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苟小莲转学

苟富贵对其闺女苟小莲与张无用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有危机感。
  死丫头挺倔，未成年时就有反骨，为张无用的事敢和他这个当爹的对弄嘴。
  这两年背地里与张无用有来有往，苟富贵也听到些风言风语。
  以前他不大相信，直到那天他发现两人在堤坝下面窃窃私语，才算明白原来关于两人的传言都是真实故事。
  当天晚上，苟富贵就把苟小莲好一顿教育。
  可是苟小莲的表现让苟富贵吃惊不小。
  原本这丫头和他这个当爹的有言必杠，只要苟富贵张嘴说她，必然会据理力争，论点论证论据一应俱全，经常怼得苟富贵哑口无言。
  丫头大了，当爹的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她不是一点都听不到。
  苟小莲一直以他这个爹为耻。
  而苟富贵的教育也离不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套路，甚至到了无法说下去的时候，便会搬出杀手锏来。
  “我把你养大供你读书，应该懂得感恩吧？人家常说乌鸦能反哺，羊恙能跪乳，你呢可倒好，一天不跟我这当爹的杠一回就长不大是吧？你是爹还是我是爹？”
  苟富贵说这话心里是义愤填膺的，但话说出来仍然是语重心长的。
  谁知苟小莲在一旁听罢，故意做出感激涕零状，连声说道：“我知道，你是爹，你是爹，这个没人和你抢。”
  苟富贵觉得自己有点贱皮子，他明明是等着闺女把刺激他的话扔过来，继续跟他杠上一阵，不成想遇龙不成，瞬间变恙羊，自己反倒不适应。
  仔细回味一下，可能是女儿真的长大，懂得父母一片苦心。
  就顺着这个劲，讲起她不要过早涉足恋爱，等上大学了再处对象不迟。
  言外之意，离张无用远点。
  “谁说我跟他谈恋爱了？我不过是跟他同学，有些话做为一般同学互相交流一下而已！”
  苟小莲在父母面前就信誓旦旦，与张无用绝对没有半点私情。
  “那就好，”苟富贵说：“我相信你，但也要听其言，观其行。”
  可谁想到，才几天工夫，张无用家来客人，这死丫头居然跑到人家帮着做饭，还和张无颖以弟媳大姑姐身份言来语去，这让苟富贵如何受得了啊。
  这丫头脚丫大岁数，就学会跟老子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看这趋势，苟富贵不采取措施应对，难说这丫头下一步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搞不好和张无用一样放弃高考，回来和那臭小子一起厮混可咋办？
  苟富贵想到给苟小莲转学。
  思来想去，越发觉得这一步棋有必要。
  起码在高考前，让女儿和张无用再难见面。
  于是操起电话，托人找邻县的重点中学校长，把女儿要转学的事说一遍。
  对方痛快答应，苟富贵立刻就去学校找苟小莲。
  苟富贵给出的理由是：“邻县高考升学率全市第一，每年的文理科状元都出在那里。备考前一年半载的知识巩固至关重要，希望你能去那里苦熬几个月。”
  平时苟富贵很少来学校找女儿的，今天忽然把她叫出来，苟小莲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个爹又出什么吆蛾子。
  结果一听苟富贵来这么一出，当时气得扭头就走。
  “你跟我商量了吗，就擅自给我转学？”
  苟富贵紧赶几步：“闺女，这不都为你好吗？你想想，咱这虽然也是高中，但毕竟是个镇普通高中。人家那可是省重点，升学率高你也不是不知道。”
  “那我也不去。”
  苟富贵见小莲并不买账，也不好强求，就在后面跟上一句：“闺女你再想想，这个对你真的很重要！”
  苟富贵并不死心，他想这事可能小莲一时半会想不开，得稳火慢慢煮。
  回家跟李芸说起这事，让老婆跟他一起做小莲的工作。
  而小莲心里对这事明显的抵触情绪，来自于对陌生学校的畏惧，还有一点就是对张无用的依恋。
  小莲真的长成大姑娘了，她记住名人的一句话，心里总有那句话在回想：“哪个少女不善钟情？”
  放学回来的时候，她就去找张无用。
  小莲把苟富贵让她转学的事跟张无用说过，本以为张无用会站在她一边，哪成想她听到的正好相反。
  “我觉得你应该去。”
  “张无用，你说什么？”
  “我说你应该去那个重点高中去复习。”
  苟小莲想不到的是，张无用跟自己那个老子本来死对头，是什么让他这么快就跟苟富贵一个鼻孔出气？
  难道苟富贵专为这事跟他搞了统一战线不成？
  “张无用，你说说我该去那地方读书的理由。”
  张无用脸上的表情在苟小莲看来不是开玩笑，至于内心怎么想的实难猜测。
  “我的意思，人往高处走。邻县高中的教学条件和师资力量不是我们枫林镇高中可以相提并论的。除非你不想上大学，否则这实在是一步好棋。”
  “那我也不考大学，回来和你一起。”

  张无用浅笑道：“我看行，回来跟我一起放驴吗？”
  苟小莲脖子一歪：“放驴就放驴。你牵着，我骑着。”
  “你那脑子里整天都想啥？放驴什么时候能和上大学一起成为你人生的选项？”
  其实张无用的脑海里有另外一种考量，依小莲现在对他的热度，恐难坚持到高考那一天，就会乱了方寸。
  到时候一进考场脑子里一片空白，上大学的事背不住成为泡影。
  那岂不是真的耽误了她。
  所以莫不如真的遂他爹的愿，去邻县高中突击备考，或许能有个超常发挥。
  在这点上他倒是真的佩服苟富贵的良苦用心。
  尽管他心里明镜似的，苟富贵此举完全是因为他。
  “听我的，也是听你爹的，去吧。”
  苟小莲未置可否。
  稍倾寻思过味来，一巴掌拍在张无用前胸。
  “听你的，和听我爹的是两回事，别生拉硬拽放在一起说好不？”
  张无用呵呵一笑：“谁稀占你那便宜。”
  不过苟小莲倒是把张无用的话放在心里掂量很久。
  回到家刚吃过饭，李芸就来做女儿的工作。
  苟小莲就抱着她妈的脖子说：“妈，你这是跟我爸夫唱妇随吗？”
  李芸说：“我倒觉得你爸说的有些道理。你要是真想上大学呢，就听你爸的吧。”
  苟小莲说：“那好吧，我去。”
  苟富贵在外面听到苟小莲的话一阵晕眩。
  妈的，做女儿思想工作从未如此顺利过，让人心跳过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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