿,不要再说了!”摩勒生硬地打断了她的话,眼神也跟着冷肃了许多:“我很尊重我的师父,所以请你也不要再说一些关于他有的没的!”

        如此坚定带怒的口吻,于摩勒口中说出来越发会更多出了一份不容置疑。邬山月的心小晃了一下,立马咂舌道:“好好好,你自己都不关心,我又干嘛介意。”

        摩勒意识到自己口吻太硬,忙又补了声软语道:“我也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

        “没关系,每个人都有逆鳞嘛。不过……小哥哥,你似乎从未好奇过我的根源,一次都没问过,难道也是因为尊重?”

        摩勒看向了她,眼神中透着丝丝犹豫,轻一咬唇,试探性地口吻道:“我如果现在问你,你一定会说真话吗?”

        “不一定啊。”邬山月笑盈盈随口答道。

        但实际上哪里会是什么“不一定”,是“一定不会”才对。可她声音灵巧,表情可爱,透出来的便是一种玩闹的意味。

        摩勒淡淡笑道:“所以我才会想等到‘一定’的时候再问。”

        “万一我一辈子都不打算‘一定’呢?”

        “那我就一直不问。”

        邬山月眉梢轻挑,难说心中不是惊讶,但嘴上却是玩笑道:“你这是从根源上封杀了我撒谎的可能,让我如何还能巧舌如簧?我满腹的瞎话岂不是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所以你的满腹还是留着盛点吃的吧!”他拍了拍邬山月的肩膀:“起这么早还不吃早饭,大好韶华才是真的要荒废啦。”说完便回身去拢干草,准备生火。

        邬山月抬眼看向了悬在崖壁外沿的那块大石头,再次比照了一下距离水泉的距离和角度,叹出一口气,一点点解开了固定手臂的绷带。

        “小哥哥,再加点这个,让火生得更快一些!”说完,她将拆下来的绷带和树枝丢进了摩勒刚生起的火堆里。

        摩勒垂眼一看,一惊,再一抬头,就见得她正冲着自己灵活地摆动着双手。

        “你的手……”

        “小哥哥,我要去外面吃好吃的啦,你快快跟上,否则我可不给你留咯!”说完,她反身一步,跳下了水泉。

        摩勒想也不想,甚至没来得及提前准备闭息,就紧跟着一头扎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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