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来福不见了

秀凤一边和张无用聊着，一边翻弄着那本崭新的文学名着。
  就在不经意间，一张美女照片从书里飘落下来。
  这美女照是书签大小的竖版，看着非常精致。
  可以看作是一张精美的书签，也可是当作是一张漂亮的明星照。
  张无一眼就看出，上面笑意盈盈的明星其实是苟小莲。
  这丫头，拿给他书的时候根本没提里面有她照片的事。
  她不知在哪里拍的照，化了淡妆。
  上身穿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头上带一顶同样白色的宽沿毛线帽，化了淡妆的眉眼，笑着看过来。
  这么亮眼的美女在秀凤看来，就是不折不扣的明星。
  “呀，张无用你还追星吗？”
  秀凤小心翼翼把照片捡起来，端详好一阵。
  说看着好像是哪个明星，但一时又叫不上名字。
  张无用也不想多解释，就顺着她说道：“现在明星也多如牛毛，真想不起叫什么。这书是朋友买的我拿来看，还没来得及打开呢。”
  秀凤说：“你朋友一定也是个追星的。”
  张无用道：“可能吧，就当个书签，看着养眼呗。”
  秀凤正想把照片重新夹在书里，张无用伸手道：“给我吧，别弄掉了我还书的时候交不上差，耽误人家追星。”
  苟小莲放假回来的时候，那天特地来送这本书给他，说是一本爱情小说。
  照片的事完全出乎张无用的意料。
  看来这丫头处心积虑，时刻都要张无用想着他。
  或者是警示他，时刻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你，好自为之。
  秀凤瞪着毛嘟嘟的大眼睛，的确是把苟小莲当成明星了。
  张无用本来打算实话实说，见秀凤没有多想，也就免得多费口舌了。
  秀凤在张无用家里一直坐到十一点钟，迟迟不肯离去。
  张无用倒是和她讲了很多过去的事，还有对未来的憧憬。
  秀凤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一句话，问问为什么？
  后来看张无用确实是困得打哈欠，才告辞从角门出去回到表姐家。
  第二天张无用照常在诊所上班。
  快傍晌午的时候，谢宛华打电话过来。
  “跟你说两件事。”
  “姐，哪两件我洗耳恭听。”
  “第一件，下周县里乡村医生培训班开班，我爸给你报的名。”
  “好，谢谢老爷子。”
  “第二件，我给你报个驾校，你必须有驾照。”
  “姐，我的来福挺好。”
  “这就是你默守陈规了，你该解放来福，这个没得商量，你做好准备。”
  谢宛华告诉他这两天去驾校报到，登个记领来资料准备科目一。
  张无用想想也好，省得来回去县城让来福受累。
  齐美霞说：“这个是趋势，你不能总是剥削来福。”
  张无用说：“霞姐，你这话说的来福听到会感动得掉眼泪的。”
  县里的乡村医生培训班为期两个月时间，也就是说下月开始，他的活动半径就得以县城为中心了。
  赶紧想想身边还有什么事没有处理。
  齐美霞热了饭，把饭盒递过来。
  他端着饭盒呆在那里想事。
  “你咋不吃呢？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吗？”
  张无用回过神来道：“我在想我还有什么事没办。”
  齐美霞似有所悟，提醒道：“我记得你答应谁要去给人家看病来着？”
  张无用恍然：“想起来了。”
  他曾答应杨玛丽去市里给她的雇主看看疑难杂症。
  看下午没什么事，张无用匆匆吃罢饭，背起药箱就要走。
  齐美霞见这会没人，就说:“你怎么走？”
  “我去枫林镇坐去市里的火车。”
  “那这里到枫林镇呢？”
  张无用一想也是，这里到枫林镇好几十里，骑来福去到枫林镇寄放哪里？
  步行要几个小时能到镇上。
  “还是我送你去吧。”
  齐美霞这几天骑着齐世勇的二八大杠，驮两个人太轻松。
  这会诊所里没人，齐美霞锁上门。
  到枫林镇全部是砂石板道，也还算平坦。
  张无用骑着车子，齐美霞坐在后面，手里捧着张无用的药箱。
  这一路沙沙沙的声音。
  张无用在想，今天晚上可能是赶不回来的。
  齐美霞在想，以后的生活中该正式拥有张无用这样一个人，他在前面蹬车，她坐在后面这样沙沙沙地向前跑着。
  想着想着，她一只手就伸到张无用的腰上。
  张无用开始有些颤抖，但一想齐美霞在后面坐着肯定是不舒服，两手捧着药箱坐不稳，所以才要把一只手伸过来。
  那当然不能小气了，得毫不吝惜把腰交给人家搂着。
  不但搂着腰，人家坐后面还受冷风洗礼。
  所以齐美霞得把头靠在他的背上。
  温暖，慰贴，靠得住。
  就这样沙沙沙骑到枫林镇，一路上两人就都不说话。
  但好像彼此能听得到各自血脉流动的声音。
  还有彼此的温度。

  到了车站，张无用头上出汗，齐美霞脸上微红。
  她掏出纸巾给张无用擦汗。
  “时间来不及就别急着赶回来。”
  齐美霞嘱咐他。
  张无用说：“霞姐你回去吧，有患者别让人家久等。还有，下班还得麻烦你把来福送回我家。”
  齐美霞说：“你忘不了你的驴。”
  张无用说：“我不会忘记所有关心我的人。”
  齐美霞陪着张无用等了一会火车，见时间不早，也担心诊所来人，就先回去了
  回到诊所，门口竟然一下来挤进来五六个人。
  感冒咳嗽居多，屋里一下子坐满了打点滴的人。
  张无用上午在，偏偏没几个人。
  下午他一走，陆陆续续人就没断流。
  齐美霞一个人又是扎针，又是拿药，又是打点滴，忙得不可开交。
  也忘了时间和饥饿，等到最后一个患者离开，已经是夜里十点钟。
  齐美霞感到浑身疲惫，收拾好东西，锁好门，骑上车子就回家去了。
  等到吃罢饭洗漱完毕，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忽然想起来福还在诊所那边。
  平时来福就在诊所旁边的树上拴着，张无用通常会放一点豆粕在那里给它嚼。
  时间这么久，人都走了，来福肯定会不老实。
  齐美霞不敢怠慢，立刻下地。
  拿上手电筒，骑上自行车直奔诊所。
  到了诊所，拿手电光一照，那棵树依然还在，只是来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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