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被窥伺的公主7

每个少女，在纯洁无暇的年纪，都会幻想着王子，王子没有来，会幻想着骑士，骑士没有来，甚至会幻想魔王，巨龙，妖精……什么都没有，然后就认命了。

        凯伦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黑色的点点涌入了宫殿里，在建筑物的遮挡之下，她什么都看不见，无非两种结局，生或者死。

        如果凯德赢了，那个男人一定会死，如果凯德输了，那就，没有什么以后了。吃过一次亏的男人，可不会在同样的地方犯错。到那时，是追杀还是抓捕，就要看那个男人的心情了。

        魔法无所不能，就算巨龙带着她逃跑，和那次一样，到头来，还是会被抓回来的。要真到了那样的地步，她还是自杀比较好，省得以后受尽折磨。

        将远处的风景尽收眼底，天空，树林，护城河，仿佛离得很远，又很近，凯伦深吸一口气，是冷冽的风，自由啊，就像是自由的味道。

        凯伦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她张开手，并不温柔的风吹过她的长发，她的裙角，她仰着头，却是纵身一跃，从钟楼上跳了下去。

        听到房间外的动静，玛丽亚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慌乱地披上斗篷，神色慌张的侍女从她面前跑过，她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臂，“发生了什么事了？”

        被抓住的侍女匆匆回了一句，“叛军打进来了。”就挣脱了玛丽亚的手，头也不回地逃命去了。

        怎么会，弗兰索瓦的威名在周围的国家都赫赫有名，他骁勇善战，战无不胜，以他的体魄和谋略，才不会轻易的失败。

        这样想着，玛丽亚安心了，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往主殿走去，一路上遇见了不少逃难的侍女，她神色倨傲，怜悯又惋惜地看着她们，若是国王陛下铲除了敌人，她们这些在关键时候逃跑的人，可能会被处罚的。

        只有她，和国王陛下同甘共苦的人，才有资格登上皇后的位置，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大臣们臣服于她的场景了。

        弗兰索瓦坐在皇位上，训练有素的亲兵们谨慎地挡在他的面前，和闯进来的贵族私兵对峙，单手撑着头，他百般无聊地看着两班人试探地争斗着，鲜血，尸体，哀嚎，仿佛又回到了战场。

        “陛下。”柔软的胸脯贴着他的后背，弗兰索瓦从回忆里走出来，侧头抬眼，嘴角微扬，玛丽亚……有些粗糙的手指将她的脸拉下，奖励般在她的嘴角印下一吻。真乖，就算知道危险，也要跑到主人身边啊。

        抬眼，无意间看到这一幕的凯德，抓紧了剑柄，反手将妄想偷袭的敌人干掉，身上的鲜血又添了一处，鼻尖弥漫着血腥味。他拖着长剑上前，只要杀了国王就好了吧。这样的话，公主……

        身后的私兵们也断断续续取得了胜利，弗兰索瓦的身前，已经没有任何侍卫了，若说之前还能说服自己，援军在赶来，很快就没事了。可现在，玛丽亚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现在，没有人了啊。

        满地尸体，满地血迹，太可怕了，玛丽亚突然意识到，国王陛下，可能，真的要败了，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她。而那个浑身弥漫着血气的骑士正冲他们而来，是，是那天在花园里看到的……

        “你，你不能杀我们。”玛丽亚强撑住身体，颤抖着的声线却暴露了她的恐惧，“凯伦，你喜欢凯伦的，对吧，你要敢伤害我们，你，你也别想得到凯伦。”虽然因恐惧而有些慌乱，口不择言。

        但这番话，却成功的让凯德停下了脚步。

        公主殿下，凯德有些恍惚，是啊，他还没有派人保护公主殿下，如果她出了事……那又怎样呢？然后，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想着的问题，公主爱，不，是喜欢他吗？那他，是不是和想象中一般爱着公主呢？

        甚至，接受并不完整的她。

        他做得到吗？到了这一步，他甚至还是迷茫犹疑。

        “就算我没死，你也不可能得到她。”弗兰索瓦嘴角微勾，带着炫耀般的恶意，“因为，早在她十六岁那年，我就已经得到她了。”

        等不及了，什么成年礼，最美的仪式，等他了结了叛国者，他就尽情享用那美味的胜利果实。

        长剑划破空气，夹杂着怒气，直冲他而来，弗兰索瓦脸色不变，仿佛完全不担心自己的生死。血花飞溅，利器埋进皮肉，玛丽亚睁大了眼睛，疼痛席卷而来，她低头，利剑穿心而过，鲜血染红了她的胸口。

        凯德收剑，鲜血喷洒而出。玛丽亚慌乱地用手堵住伤口，却无法阻止死亡的步伐。

        “陛下……”怎么会这样呢？陛下竟然毫不犹豫地拿她挡剑，难道之前的甜言蜜语，对她的温柔体贴，都是假的吗？

        身体越来越冰凉，她软倒在弗兰索瓦脚下，脸上还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连挣扎的动作都没有，就这样断了气。

        弗兰索瓦松开握着的手腕，女人的身体彻底倒在地上，和殿上其他尸体没什么不一样。他冷淡地看了一眼脚边的尸体，抬脚，衣着华贵的女人在地上滚了两圈，满身血污，彻底成为和保护他的侍卫一样的尸体。

        凯德脸色紧绷，挥剑直指要害，弗兰索瓦讥笑，抽出腰间的长剑，“哐当。”刀剑碰撞，擦出火花。弗兰索瓦手腕翻转，倾身下压，凯德被迫持剑抵抗，“只有这种本事，还敢惦记我的东西。”

        弗兰索瓦眯眼，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攻势不停。

        “凯伦的身体，你还没碰过吧，看我说的，要是得到了，你就不会来这里了，不是吗？”凯德脸色一沉，猛地逼退了弗兰索瓦，反守为攻，招招直逼要害。

        弗兰索瓦躲得轻松，时不时在年轻人身上留下道道伤痕。

        “被我享用过的身体，你还想占为己有吗？”刀剑相对，火花迸射，凯德后退几步，弗兰索瓦也默契地没有追击。

        “我不介意。”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伤口，凯德平淡地回答道，“只要你死了，她就是我的了。”以后，他们会好好的。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弗兰索瓦低声笑了起来，双眼却望向旁边的中年男人，发福的身体，堪忧的发际线，不是他的内政大臣嘛，“凭凯伦的美貌，有很多人想得到她，包括，你的父亲。”

        “你一个骑士的身份，啊，就算成了王子，你也护不住她。”

        凯德满脸阴沉，“敢惦记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在那之前，先把眼前这个人杀了就是。

        弗兰索瓦甩了甩发麻的手臂，“想改朝换代，你还差得远呢。”率先挥了过去，凯德也毫不示弱，乒乒乓乓，又是一场恶战。

        只要是人，就会有衰老的一天，到那时，无论是恐惧，害怕，痛苦……都没有任何意义，眼睁睁看着头上长出白发，肌肉开始松弛，背脊仿佛都要被时间压弯。

        温热的血液飞溅，沾在他的脸上，身上，衣襟上，连呼吸都是铁锈味，结束了，弗兰索瓦却笑了，死亡的姿态，总比老去的样子好看，手再也握不住剑柄，他喘息着，看着同样伤痕累累的胜利者。

        “一样的，你迟早也会变得和我一样。”

        占有，掠夺，痛苦，疯狂，死亡……

        被那双暗淡的双瞳注视着，凯德紧抿双唇，毫不迟疑地结束了一代传说的生命，他低喃着，“不，我们不一样。”他会保护她，让她以后的生活都无忧无虑，不再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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