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游玩
裴苒看着李玄舟，笑了笑，回答道：“好呀。”
她首先带着李玄舟来到一处贩售面具的摊位上：“侯爷挑一个喜欢的吧。”
恰巧裴苒也想给自己换个面具，现在戴的这个刚刚与晋承鹤猜灯谜，已经被很多人看到了，她不喜欢这种走着走着就被人认出的感觉。
裴苒给自己选了个面向凶狠，修罗夜叉的面具戴上。
而李玄舟看着她选的，也同样选了个配套相似的夜叉面具。
付完钱，两人步履缓缓地行走在街道上。
裴苒思索片刻，说道：“为了游玩灯会更方便，我觉得我们身份关系需要伪造一下。如果侯爷不介意，我接下来都称呼你为兄长如何？”
李玄舟没有意见：“嗯。”
“我家中长辈平日里都唤我苒苒，兄长也可如此称呼我。”裴苒看着他，说道。
对方点点头，“我记下了……苒苒。”
裴苒莞尔，拉过李玄舟的衣袖向前走：“那我们便从这里开始吧。”
李玄舟怔愣片刻，努力适应着对方的步伐，跟着她向前而去。
因为是游玩，裴苒的脚步其实很缓慢，每到一处摊位，都会带着李玄舟体验一番或是享用佳肴。
灯会之上花样众多，好些个摊贩为了吸引游客，都会设点彩头，这样便会有游客冲着它来参与摊位上的比试或者考验。
若是文题，便是裴苒上场；若是武斗，则是李玄舟。
他很是配合裴苒的要求，只要她想要哪个摊子上的彩头，但又不是她擅长的方向，只消看他一眼，李玄舟便明白对方的意思。
毕竟李玄舟也是为了舒畅裴苒的情绪，才跟着她一起逛灯会的。
只不过他们俩玩得开心爽快了，那些个摊贩们却叫苦不迭。
因为这两个人一路走来，没有一道题目能难住他们的，所有彩头都被他们拿了个遍。
再加上二人都带着夜叉面具，已经有人戏言，今年的元夕灯会上来了一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雌雄双煞。
以至于有些商贩深怕自己被他们赢得亏了本，在他们来到摊位前时，便直接拒绝他们来此。
对此，裴苒和李玄舟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这会儿，他们又来到一个摊位面前。老板见到他们这两张夜叉面具便立即神色严肃地说道：“我说二位，咱们这是小本买卖，没什么彩头给你们赢的。你们还是到别处去比试吧！”
裴苒：“……”
李玄舟：“……老板，我们是来买东西的。”
听见他们是来买东西，老板立即换了副喜上眉梢的表情：“原来是客人啊，你们随便看看，我这摊位上，每一个都是物美价廉，物超所值！”
裴苒低头在那儿打量着物品。
老板看了看李玄舟，多嘴说道：“这位公子，您说您，就算是想讨好心上人，也要懂得适当而为，考虑考虑我们这些小商小贩的利益吧，像您现在大家都拒绝您，还要怎么展现自己？”
李玄舟无奈，正欲解释，裴苒便先说道：“这位是我兄长。”
老板见自己不过一句调侃，竟然还错了方向，连连道歉：“您瞧我这眼神儿，竟然没看出二位是兄妹。就您们这样的才智，那可不得是一个爹妈生的么！”
李玄舟：“……”
他甚少与这些摊贩老板们打交道，便也不知这类人都是如此的能说会道。
裴苒倒是知道，对于老板的调侃没有太放在心上，买完东西便领着李玄舟一起离开了。
他们来到一处小吃摊坐下，各自叫了两碗炒面开始吃着。
吃到一半，李玄舟看向裴苒，问道：“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她哪里不知道对方是见自己心情低落，才陪着自己逛了灯会，便笑了笑：“已经好了，多谢侯爷。”
李玄舟也笑：“不是说好扮做兄妹，苒苒你可是错了。”
裴苒哑然，点头应答：“兄长说得是。”
“承鹤这性子，下次见到你想来还会纠缠，你可以态度强硬些对他。”李玄舟叮嘱道。
裴苒明白对方的好意，只不过还是说道：“这件事到底还是我的不是，世子若是不接受我的道歉，依然怪罪于我，我也无可抵赖。”
“我是中途经过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不知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可否与我说说？”他想想，还是决定问问。
于是裴苒便将她在马场练习骑射时偶然听到晋承鹤与别人的对话、然后又将这对话转述给裴芙用以挑拨她与文以源的关系，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告知了李玄舟。
听完全部事情的李玄舟，却觉得她罪不至此：“既然承鹤毫无顾忌地于人后议论他人，那么他就应该做好准备自己的言行被他人所利用。”
裴苒莞尔：“多谢兄长替我辩解。”
整个御阳城里，能像李玄舟这样安慰自己、替自己辩解的人，也不过是凤毛麟角。
两人随意地聊了两句后，裴苒这才真的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吃完炒面后，他们便继续逛起了灯会。
刚走了没几步，裴苒总算看到了与自己失散许久的叠秋。
只见她戴着的面具也并非她们刚来灯会时所戴的那个，灯会之上人又那么多，难怪裴苒会找不到她。
有叠秋的加入，裴苒便将自己手里拿着的一些小玩意儿分了一点让她帮忙拿着。
叠秋愣愣地看了几眼自家小姐身边出现的面具男子，悄悄地拉过她到一旁问道：“小姐，这位公子是谁呀？从哪来的？”
裴苒瞥一眼不远处静静站着，等待自己谈完话的李玄舟，也小声地回着叠秋：“是策北侯。”
“策北侯？”诧异的叠秋仍不住地声音提高。
裴苒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好叠秋，我们别这么大声。”
“嗯嗯，”叠秋连忙点头，“小姐，策北侯不是都拒绝和伯府的亲事了吗？怎么又……”
“没了亲事也不影响我与他做朋友啊，况且他真的是个很值得结交的人。”裴苒回答道。
“好吧，那我们快点继续逛灯会吧，还有好多没玩呢！”叠秋立即说道。
裴苒一边向前走，一边狐疑地说着：“你是不是贪玩得找不着路了，所以才与我失散了这么久？”
叠秋支支吾吾，眼神闪躲：“哪有……叠秋我可不是这样的人，真的是因为人太多了摸不着北，真的……”
“你看我像是信你的样子吗？”
“哎呀呀，好小姐，你知道但也不要说出来嘛！”
……
裴苒与李玄舟继续逛着灯会，叠秋作为一个知趣的丫鬟，哪里看不出自家小姐难得的轻松神态，于是一直乖巧地跟在后面，没有再一惊一乍。
临近元夕灯会快结束时，所有人都会汇聚到御阳城内那条从北至南的河道两侧，将写了自己祈福祝语的河灯放入河流之中，而后顺流而下出御阳城，汇入护城河。
裴苒在一旁的河灯摊贩处借了笔墨，很认真地在河灯上写着祈福语。
因为这样的祈福向来是被他人看到便失了灵验的，所以李玄舟站在裴苒对面，并未将目光投向她的河灯之上。
他能看得出裴苒今日这一场灯会，除了起初一些意外心情低落，其他时间里都很放松开心。
自己贸然提出，希望她能领着自己逛一逛灯会，对方并未拒绝且玩得很是尽兴。
这一次的近距离相处，让李玄舟更确定了，裴苒对自己有一种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信任。
明明他们认识不久，但是裴苒的表现给他的感觉却是，他们好像是两个认识了很久的故友。
今日这一场灯会之游玩，对李玄舟又何尝不是一种新颖的、喜悦的体验呢？
平心而论，李玄舟也很喜欢这场灯会之行。
裴苒写完了河灯，放下笔，看向李玄舟：“兄长，你不写一盏河灯吗？”
他摇摇头，“我并无什么心愿。”
这话裴苒可不爱听，她重新拿起笔，将它塞进李玄舟的手中：“这不是想不想的事情，而是一种仪式感，哪怕是写几句吉祥的话呢。”
李玄舟拗不过，只得提起笔，看着手中空白的河灯。
直到笔上的墨水都滴落在了灯面上，他才想了句“平安顺遂、万事顺心”题在上面。
他们顺着人群，一起来到河岸边。
河面上形形色色的河灯已经有了很多，明亮美丽，顺着河水缓缓而下。
裴苒拉着李玄舟一起，蹲在岸边石阶上，将他们的两盏河灯一起轻轻放在了河里。
她看着他们的河灯一前一后，汇入那一大片河灯群中，再一起向前飘走。
其实她也没有写什么心愿或者祝语，因为裴苒也不信什么鬼神，她只信自己。
只不过，在这样的氛围之中，自然而然地便会跟着众人一起做这件事情，不图什么心想事成，只是图一个热闹。
放完河灯，元夕灯会便真的临近末尾了。
走在街道上，有些摊位物品已经贩卖完毕的老板，都准备着收拾收拾回家。
裴苒与李玄舟安静地并排向前走着，谁也没有先说出那句分别。
一曲终要散，宾客终会离席。
在她正准备与李玄舟说告别之语时，却于抬头间看见了从四周街道上无数飘起的天灯，正缓缓上升。
裴苒眼底闪过惊喜，立即拉了拉李玄舟的衣袖：“大哥你快看，好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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