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确认你爱我
就和那杯你特意端给我的牛奶一样。
她知道了。
可是那件事有第二个知情者吗？
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是怎么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知道的？
她知道那件事多久了，她伪装多久？
卫应寒这才意识到那股笼罩在心头的违和感是什么，是警惕，是虚伪，是危险。
白棠刻意让白凛和卫行云把安安带走，又一反常态地和他说笑亲自下厨，不过是为了把人支走，为了让他喝下这碗加了料的粥。
他心跳如鼓，不敢置信地看着这碗喝得差不多了的粥，“你放了什么？”
白棠声音柔亮，笑得冷漠，“你熟悉的东西。”
卫应寒腾的一下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拖出一道刺耳的响声。
他迈步想离开，但有人比他更快。
体格健壮的黑衣保镖自一楼内的各个房间涌出来，动作迅速地关上大门，拉上窗帘，守好各处的危险物品，然后一左一右按着卫应寒重新压回椅子上。
他奋力挣扎，却根本无法挣脱。
肩上的手就像两把大钳子，死死锁住了他的上半身。
白棠慢条斯理吃完剩下的早餐，然后一点点整理好餐桌，最后给他倒了一杯牛奶，放到他面前。
“这个流程熟悉吗？”白棠问。
卫应寒看着他，目光复杂，“糖糖……”
白棠坐到他面前，“我没有你那么大度，任何问题都回答，我给你问三个问题的机会，想好再问。”
卫应寒心绪难平，今天早上的巨变太突然了，突然得好像一场梦，荒唐，可笑，到处都是漏洞。
坐在她面前的白棠面色冷峻，看他的目光好像在看一件死物，毫无情义。
明明之前都好好的，他们互相深爱，育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姻亲关系和谐，从来不会红脸争吵，他不明白，为什么眨眼之间什么都变了。
“你恢复记忆了？”
白棠肯定，“是。”
顿了顿，觉得这个答案有些细致，补充道：“你想让我想起来的，不想让我想起来的，我都想起来了，另外，我还看明白了很多以前没看明白的事。”
“你让我感到震惊与恐惧。”
卫应寒扯了扯唇，并不意外。
失忆前的白棠就是这样，对待他时永远谨小慎微，就好像他是个点燃了导火索的炸弹，随时都能爆炸伤害她。
他一直知道，可时隔多年再次感受到还是让他心里一揪。
“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他问。
“我提出要孩子的那天晚上。”
卫应寒一愣。
白棠提出要孩子的那天晚上，也就是他给白棠端牛奶询问的前一天晚上，那天晚上他们疯狂缠绵，从门口吻到浴室，时至今日，那晚忘情的快乐仍旧清晰如昨。
白棠突然提出要孩子的事有些突兀，他意识到了，但选择了铤而走险。
他以为那句话应该有预谋的，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白棠就是在那晚恢复的记忆。
除了要孩子，白棠全无异样。
他毫无察觉。
白棠换了下腿，弯起来的唇角讽刺又薄情，“给你一个建议，以后取消事后吻，或许能让你发现一个新的世界。”
卫应寒的脸色刹时难看无比。
贝贝弱弱举手：“那个，额，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卫应寒还有以后取消事后吻的机会吗？”
白棠：“你是想试试吗？”
贝贝小脸一黄，“不想。”
“那就闭嘴。”
贝贝溜了。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好你要问什么。”白棠提醒。
卫应寒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了，可所有的问题都在嘴唇变辗转时变得苍白无力。
这是一场他和白棠之间的角逐，作为绝大部分时间的绝对掌控者，他对很多事情都一清二楚。
他知道白棠将要怎么处置他，也知道她只怕早就摸清了他的底细，更知道她现在不爱他，甚至恨他。
他输了，输了她的爱，也输了她的人。
只是白棠……他无法想象，白棠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怀孕生下了安安。
这一年多来，她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没有透露过，一丝一毫，一分一秒都没有表现出来过。
他看着她漠然的脸庞，透过这毫无触动的神色，看得的却是一张狡黠活泼的脸，两相拼凑，每一处都相似，每一处都不同。
她在不知不觉中就变成了他从没有见过的陌生人。
“你不该是这样的，糖糖。”他沉声说。
“我今天的一切全都拜你所赐。”
卫应寒定定看着她，随后突然垂首，低低笑了起来。
拜他所赐，好一个拜他所赐啊。
他汲汲营营，苦心孤诣，为的不就是一个拜他所赐。
再抬头，神情已经变得扭曲而狰狞。
“我不后悔。”他一错不错盯着白棠，一字一顿地说：“就算再来一次，我仍然不会改变我的任何一个选择。”
“我要你，我要你的人生刻满我的名字，我要你的苦痛欢乐都刻下我的手笔，我要你日后每一天，看到安安的每一眼都想起我。”
“糖糖，你为什么会选择给我生孩子？你为什么要生下安安？为什么要等这么久？”
卫应寒大笑，“你在犹豫什么，舍不得吗？”
“谁说孩子是为你生的？卫应寒，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白棠轻笑，“这就是你的最后一个问题吗？虽然让我有些失望，但我还是会好好为你解答。”
“我生安安的初衷不是为了你，是为了爸爸，你不过是我拥有一个孩子最简单合理的选择，你只是一个供精者，安安的出生并不代表我们之间的任何纠葛，明白吗。”
卫应寒无声地笑，显然不信。
他能感觉到白棠那时候是爱他的，虽然挣扎，虽然犹豫，但当时的他看不清楚，现在却能够明白。
毫无纠葛？怎么可能。
人心都是肉长的，白棠对他的恨与恐惧，潜移默化为对安安的不亲近，她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他面前演得天衣无缝，却没有办法在一个孩子面前维持伪装，这就是证据。
“你爱我，但你更恨我。”
“白棠，承认你自己的感情。”卫应寒笑得前所未有的开心，“你爱我，你爱上我了，你越过所有人，爱上了我！”
他大笑，笑得整栋别墅都是他的声音。
“你爱我！”
“我是你爱的唯一一个男人！”
“你这辈子再也不会像爱我一样去爱另一个人，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我能给你这样毫无保留的爱情！”
“你是一个如此无情的人，却偏偏爱上了我。”
他笑声渐歇，看着白棠的眼里满是泪水，“我很开心，非常非常开心。”
“我从来没有哪一天这么确认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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