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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没事儿吵吵小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邬山月举着火折子四处查看,发现自己竟然又是被锁在了一个大型的铁笼子里。不过这笼子严密是严密,属于再瘦也钻不出去的,但锁一点都不隐蔽,一下子就被她找到了。

        她可是拥有着丰富的开锁经验,奈何往日里那一套套的繁琐配饰都因为先前的男装秀给换掉了,骨鞭也让怪人没收了去,甚至她藏在嘴里的银针都在昨天给用掉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不要这么完美演绎!

        “老财迷,你身上有能撬锁的东西没?”

        居不易掸了掸衣服,顺了下身条:“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浑身上下就一件衣服外加一个我,再没其他了。”听这口气里的轻松自在,怎么感觉他还透着一股的自豪劲儿呢?

        邬山月翻了个白眼,又无比深情地看向了那把锁。

        明明出路就在眼前,却被无情阻隔;看似触手可及的自由,偏还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这是逼着她空手劈铁锁吗?

        当然,她没那么虎,举着火折子又开始了四处查找。心里一通阿弥陀佛,只求能让她瞅见个类似于铁条的物件。

        而居不易就像个瘫痪的大老爷一样歪卧在地上,懒洋洋的劲儿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举着手还指指点点:“别找了,这就是个空空旷旷的铁笼子。我已经研究过八百回了,不会缩骨功就不用再另做他想啦。”

        “就你那脑子,研究过九百回又能有什么用!”邬山月说着,瞅见他那个躺姿啊,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顺带地踢了他一脚:“诶,知道是什么人把你关这儿的吗?”

        “就是关你的人呗,你又知道吗?”

        这话刚一说完,眼瞅着邬山月又要提脚踹过来,他赶忙一个偏身躲了过来,成功后嘿嘿一笑又立马变脸道:“诶诶诶,你能不能快把那火给我灭了!省着点,留到关键的时候再用,不好吗?”

        “什么时候是关键?”邬山月斜眼怒瞥他:“把你点着的时候吗?”

        居不易哈哈大笑,一拍口袋:“我现在身上没银票、没地契、没房契,甚至连个账单都没有,不怕被点着。”

        “嚯,你一个老财迷,出门不带钱啊?”

        居不易“啧”了一声,衣摆一甩,忽地改成了盘腿而坐的姿势,指着邬山月挺正式地说:“你下次再叫我‘财迷’的时候,能不能别在前头多缀那个‘老’字儿啊?说了居公子我才二十六,正当年,懂不懂!”

        邬山月瞥眼又撇嘴,啧啧嫌弃道:“没用的要求提这么多,你也不觉得麻烦,不觉得费口舌吗?”

        “嫌我要求多是吧?说我说话就是费口舌是吧?行,那你就别跟我说话了!反正这两天我也习惯自闭了,你在与不在我也可以全当看不见!”话一说完,他马上又躺回了瘫痪老大爷。想了想,伴着一声重重的“哼”,他还气囊囊地背过了身去。

        邬山月觉得怪有意思的,蹲过来推了推他:“诶,怎么着,身上没银票,你这说话……都硬气了!”

        “没办法,软肋给拆了,这腰可不就挺直了。”

        “呦,怎么听这话里的意思,你像是遇到抢劫的了?”

        居不易回头瞅了她一眼,虽然嗔而不答,但这个幽怨的眼神已然是把所有答案都概括了。

        邬山月那股幸灾乐祸的劲儿蹭蹭往上冒,乐呵呵地直拍他:“快快,快快快,咱快聊聊呗!”

        居不易再次瞅了瞅她,还真就把身子转了过来。

        邬山月激动地更靠近了些,结果他一伸脖子一倾身,“噗”的一声,竟把火折子给吹灭了。

        “说了要节省,留到关键时候用。”他还摸着黑,全凭感觉就把火折子给抢了回来:“像你这种不能创造财富的人就要乖乖学会节约。”

        邬山月一点儿都不计较,丝毫不怒,甚至还有点儿讨好地说:“行行行,这些都随你。快说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好歹一有钱人,怎么就沦为阶下囚了?”

        居不易心情不顺,说话也夹枪带棒:“我是不是有钱人,跟会不会被关起来,又没有直接的关系!”

        “怎么没关系?”

        邬山月摸黑坐到了一旁,一甩手还能碰到居不易的肩膀:“你若是作奸犯科,违法犯罪,那活该蹲的也是公家的大牢。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确实和钱多钱少不该有什么关系!但你现在不明摆着是被私人羁押了嘛,怎么着,有钱还舍不得多请几个保镖?”

        “我只是不喜欢被一群大老爷们围着。你想想看,同样是男人,我却是被保护的一个……这未免显得我也太弱不禁风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小鸡仔呢。”

        “哇,好愚昧的自尊心啊!”邬山月一边感慨还一边鼓了鼓掌,只是随即又帮忙出起了主意:“那你可以找个女保镖嘛!江湖又不单是男人的天下,巾帼从不让须眉。”

        “啧……”居不易又是一通哀叹:“只可惜人人都长了一张嘴。”

        “什么意思?”

        “呐,我多爱在江湖走动,总有个姑娘在身边……难免就会招惹些闲言碎语!明明人家是职责在身,明明我也花了钱财,却因为性别不同而传出生活作风问题。啧啧,不行,太冤,不划算。”

        “呦,你还挺洁身自好?”

        “这和洁身自好关系不大,大环境问题,主要还是太冤,不划算!”

        “吼吼……”邬山月笑了笑,皱巴着眉头想了想,一合掌,又出了主意:“那你就多花点钱,去请个年长一些的,德高望重的。”

        “有你这么骂人的吗?”

        “我哪骂你了?”

        “你想啊,我一青壮年,有手有脚,却要找一个年老的来保护,岂不是广而告之天下人,说我是个长不大的废物?况且啊,我请他来,我给不给他钱呢?不给,显得我耍流氓;给了,显得他为五斗米折腰了。于我,于他,半点好处都没有,你当我们谁是傻子?”

        “哦呦,这么有道理?”

        “那必须有道理啊!”

        邬山月点了点头,敲着脑壳,头脑风暴。

        很快,又让她想到了一个。

        “那要不……你就去找个出家人!呐,出家人超出三界之外,不被世俗言论所左右。”

        “那更不行啦!”居不易急于否定,一不留神还拔高了音量。

        “试想一下,有一出家人,总在我身边念佛又念经……我若是听不懂,肯定觉得烦,恨不得把他的嘴封上。那对佛祖多不敬啊,死后极乐世界还能欢迎我吗?当然,这都还算是好的!万一我听懂了,还顿悟了,跑去跟他皈依了,那我的万贯家财岂不是全都白赚了?”

        这一套理论下来,彻底把邬山月给整没招了。

        一片黑暗中,也瞧不见居不易的嘴脸,但从他的口吻语气中,也多少能构思出他那独一份的理所当然。

        邬山月不禁地鼓掌,由衷地感叹:“日子被你过得这么精细,日子也挺不容易的哈!”

        “呵,正是因为我够精细,所以没请保镖我也活到了现在啊。”居不易还挺自豪,显然对先前的决定全无丝毫遗憾。

        “嗯嗯!”邬山月连连点头:“没错,没错,确实活到了现在,但怕是也只能活到现在了!”

        “啧啧啧,怎么个意思?”居不易满不乐意:“你这妮子怎么总说些不吉利的话呢?”

        “你个倒霉蛋、阶下囚,还要听吉利话?”邬山月故意笑得很夸张:“我都不说那吉利话能有什么多大的用处,只说你现在这处境,听好话……合适宜吗?而且我都担心以你如今的运势,吉利话你都承受不住!”

        生意人多是在意运势走向,被说成是在走背运,居不易当然不能轻易就给应下了。

        他一拍大腿,板正地坐好,擦亮火折子,举在了两人中间。

        刚一提嗓子准备说话,结果“噗”的一声,邬山月扭过头来,果断地把火给吹灭了,而且还学起了他先前的口吻:“省着点,留到关键时候再用。”

        “现在就是关键时候。”居不易扯着嗓子,再次擦亮了火折子。

        邬山月扭过头来,近距离中,闪烁的光亮下,就见居不易一张大脸瞪着一双大眼份外刻意地在凹炯炯有神。

        她眉头一皱,嫌弃地问:“你想我看什么?”

        “看我的面相啊。”

        一听这话,邬山月白眼都要翻上了天,“噗”的一下,又把火给吹灭了。

        可即便这样,居不易还是坚持地把话说完:“不管你懂不懂相面,但凡你睁眼瞧瞧咱这眉眼,有点良心你都说不出我运势差的话来。”

        “眉眼?你不提还好……”

        “呦,这话是怎么个意思?”居不易再再再次擦亮了火折子,结果一抬眼,正迎上了邬山月抛过来的白眼。

        他晃了一下,迅速调整好了状态,带着自傲的神色说:“你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邬山月抱着膝盖歪着头,啧啧了两声道:“呐,你要接受,平平淡淡也是真嘛。”

        居不易猛然激动,匆忙拔高的音调直接让他破了音:“居公子我这长相,怎么可能用‘平淡’来形容!”

        “好好好!要不你这样想……”邬山月似笑非笑,挺直了腰背,还故意摊手显无奈:“你听过‘曾经沧海难为水’这句哈!试想一下,我刚跟我家小哥哥相处完,天天瞅着那么漂亮的一张脸,转头再看你,你说我还能说什么!”

        “我哪点儿比他差?”

        “喔唷,还用‘点点点’这种计量单位……不适合了吧!”

        “你!”居不易冲口一激动,险些把手里的火折子晃灭。

        他赶忙护了一护,再瞅上邬山月时,多少也恢复了一些心平气和:“你这小姑娘没文化,来来来,居公子我现在教教你!江南塞北,鱼和熊掌,没有孰优孰劣的区别,这叫各有千秋!”

        一听这话,邬山月眼睛登时就亮了,再眨巴眨巴,“嘿嘿”一笑,还露出了些许娇羞。

        居不易瞅着她奇怪:“傻乐啥呢?”

        邬山月轻咳了一声,抖擞了一下精神,再“嘿嘿”一笑后才说道:“我小哥哥也说过我跟新娘子只是江南塞北不同的美,却是一样的好看!”

        “新娘子?”居不易虽然只想到了一个人,却还是不敢确定地问道:“你别告诉我是指正威镖局的那个南宫女侠啊……”

        “就是她呀!”

        “呵——呵——呵——”三声笑,三下卡顿,居不易足足呆愣了老半天,才拧了拧眉间,继续说:“《邹忌讽齐王纳谏》的故事听过没?”

        “听过啊,怎么了?”

        “城北徐公孰美,明白吗?”

        “你想说什么呀?”

        “你那小哥哥能说出你跟南宫女侠是江南塞北之分,是爱你?怕你?还是有求于你!”

        “当然是爱我啦!”这冲口而出的骄傲一落音,她就意识到落陷阱里了,马上说:“什么呀,是我本来就跟新娘子一样的好看!我小哥哥从来不说谎!”

        “不说谎?哦……那就是爱情致盲呗!真可怜!”

        “你!”邬山月愤怒之下还记得先把火折子吹灭,再一脚踹了过去:“你什么意思啊!”

        没有光亮的辅佐,居不易没躲过这一脚。咬牙吃下这一痛,他话语里的口吻不怒反带笑:“能什么意思呀,就跟你刚说我的那个‘点点点’意思差不多呗!”

        黑暗中,也不妨碍邬山月冲他的方向狠狠地瞪了过去,不过很快她又转过了神,轻松地说:“我小哥哥那么好看的眼睛都觉得我好看,可见问题出在了你那双丑不拉几的眼睛上!啧,真可怜!”

        “嘶……诶你……”

        “不想跟你吵了!”邬山月截住了他还没怎么说出口的反驳,摸着黑爬去了另一边,抱着膝盖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居不易笑了笑,抻了抻,换了另一种瘫痪卧姿。

        不过许是他吵输的原因,又或者没吵尽兴,他的思绪还停留在方才的话题上。尤其是这一经闹腾,一抹身影浮入了脑海。

        倘若真要说个能与南宫瑶华是江南塞北之分的,必该是那一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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