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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执意


廖矜序隔着帘子,用只有外面阿竹能听到的声音跟他说了一些话后便脱掉广袖外袍,让阿竹主动停下马车。

        拍了拍身边人的手道:“别出来”然后掀开帘子从马车上慢条斯理的跳了下去。

        “你们眀金楼很不厚道啊。”廖矜序嗤笑,感觉了一下周围,人数差不多翻个倍估计有个不到四十人。

        方才在城中与廖矜序对过话的那名眀金楼的人缓缓从树林中走出来。

        “很看得起本侯嘛”廖矜序把一直松散的用来绑袖口的长绳勒紧。

        “那也是因为侯爷实在是不配合我们啊”辛七被面具遮住的脸上佯装出无奈的笑容,眼神却漏出寒冷的锋芒,上面让他尽量不要和廖矜序动手,明令了廖矜序动不得,但如果对方实在不配合,对付他的人手就要增加,不能伤及他的性命。

        辛七在眀金楼多年,只需要靠几句话和态度就能知道对方是不是会乖乖配合的人,所以在与廖矜序短暂交流后便直接执行另一个方案。

        “据小人得知侯爷您伤还没好吧,您若是乖乖配合,咱们也不用多此一举”辛七自己也猛地冲向廖矜序,在辛七距离廖矜序半米远时廖矜序快速低身从长靴出取出短剑剑侧边挡住辛七挥来的匕首。

        铁器碰撞出刺耳的声音,廖矜序接住辛七那一下时就发现这个辛七和他之前遇到的那些都不一样,那些人一感觉就知道是花架子,而这个人的攻击却是实诚的,而且廖矜序明显感觉到他还没有用全力。

        辛七撤开自己的匕首往后退了两步,左腿抬起就朝着廖矜序的腰腹处横扫过去,廖矜序猛地弯腰躲过辛七的攻击,随后稍微踉跄了一下赶紧扶住自己的老腰。

        “二哥”连朝初掀开帘子就想跳下来。

        “别下来!”廖矜序头都没回的轻吼了一声。

        “上面那位小公子,你要是跟我们走,我们立马就撤怎么样”辛七抬手放在嘴边朝着连朝初说道。

        那些人原来是奔着自己来的,连朝初听到了那人说的话,他不是不相信廖矜序能保护好自己,只是他想到廖矜序到现在还没有好的伤,到现在自己就只能拖累他,让他站在自己身前保护自己,他低头看着自己双手,然后紧紧握住。

        “你话怎么这么多,眀金楼的人都是碎嘴子吗”廖矜序就没见过话这么多的杀手。

        辛七眯眼看着对面的两人抬高自己的右手向前一会挥,刹那间树林中冲出三十多个带着眀金楼面具的人直奔廖矜序这么跑来,连朝初见状也不管廖矜序会生气了直接跳下来站在了廖矜序身边,廖矜序无奈把短剑扔给了连朝初。

        “保护好自己别给我添乱”

        廖矜序把话一扔人优先冲了上去,他选了冲过来最近的人迎了过去,一掌侧过去切在对方的手腕上,对方吃痛手肘微松,廖矜序看准时机一把抢走了对方的匕首,执刀沿着对方的静脉横扫过去,那人捂住自己的脖子,随后便直接跪躺在廖衿序面前。

        廖矜序颠了颠手中的匕首,勉强趁手,“来啊”他朝打头的辛七挑衅道。

        辛七并没有接受廖矜序的挑衅,他的目标很明确,看着与自己手下也高低不分的连朝初,辛七挑眉一笑从廖矜序面前快速冲过直奔连朝初,廖矜序想要过去却被其他的人团团围住,连朝初和辛七的交手连朝初明显占大下风,仅仅是接住辛七一下攻击都让他接连后退很多步。

        “连朝初!”廖矜序很是着急喊了一声,短短一瞬间的分神就让廖矜序胳膊被划伤了一块,血液晕染在廖衿序的衣服上,衣服的稀释让血液没有很快的流下来。

        “不用管我!”廖矜序血液染湿的衣服像刀子一般刺伤连朝初的双眼,他害他受伤了

        廖矜序看着周围着些人,眼下是先从这些人手上脱身才行,来吧。

        这些人的能力确实要比那天那些叛军强上很多,况且这么多人,廖矜序放倒第三个的时候发现这些人并没有朝着取他性命的方向走,看得出这些人只想让自己失去反抗能力,这对一个杀手来说应该很碍事吧,不能朝着毙命的地方打。

        轰的一声,他听到轿子被击倒地的声音。

        “别回头”他听到连朝初艰难的说出这话,随后是连朝初连续不断的咳嗽声。

        上过战场的小廖江军打仗的时候本来不应该被其他事情干扰,只是此时的廖矜序心里实在是担心连朝初,手上的动作比之前要快上不少。

        “行啊,比我想象中抗打”辛七用拇指擦掉嘴角那流出来的一丝血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连朝初“看你手法刚学武不久吧,能成现在这个样子天赋不错,只是可惜用啊”辛七用袖子把匕首上的血正反擦干。

        连朝初靠在被自己摔倒的轿子上,身体半靠着轿子底盘没有完全倒下,辛七踹的这一脚可是半点都没留情,连朝初觉得自己身体快要散架了,他越发的可以看出自己和廖矜序的差距,额头上流的血路过他的眼睛流到他的嘴角,味道很熟悉,自从跟廖矜序走之后,就没有在受过这么重的伤,这些时间他一直在努力追赶廖矜序的步伐,看着辛七慢慢的走向自己,连朝初抬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今天天气真好啊,过个生辰,这天气真给面子,可是他好不甘心。

        “以这种方式认识你,你也别怪我,只是老板给的钱实在太多了”辛七耸耸肩说罢就抓起连朝初的左手准备挑断他的手筋。

        连朝初找准时间一扫腿,辛七后退好几步勉强没有歪倒,连朝初快速弹起身子手撑地往后一翻和辛七拉开距离,每动一下他都觉得无比的痛,但是他不想放弃,看得出那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并没有想和廖矜序动手的意思,如果连自己都放弃了,又怎么对得起那个一直为自己战斗的他。

        “行啊小子”辛七站直身子表情越发的不对劲,“我倒是小瞧你了,看来是我没用全力,让你还有反抗的余地”

        连朝初快速环视周围的环境,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往林子里面跑,这些日子每日早晨起来都会晨练跑步,这么用全力一跑辛七还真的没办法快速的赶上他。

        这边廖矜序已经解决掉一半的人,那些人逐渐发现,不是自己故意避开廖矜序的致命地方,而是他们根本触碰不到,廖矜序的能力远高于他们,只是在于人数,一个人同时招架这么多人,也能稳居上风,廖矜序每一刀都稳稳落在对方的致命处,他们全部被解决只是时间问题,但命令在上,要求他们拖住廖矜序,那他们就没有选择的继续留在这里。

        正当廖矜序胜券在握之时,一名暗客掏出一个透亮的铜镜折射出白茫的雪光形成多种颜色刺在廖衿序脸上,廖矜序感觉眼前突然开始重影,随之的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一眨一闭之间眼睛已经完全看不见。

        这些人怎么知道他的眼睛有问题,而且还知道如何让他的眼睛进入短暂失明,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平时的眼疾从未影响过生活,廖矜序没有进行过专门的盲眼训练,虽然眼盲了也会让他的听力更好,但是也是只能分辨出周围的人在哪,如果对方没有主动攻击,他完全无法去主动攻击对方,剧烈的疼痛让他开始流出生理泪水,这次的疼痛比以往都要激烈,好像是千万根针扎在他的眼睛上一般。

        围着他的暗客们互相看了对方,拖住廖矜序的任务已经完成,一致向后退,注意到了老大刚才跟着目标进了林子,剩下的人便全部随之进入,廖矜序一把将匕首朝着听到的地方飞出去,一刀刺进一名没有走远的暗客的喉咙,周围的人无视掉这个倒下的人头也不回的进了林子。

        “别走!”廖矜序低吼,这一声反震在他的眼睛,他现在什么都看不到,怎么办,连朝初一个人他连都没办法对付,他又放进去了不到十个,他控制着自己的大脑,冷静,想办法,贸然进去可能会添乱,如果连朝初敢往里面跑就一定会出来,可是他就这么在外面等着吗,万一他没出来怎么办。

        疼痛中他模糊记起那日他醉酒眼睛也疼过,是连朝初帮他止疼的,当时的触感很凉,廖矜序赶紧蹲下身子抓了一把雪敷在眼睛上,这种凉凉的感觉他十分熟悉,有感觉到缓和了一丝的疼痛,他仿佛找到救星一般又抓了一大把雪全部盖在眼睛上面,片刻过后,廖矜序缓缓挣开双眼,已经模模糊糊的能看到物体的大致颜色。

        “侯爷---”阿竹的声音在远处传来,廖矜序猛地抬头,终于来了。

        “快让人进林子,连朝初跑进去了,一定优先找到他,快!”廖矜序大喊,阿竹带来的听令后全部进了林子,阿竹飞快的跑到廖矜序身边,将廖矜序扶起来。

        “侯爷您还好吗”阿竹上下扫视廖矜序,没有太严重的伤,阿竹心里的石头才放下,刚才趁乱把绑马的绳子解开佯装出逃跑的样子,用着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上马去丹心长街叫人来帮忙,如今看见平安无事的侯爷这才放心下来。

        “侯爷您放心吧,我带来的都是平时专门负责处理那些来找事的人的人,保管能打过那些眀金楼的人”阿竹摸摸鼻子一脸骄傲道。

        廖矜序看着远处眉头微微紧皱,他还是得进去“你在外面等着”他头也没回的对阿竹说道。

        “侯爷等等我,您一个人不行”阿竹跑上前去搀扶住廖矜序。

        林中的连朝初用着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去奔跑,他能感觉对后面追他的人越来越多了,是廖矜序出什么事了吗,连朝初不敢去多想,现在只想尽快的把找个弯绕弯出去找廖矜序。

        一把飞刀咻一声从连朝初脸侧飞过结实的扎在连朝初身旁的树上,一眼没有看见脚下的延伸至土地里的树根,将连朝初绊倒,连朝初努力想爬起来却迎面赶来的暗客一脚踹到他的腹部,身后赶上来的辛七从背后一把捏住脖子推到树下,连朝初的头距离这辛七飞出来的匕首之间距离非常的进,让连朝初背对着自己。

        “跑的挺快啊”辛七喘着气,语气能感受到他的怒意,他觉得自己好像被这个小鬼耍了一般。

        “不继续跑了?”辛七从树上把自己的匕首拔了下来,身后逐渐出现了辛七留下对付廖矜序的人。

        “廖矜序处理完了?”

        “处理完了,用了您的法子,让他暂时失明”打头的那人回复辛七。

        “呵,那他一定疼疯了吧”辛七语气愉悦,他明显感受到他说完这句话手下的这个小鬼身体紧绷。

        “结下来可以安心处理你了,这么能跑,就先挑掉你的脚筋吧”辛七隔着靴子就能找到脚筋的位置,拿匕首的手一挥,连朝初咬着嘴唇,指甲扎透他的手心,愣是让自己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挺能忍啊”辛七嗤笑,他倒想看看这个小鬼能忍到什么时候。

        连朝初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在去反抗他们,任由着辛七拽起他的头往树上面撞,满脸的鲜血遮住连朝初的眼睛,让他所看见的地方都是猩红一片,满身的伤痕有新有旧,他以为他曾经承受的那些已经让他忘记什么是痛,但是被廖矜序照顾的这些日子,再重新反过来承受,才发现自己这么不经疼。

        辛七拎起连朝初一把扔给身边的手下,扯出衣服一角擦拭着自己满是连朝初鲜血的手,刚感受到什么,一抬头一支长箭迎着穿云声箭鸣所到之处,直直穿透他的腹部。

        辛七后退愣住的看着自己被穿透的地方,满脸不可置信,嘈杂的声音传来,大批的人往他这边冲来,他来不及思考大声道:“迎战!”

        刚喊完身边的人便一个个倒在他身边,包括那个从辛七手上接过连朝初的人。

        连朝初跌坐在地上,他想起身,却没有半点力气,子泠…现在怎么样……双眼逐渐撑不住,最后缓缓的合上了。

        廖矜序靠着阿竹的搀扶在林子中摸索寻找,带半个时辰过去,廖矜序派出去的人开始往回走告诉廖矜序的都是人没找到。

        “那就继续找,不止是这个林子,去附近也都找找看”廖矜序语气逐渐有些暴躁,究竟去哪了!

        现在的廖矜序也只是勉强能看到大范围的颜色,再用雪敷也没法看得清楚,不过那种刺痛感倒是消失了一半。

        “您可是平宣侯廖矜序”一位身着青衣的男子小跑过来。

        廖矜序道:“我是”

        “我们主子让我来告知您小少爷已经被我们主子救走,这是在小少爷身上拿来的短剑给您,您认得吧”那青衣男子把廖矜序塞给连朝初的短剑递给了廖矜序。

        廖矜序伸手摸了剑柄确认是他的,但心中还是十分疑惑“你们主子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们主子让我告诉您,您尽管放心,希望您能先找地让我把您的眼睛暂时调好,下次一起把那好酒饮完时再详细告诉您”青衣男子道。

        “这里离丹心长街最近,侯爷咱们先去长街吧,您要先把眼睛治好才能去找小少爷啊”阿竹苦口婆心劝道。

        廖矜序看着眼前朦朦胧胧的世界,叹了一口长气,点点头。

        众人到了丹心长街,丹心长街有廖家专门设立在这的别院,青衣男子让阿竹把廖矜序扶到床上背对着自己坐下,自己从身侧背的小包里面取出药和针,让阿竹去把药磨成粉,将针袋铺开,拿火消毒后按照固定的穴位将针插入。

        又将磨好的药兑上特制的药糊敷在廖矜序的眼睛上止疼。

        “我们主子让我转告您,十一皇子殿下在名旗很安全,虽然殿下伤的很严重,但我们名旗比较看重十一皇子的能力,所以不会让他死”阿竹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施针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所以他才调整时间跟廖矜序说。

        “小人叫北尘,我主子您应该知道是谁,需要我给您介绍一下名旗吗”北尘道。

        “不用”廖矜序闭着眼,有过很多猜测,就是没想到卓品厥会是名旗的人。

        名旗,这个组织他当然知道,民间有一些关于名旗的传言,廖矜序回汴京前就已经从廖和玉口中知道了这个组织,最早是由一堆有抱负的民间的手艺人组织成的一个组织,主张共同生活,利益互通,也会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人,传授他们手艺和知识,每个人都有一技之长,偶尔也会围在一起讨论国家大事,随着时间的推移,名旗老人渐渐死去,名旗里的人数也越来越多,大家就自觉地分出了高低位置,这本身就是违背了名旗一开始的初衷,老人想过反抗,但也没有办法。

        直到有一天,名旗的几个人因为一些原因为了官,这批曾经只是闲聊国家大事的人已经演变成为真正在朝廷说着自己的主张的人,名旗便开始变得不一样,或许从名旗开始分地位的高低开始,就已经不一样了,如今朝廷里已经有许多名旗的人,好在名旗并没有二心,也是为着国家的发展进程着想的。

        廖矜序回来之前对廖矜序说过,如果有机会接触到名旗的人绝对不要放走对方,名旗这个组织虽然目前对大宋没有什么威胁,但不代表他永远都没威胁,终究是个不确定因素。

        “连朝初有什么值得你们名旗欣赏的”这针扎的廖矜序现在多少有些虚弱,不信如今利益至上的名旗会无端的救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皇子。

        “这是上面发下来的,我知道的也不多”北尘不回答廖矜序的问话“侯爷需要小人帮忙看一下身上的伤吗,怕是很多已经裂开了吧”

        廖矜序这才反应过来身上那些黏黏糊糊的是血,一层层脱掉衣服时刮蹭过那些伤口,后之后觉得疼痛让廖衿序汗流了满头。

        北尘看着浑身几乎没什么好地方的廖矜序频频皱眉咂嘴“不是我说侯爷,您珍惜一下您的身体吧,刚才我就想说,你是不是用雪敷眼睛了,你眼睛不能沾潮,在着急的情况也不行,再多几次这样,都不用治了直接就全瞎,紧急的法子就是用手沾冰水然后擦的干干净净用手去敷眼睛。”北尘把那个手字咬的极重。

        “还有你这伤,这么长时间了本来不应该才好到这种程度,你是不是没有尊悔先生的医嘱”

        北尘喋喋不休的在廖衿序耳边说着,廖矜序也没听进去多少,只是觉得耳边实在吵人,突然听到了悔先生的名号“悔先生也是你们名旗的人?”

        “您不知道吗,我以为您知道”北尘倒是满不在乎自己这边的人暴露给廖矜序。

        “您别觉得我们是有什么不好的目的接近您,也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派来给您疗伤的,您如果想知道,就等着回去问我主子就行,不过,你经了我手,眼睛我没法给你根治,但身上这些伤,您是一定要尊我的遗嘱,我没让您下床之前,就不能下床”北尘这个当大夫的,其他事情上面都无所谓,但对于自己的伤患,一直都是抱有一个强硬的态度。

        “北尘公子这种态度本侯很喜欢,不如你之后就跟着本侯吧,待遇保证比卓品厥好”廖矜序挑眉,语气轻浮颇有种跟小丫头说跟你夫君离合然后从了我的架势。

        北尘不理他,让他坐着不要动,就推门离开了这房间,一炷香时间后又回来把廖矜序眼睛上的药和头上的针卸掉。

        廖矜序挣开眼的那一刹显示模模糊糊的能看清一些东西,随后视线逐渐清晰,看清楚了周围的布局,然后和在那里装针的北尘。

        “北尘公子长得也是本侯喜欢的类型,真的不考虑一下以后跟着本侯混?”廖矜序忍着身上的疼痛嬉笑的跟北尘说道。

        “我已经让我的人去给主子传信了,这里用最快的速度驾马估计晚上就能收到主子的回信”

        “你们救到连朝初的时候他怎么样”

        “小殿下虽然伤的很重,但我大致看了一下,没有生命危险,而且小殿下比一般人都要抗揍,估摸着现在已经醒了”北尘把他背包里面瓶瓶罐罐依次打开,给廖矜序身上开始擦药缠绷带。

        廖矜序配合着北尘一会抬起左胳膊一会扭动一下自己的脖子,期间北尘没有被问到一些需要他回答的话都不会主动讲话,一直都是廖矜序的嘴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末了,北尘喂了一颗药给廖矜序吃,廖矜序本来已经很困了,但是奈何没有香薰,让他怎么也睡不着,吃完那颗药之后,昏沉的睡意越来越重,头沾了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药北尘特意配的重了些,廖矜序许久没有做过梦,奈何睡的时间太长,让他又重新体会了一次做梦的感觉,他梦到连朝初浑身的伤跪在他前面,但又好像没有看见他一般,他看见连朝初说自己没用,一直拖累着他,看到他双拳捶地,然后抱着自己的头将头缓缓磕在地上,闷声的痛哭着,太想去安慰他,却发现自己没办法触摸到他。

        他听见连朝初一遍遍喊着子泠,声音无比的痛苦,就好像自己快死了一样,画面一转他看见皇帝诏书传下那天大雪纷飞他喝了酒,被连朝初颤颤巍巍的拖进房间,看见他把手泡在冰冷的水里,冻得通红的霜后,一遍遍擦干敷在自己眼睛上面,他还看到连朝初盯着他醉得一塌糊涂的脸看了很久,然后缓缓低下头吻在了他的额头上。

        睡梦中的廖矜序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梦境,他这么畜生的吗,怎么会梦到这种东西,真想给自己两巴掌,人家小孩才多大,自己就这么在梦里这么糟禁他。

        药效确实大,第二日辰时廖矜序才迷迷糊糊醒来,醒来第一眼就看见北尘在他身边忙乎来忙乎去,北尘见他醒来,转身就离开了这间房,片刻卓品厥从外面走进来,北尘跟在身后。

        “侯爷醒了”卓品厥脱掉身上厚重的斗篷放在一边,坐在廖矜序身旁。

        廖矜序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嗓子哑的说出不回话来,卓品厥递眼神给北尘,北尘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卓品厥,廖矜序支撑着自己坐直身子,喝了一口睡道:“你这药量不少啊,直接让我睡到现在。”

        “我也不想,只是侯爷您太能说了,我想让我的耳朵休息一会”北尘面无表情道。

        “诶呦!你还好意思说我,咱俩半斤八两”

        “多谢卓姑娘救命之恩”廖矜序向卓品厥拱手谢道。

        “举手之劳”卓品厥捂嘴笑道“现在小孩不在,侯爷让奴家亲一下报答奴家的救命之恩怎么样”

        又来了,廖矜序笑道:“姑娘说笑了,还想问问姑娘,我弟弟现在怎么样”

        卓品厥听到这个弟弟,真想直接笑出来,你把人家当弟弟,人家可不一想当你的弟弟。

        “他现在很好,有封信让我带给你”卓品厥从袖袋中拿出一封信,很自觉的从床上离开,站的远了一些。

        廖矜序认得字迹确实是出自连朝初之手,他将信展开阅读,片刻廖矜序一把把信甩在地上,怒气根本无法收敛

        “谁给他的胆子!”这小子居然直接跟自己告别说他要提前去疆北,还说自己已经跟老头子说好了,这在廖矜序看来就是不告而别。

        “侯爷别跟奴家发火啊,奴家就是帮忙传个信”卓品厥见他这个样子上前两步把连朝初的信捡起来。

        “你们是不是也知道,现在他人在哪,带我去找他”廖矜序说着就要从床上下来,卓品厥赶紧让北尘去摁住廖矜序。

        “小殿下知道你会这样,他让我跟你说,他意已决,现在估计已经在路上了”卓品厥看着廖矜序现在那个暴跳如雷的样子,再想起连朝初跟他说的,他看完这封信估计会很生气,这哪是很生气啊,往廖矜序身边放点材廖矜序身上的火都能给他点了。

        “他不是受了很重的伤吗,有多着急,就这么走了,万一那些人没放弃路上堵他呢”廖矜序挣扎着北尘摁住他的双手,北尘快速从袖口掏出一根针扎在廖矜序的穴位上面,廖矜序瞬间动弹不扥。

        “悔先生跟着他呢,而且他跟你爷爷说了此事,你爷爷派了他的人护送他去疆北,他让我告诉你不要担心他,说你冷静下来会明白理解他的想法。”卓品厥上前,把信重新塞进廖矜序的手里。

        廖矜序喘着粗气,卓品厥总感觉他有种下一秒就会咽气的错觉。

        “侯爷您放心,我们名旗也不会让他出事的,这孩子身上有我们名旗要的东西,您别这个眼神看我,我们不会害他”

        “你们有什么目的就直说”廖矜序不想再兜圈子,他看着卓品厥和北尘,他已经明确的知道,不止是连朝初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他自己身上也有他们想要的。

        卓品厥眉眼含笑的看着廖矜序那双眼睛道:“名旗没有恶意,只是需要侯爷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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