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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屈打成招


秦小白听闻略有心动,但是命案确是不是自己所为,自己也不想后半生背上杀人的名声,还是打算拒绝。

        张知县看到秦小白迟疑语气一变威胁道:“若是你不识抬举,让我把这些刑具都用断了还不认罪,那这案子我还得继续往下查,依我看,若这案子不是你所为,那定是你家其他人所为,

        我看你家那些丫鬟家丁就很可疑,管家也不清白,还有你父你母,怎么早早就逃了?我得把他们全部请到这里来,看到那钩子了没,那是用来钩脚筋手筋得,用来钩一钩你爹,谁让他跑得快。

        看到那小镰刀似的物件没?那是用来剜膝盖骨得,剜一剜你娘,她跑的也不慢,那尖尖的竹签从指甲盖中钉进去,粗粗的石碾子专碾人的手指,老虎凳、辣椒水、夹竹板、水刑、晒刑、蚁刑我想这案子迟早是会破的,你说是不是?”

        秦小白看着张知县边说边比划,仿佛看到了家人受刑,头上冷汗直流,自己要是不认罪,只能尝一尝这些酷刑,说不定还得连累家人,自己岂能因为爱惜名声便自己让家人受如此酷刑,想到这里他已有了妥协之意,问道:“你可保证只判我坐牢?”。

        张知县看到秦小白松口心中开心至极表面确实不动神色,自己所说只是吓吓秦小白,若秦小白真的死不认罪,自己也只能让他尝尝皮肉之苦。

        那些可让人落得残疾的刑具只能用于十恶不赦的罪犯,未定罪的疑犯是不能用的,至于抓来秦家上下全部人来尝一尝这些刑具更是无稽之谈。得亏秦小白还是个少年,心系家人安危被自己唬了住,要不自己还得费上一番心思,留下疑点。

        张知县点了点头说道:“本官保证只判你做十年牢,快签字画押吧。”

        秦小白没有办法,只能相信张知县,拿来罪书反复查看,罪书上写着:“罪人秦小白自述恶人迫手持利刃于天顺二十年二月二十一日子时杀死者张氏斩其头颅手足于天顺二十年二月二十二日子时扼死张氏之子”

        看字面意思为恶人强迫秦小白杀死张氏与其子,与张知县所说并无区别,便签了字画了押后说道:“还请张知县信守承诺。”

        张知县看着签字画押的罪书心中大定说道:“安心吧。”,然后向左右说道:“把罪人秦小白收监,以待判决。”

        左右衙役将秦小白拖了下去,张知县将罪书放于堂上,拿起毛笔盖在空白处,写了魔教二字

        再看罪书已变为“罪人秦小白自述魔教恶人迫手持利刃于天顺二十年二月二十一日子时杀死者张氏斩其头颅手足,于天顺二十年二月二十二日子时扼死张氏之子。”

        字面意思已经变为:“罪人秦小白自述为魔教恶人,被迫手持利刃虐杀张氏,斩头颅手足,扼死张氏之子。”

        不论其他,仅仅自述魔教恶人便可判问斩抄家,加上手段残忍已可判车裂分尸之刑。张知县阴森森地笑了起来:“秦小白,你且安心,安心上路吧!”

        秦小白被押入监内,上下打量,地下铺满了稻草,稻草下黄黄绿绿黑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难闻的气味,栅栏有婴儿手臂粗细,间隔不过寸余,只能伸出个胳膊。

        自己监内还有一位中年汉子,乞丐装扮,胡子头发已经混为一块,虚弱地躺在地上,原本身份早已看不出来,想必自己要是关押久了也是这般模样。

        他回想起张知县最后的语句语气怪异,心中忐忑不已,自己被困于监内消息闭塞,不知徐伯可知此处变故,可有应对之法,于是朝着外面狱卒喊道:“官爷,官爷你且过来,草民有一事相求。”

        他将手伸入怀着,摸出了一张银票,所幸早上来时张捕头只是审问,所幸张知县见秦小白认罪以然乐极,并未搜身,才给他留下怀中一叠银票。

        狱卒看到银票眼神一亮,靠了过来用身体挡住他人视线,将银票抽了过去,说道:“你有什么事?”

        秦小白扒住栏杆说道:“麻烦官爷帮忙带个话,带给秦家管家徐戴,就说秦小白被张知县扣了住,被迫签字画押认了罪,让他赶快联系秦老爷,让秦老爷思索对策。”

        狱卒转过身去,指了指旁边监房说道:“人在那呢,你自己说吧。”便转身离开。

        秦小白顺着狱卒手指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影躺在稻草上,没有动静估计是昏了过去,仔细辨认正是徐戴,秦小白唤道:“徐伯徐伯”

        见徐伯半天没有动急急地向徐向徐戴旁边的人求道:“麻烦大哥,帮我看看躺着的那个人是否安好。”

        徐戴旁边的汉子说道:“没有事的,他只是晕了过去,我这就叫醒他。”他走到徐戴身旁,用手掐着徐戴的人中,徐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秦小白连忙道谢,然后呼唤道:“徐伯,徐伯你怎么样了?发什么事情,怎么你也被关了进来了。”

        徐伯听到有人叫他,转头去看,一眼便看到了秦小白,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不等站起来,带滚带爬地扑到栅栏边,扶着栅栏跪了起来哭道:“老爷,我对不住你呀,让少爷遭此横祸。”

        他哭了片刻,在秦小白的安抚下才渐渐平复了心情说道:“早上你被张捕头带去,我召集各位掌柜一起商议对策,最后想到张三掌柜是知县小舅子,

        求他向知县带话救你出来,却没想到那张三没安好心,去了知县府不知与知县说了什么,便带着衙役折了回来,说我也有杀人的嫌疑,要将我抓进衙门候审。

        少爷身陷牢狱我怎么敢再进来,于是找了个借口,想要趁机溜掉,却被张三识破,说我拒捕将我打晕带了进来,我早知道张三平日里便是混蛋模样,今日竟然将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哎,都怪我糊涂,我该死呀!”

        徐伯眼泪和鼻涕混成了一片,浸满了脸上的沟壑,滴滴的掉了下来。

        秦小白从未见到徐伯如此模样,心中不忍,安慰道:“徐伯,不要伤心了,张三平日里为祸乡邻,雁过拔毛的性子我也听过,此事就算你今日没有寻到他的门上,他迟早也会知道,那些坏心思依旧会长出来,怪不得你,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脱离困境。”

        徐伯听闻秦小白的安慰,明白过来,现在不是悔恨的时候,首先要结局当下困境,这才止住啼哭,用手背擦干脸上泪痕和鼻涕仔细思索解局之法,想到此处人多眼杂,总不能通过呼喊来商量,于是向狱卒说道:“官爷,官爷,麻烦行个方便,那是我家少爷,能否将我与我家少爷关在一起。”

        狱卒闻言说道:“都进监狱里面来了,哪来的少爷,放你过去不是不行,规矩你应该懂吧。”

        徐伯明白狱卒索要好处,可自己身上的碎银已被张三搜刮干净,只能尴尬地望向秦小白,秦小白会意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来塞给狱卒。

        徐伯看到秦小白眼睛不眨直接塞过去一百两银票,眼角只跳。

        待被带到秦小白身边后,偷偷向秦小白说道:“少爷,这种事情给狱卒五六两碎银便可解决了,不用百两银票。”

        秦小白摸了摸怀中说道:“我身上最小的便是百两银票了。”

        身陷牢狱徐伯只得庆幸秦小白身上还有钱财,管他百两千两都来不及心疼了。

        秦小白于徐戴二人在角落里商量了半天,知道自己二人身陷囹圄,手段全是施展不开,只能任凭张知县揉捏,目前最重要得是打听消息。

        首先要知道张知县谋求的是什么,是否真为他所说只求政绩还是另有所图,其次要联系外边其他掌柜,拜托他们寻找精通律法的状师,寻找漏洞洗刷罪名,思前想后秦小白与徐戴二人觉得外面掌柜之中之只有悦来客栈孙掌柜可堪此重用。

        于是便拜托狱中狱卒帮忙往外传话,谁知狱卒利索地收了银子却说道:“实话告诉你吧,张知县特意吩咐今天连个蚊子叫声也不得放出去,银子我收了,这话着实是传不出去,你们就好好待着静待张知县发落吧。”也不管徐戴好话说尽,仍然是好处尽收事却不办。

        秦小白看到狱卒油盐不进的样子,一张张银票扔了出去,犹如打了水漂只能听个响,便也明白这狱卒是无论如何也靠不上了。

        于是拉住了仍在不断哀求的徐伯,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吧,徐伯,这狱卒是没有指望了,咱们也别费口舌了,看来这张知县对你我极为重视,估计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徐戴也知道再求那狱卒希望也是不大,但是除了此人谁又能把消息传递出去呢?仍是不停地讨好狱卒,狱卒见到在没有银两,也烦的再与秦小白二人纠缠,便说道:“行了行了,你别再说了吵得我脑仁疼,小心我翻脸不认人,给你两鞭子。”

        徐戴听到狱卒如此说话,便死了心,走到角落扯了两把干草铺在地上叹了口气,倚着墙壁独自叹气,秦小白也倚着墙仰着头坐在稻草上,透过只有两个青砖大小的窗户望着外边的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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