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被还回来了

“而且他们竟以为随随便便发表一点演说就能煽动群众的情绪进而为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服务了，这个组织的首领......十有八九也是个大聪明。”陶轶凡压低了声音吐槽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是刚刚你那个从愤怒到不甘到悲哀到麻木的表情变化差点都让我以为你上当了呢！”没多久老高便把方才发生的不快抛在了脑后，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起剧情来，“甚至我们可以往更恶劣的方面去想，没准儿胖厨师跟那个瘦猴儿根本就是一伙儿的呢，俩人一个唱红脸儿，一个唱白脸儿，专门坑我们这样的新人。”

“而且这种揭竿而起的事情也就在城外好办，也只有这些一无所有的百姓才有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反正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嘛，多忽悠几次总能上钩的——被压迫得多了总是要反抗的。”周志若有所思道。

三人一边嚼着年糕一边畅所欲言，“也就我们这些外来者能看穿他们的把戏，真正的底层劳动人民反而很容易就被忽悠瘸了。”老高叹气。“没事辣，他们都只是纸片人罢了，这又不是真实的世界。”周志安慰道。

“鹅？等等让我捋捋，按照这个说法......纸片人知道自己其实是纸片人吗？还有还有，要是放一把火会咋样，世界崩溃，故事结束，全员gg？”老高摸着她的大辫子思索道。“......很有可能，以及我们也跟着一起领盒饭。”陶轶凡闻言抬起头来，直面老高智慧的眼神。

“......问题不大。”周志总结道。

就当三人吃完走出食堂之际，背后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哥哥姐姐们......等等！“陶轶凡三人扭头，却见一个七八岁模样有着乌漆嘛黑的大眼睛的小女孩手里抓着一团用纸巾包的什么东西气喘吁吁地跑到三人面前停下。

“对不起！我爸爸刚才抢了你们的鸡腿，我知道那是不对的！我......我把鸡腿还给你们！真的非常对不起……呜呜呜......”小女孩越说越委屈，最后竟是小声地抽泣起来，软软糯糯的嗓音萌得陶轶凡三人心都要化了。

三人皆不言语，只用慈爱的目光注视着小女孩，半晌，小女孩停止啜泣，摊开早已被鸡腿的油渍浸润的纸巾，露出三个烂糟糟的鸡腿。

“我......我怕爸爸怀疑，就把鸡腿的骨头抽出来扔在桌上了，我......对不起呜呜呜......”发现小女孩眼泪又有决堤的趋势，老高身手敏捷步伐矫健地冲上前去把小女孩按在怀里一顿揉搓。

小女孩送完鸡腿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回去，陶轶凡瞅着手上的鸡腿，面色复杂。“她这样给她爹添乱，她爹知道吗？”周志心疼道。

“知道了得气得昏过去吧......她爸正卖力地为邪恶的地方组织制造生源，她却在这里破坏她爸的生意。”陶轶凡吐槽道，只是微红的眼眶及湿润的眼角在细微中道出了他的真实情绪。

一向活泼开朗的老高则是罕见的没了谈话的兴致，“你们吃吧。”

三人草草地解决烂糟糟的鸡腿，心情复杂地向车间走去。

正午毒辣的阳光照射得马路上也蒸腾起袅袅热气来，厂里绿化设施的缺乏使得这钢筋水泥构成的世界显得愈发不近人情起来。

回到工位时，陶轶凡发现隔壁工位的小刘正目光灼灼地盯视着他们。

“那个......对不起啊大兄弟还有大妹子，中午那事儿我也是实在......实在没有能力帮你们，家里小孩儿要上学，婆娘腿脚不方便，全靠我一个人挣钱养活一家三口呢，我......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小刘挠了挠头，貌似憨厚的脸上是格外真诚的歉意，“你们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说，能帮上的我一定帮！”

“这不是巧了嘛！大刘哥，你能帮我们仨儿找找住的地方吗？我们三个刚从别的海域过来还没有寻到个落脚点儿呢！偏偏身上又没什么钱，找不到旅馆住。”老高毫不客气地道。

“鹅，这个倒是简单，我家就有一间堆放杂物的房间，今晚我让婆娘把里头收拾好，你们搁那儿对付几宿咋样？”许是真的想要弥补心中的那一点点愧疚，小刘答应得很痛快，“想常住都没事儿，就先给你们白住三天......三天后开始就收你们十五块钱一晚，你们看......可以接受吗？”老高面露欣喜之色。

“是呀是呀我们也是有自己的难处的呢，所以刚刚才没有帮你们出头的啦，都是一点很小的事情你们呢也不要放在心上！新人嘛，遭受一点挫折，对你们的未来呢，也是有好处的。吃亏啊，是福！”另一边工位的老张突然插话，莫名其妙且意味深长地道。

“呵呵。”老高和周志一齐冷笑，陶轶凡撇嘴。

这个世界显然是与真实世界存在着时差的，三人中午穿越过来，折腾了半天，这才吃过中饭开始下午的活计。

在与小刘的交谈中他们了解到，包装车间的王主管便是他们要找的有门路的人，今年也就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皮肤白皙，身材健壮，每天一头发胶喷得油油光光，据说便是靠着他背后的那位女老板当上的主管。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去女老板那里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了，周志不禁悲从中来。

重复着拧袋抽气的工作，几个小时的时间倏忽而过。

“不好了不好了，计划有变！”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正欲夺门而出的陶轶凡三人被一阵风似的闯入的瘦猴吓了一跳，“我们的一些布置被发现了！所以组织决定把计划改到明早八点！你们几个可得记好了！不来的......不来的他就不配做个爷们儿！”瘦猴为了冲业绩不惜用上了激将法，“也不配做个娘们儿！”

“谁特么不是个娘们儿了，你就等着吧。”老高表情愤怒，演技逼真，陶轶凡和周志纷纷点头。

瘦猴儿脚下生风，赶着场子去其他车间通风报信了。陶轶凡见他走远，表情管理顿时失效，当下面色一沉，“情况不太妙啊，咱应该是赶不及先去捞霖霖出来了，就怕会有新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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