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想成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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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暮雨肉麻：“小夏夏~~~~”
沈初夏浑身一颤，嫌弃：“干嘛？”
池暮雨冲她狡黠地眨眨眼睛：“陪我去超市呗。”
“大姐，咱现在在上课。”
“现在不是休息了嘛，去趟超市就十分钟。”
“我的好夏夏，陪我去嘛~”
“你不要命啦。”
“不知道这教官出了名的爱整人吗。”
“我说你有没有好好上课，教官今天明明没来。”
“你没看见是萧温瑜代的课吗？”
还真没看见。
好的沈初夏承认她上堂课确实一直在走神，以至于上了什么都不知道。
池暮雨一脸惊吓地看着沈初夏，伸手碰了她的额头。
“没烧啊。”
“我说沈初夏，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啊？”
“啧，不对劲。”
“你不会是——”
池暮雨神神秘秘地凑近沈初夏，忽然大声：“失恋了？？？”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这诧异而尴尬的气氛……
这是什么奇葩的物种，沈初夏第一次见悄悄话说这么大声的。
真想把她嘴撕了。
沈初夏扶额：“走吧走吧，陪你去超市。”
“服了你了。”
池暮雨笑容逐渐猥琐：“被我猜中了吧。”
“不过你什么时候有的暗恋对象，我高中都没听说过。”
“我都一度怀疑你性取向不正常。”
沈初夏白眼：“你才不正常！”
“不对啊沈初夏，你哪来的时间谈恋爱？？？”
“我靠……”
“你该不会是……”
“网恋吧！”
沈初夏再次感受到了什么是万众瞩目。
有些人甚至笑出了声。
太丢人了……
感觉后背快被人盯出了洞，她一手拽着池暮雨就出了门。
呼——
总算出来了。
再待下去家底都得被这个小妮子说出来。
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偏偏跟这个老不正经的同桌了六年。
以为大学终于要分开了，谁知道她一声不吭地报了军校。
开学那天沈初夏看到池暮雨的时候，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小夏夏~~~快来让姐姐抱抱~”
“两个月没见，你都胖了嘤嘤嘤。”
沈初夏震惊：“你怎么来这了？”
“你爸会同意你报军校？”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他。”
“我的宝贝夏夏在这，我当然要来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啧，都怪我太念旧了。”
池暮雨狡黠：“想我了吗小夏夏~”
于是，大庭广众之下，池暮雨就这么挂在了她身上。
你没看错，是挂在她身上。
她的腿居然挂在沈初夏的腰上……
这是什么羞耻的姿势？？？
军校女生本来就少，池暮雨这么一抱，直冲学校话题榜首位。
苍天……
这张照片甚至还被摄影社的人拍了下来，拿去做了学校迎新首页的封面。
不愧是她。
虽然池暮雨还是有那么几个微乎其微的优点，但可以忽略不计。
哦对了，这个学校军警一体，即使是将来从警的人，也必须进行军事化训练。
所以像池暮雨那样，从小到大跑过的步一个手指头都能数得清的人，沈初夏很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自虐倾向。
刚开学一个月，每天的训练量就达到了十公里。
每次跑步，不是她把池暮雨背到终点，就是背去了医务室。
当她把鼻涕和眼泪一股脑儿蹭在沈初夏身上时，她对池暮雨最后的同情也消失殆尽。
总之，她就是个麻烦制造者。
去超市的一路上，沈初夏总能听到诸如此类的话。
“喂，你看，快看快看。”
“你看你后面，是不是校园网上的那个？”
“我靠，好像是。”
“妈呀居然见到真人了。”
“我觉得她俩关系肯定不简单哈哈哈哈。”
“果然同性才是真爱。”
托她的福，来学校不到一个月就成了话题女主。
然而身边的人却浑然不觉。
池暮雨凑近：“你有没有觉得萧温瑜还挺帅的。”
……
“怎么，你看上了？”
“怎么可能？”
“我就是鉴赏鉴赏嘛。”
“听说他爸是警厅的一把手，难怪我们还是学员的时候，人家就能当辅训了。”
“这种极品，你不喜欢？”
沈初夏无语地避开她八卦的眼神：“你扯我干什么，我俩不熟。”
池暮雨满脸不信：“不熟？”
“我跟你说，你自我介绍的时候萧温瑜一直盯着你。”
“我可全看见了。”
“别人上去的时候他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果然啊，男人都是看脸的。”
“不过夏夏，你最近到底怎么啦？”
“一天天魂不守舍的。”
嗯……这就说来话长了。
确切的来说，不是沈初夏怎么了。
而是墨博延怎么了。
他最近真的很奇怪。
自从开学后，他好像变得很忙，又像是在故意躲着她。
（晚上放学）
“墨博延，要一起走吗？”
墨博延沉默了片刻：“你先回去吧。”
“还有个小手术。”
“路上小心。”
（中午吃饭）
“墨博延，我今天去医学院找你吃饭吧。”
“……”
“今天教授正好有事找我。”
“下次吧。”
“你好好吃饭。”
（篮球联谊赛）
“墨博延，我们院和你们好像有篮球联赛。”
“就在今天下午。”
“你会去吗？”
“……”
“不去。”
“你也别去了。”
“为什么啊？难得学校有娱乐活动。”
“……”
然而最后沈初夏还是去了，在池暮雨的软磨硬泡下。
当她到球场时，正好碰上了墨博延。
搞什么啊，他不是说不来吗。
还没等沈初夏质问他，墨博延就冷冷地看了过来，足足瞪了她一分钟。
这莫名其妙的心虚是怎么回事……
明明也没干什么。
从这之后，墨博延好像更不想理她了。
难道男人跟女人一样，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
可墨博延这时间也太长了吧……
算了。
还是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聊聊吧。
【墨博延剧情】
“博延啊，你觉得这几个人怎么样？”
桌上是四个男生的照片，年龄和他相仿，照片的旁边是厚厚一沓资料。
他的心跳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转瞬便恢复如常。
“爸……”
“她还小。”
“都已经读大学了，哪里小了？”
“况且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嘛，我看这几个孩子都不错。”
“你过来帮我看看。”
“你了解夏夏，看看她会喜欢哪个。”
“……”
“这种事还是让她自己做主吧。”
“也对，得她自己喜欢。”
“但这几个确实不错。”
“有几个好像还是夏夏的高中同学。”
“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
依旧是淡如青山的眼睛，依旧是克制锋利的轮廓。
好像一切都没变。
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一点点蚕食，一点点吞并，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在某夜汇聚成的想念。
彻底改变了。
孩子的情感直接而透明、单纯而强烈。
他们拥有最炽热的心脏。
大人的情感曲折而克制、晦涩而复杂。
他们拥有最隐秘的欲望。
孩子和大人，不同但相似。
一个拥有对方完整的心脏，一个收敛对方毕露的锋芒。
他能理解他的克制，他愿追逐他的幻想。
当孩子变成大人。
他就能明白了。
有些事情注定无法说出口，有些东西注定早晚要放手。
不能随心所欲地处理一些事，不能毫无顾忌地对待一个人。
当孩子变成大人。
墨博延就明白了。
（生化课下）
墨博延正在整理实验的手术工具。
周围是热烈的喧嚣，唯独他在的一角，被圈出四方的静默。
无所顾忌的交流，泉水一般的涌入耳道。
“这是谁啊？”
“哪儿来的照片？”
“好像是刚刚传上来的，在学校超市。”
“艹，早知道老子刚才去超市了。”
“你瞧你那样，你去超市人家姑娘能看你一眼吗。”
又是一阵肆无忌惮的哄笑。
“长得太正了，大几的啊？”
“大一的。”
“这届新生。”
“你没看学校首页吗，那儿就有照片。”
“靠，你不早说。”
“我早跟你说了，自己忙着跟别的小姑娘聊天。”
“怪谁。”
“她叫什么来着？”
“谁有电话啊？”
“姓沈好像。”
“叫沈初夏！”
“电话没有，要不你去要一个。”
“要来给哥几个……”
砰——
桌子被掀翻在地。
七零八落。
水撒了一地，一点点朝着掉落的书的方向蔓延。
于是喧闹戛然而止。
他的冷静、他的淡漠、他的克制、他的温凉，尽数泄在这一片孤独的狼籍里。
“删了。”
“什……什么？”
“照片删了。”
学员结巴：“凭……凭什么？”
对面的声音在墨博延阴郁的注视下，逐渐失了底气。
“如果还想要眼睛的话，就立刻删了。”
“趁我还好说话的时候。”
他从不是温暖的阳光。
只不过在沈初夏面前，收起了棱角，模糊了锋利，温凉了气息。
所以她看到的墨博延，渡了一层斑驳陆离的光晕。
所以他看到的沈初夏，穿了一身自欺欺人的铠甲。
他们想成为孩子。
却最终做成了大人。
【墨博延剧情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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