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昏倒了
顾零提着饭菜推开病房门，言辞俨然是一副准备过的模样，柔顺的头发和干净的睡衣，一双明眸透着温柔看向顾零。
顾零抿嘴微笑，走进后将饭菜一一端到餐桌上，“能走吗？”
言辞乖巧地点点头，慢慢挪动屁股坐起来，扶着床沿拖动脚步。
顾零还是走过去，将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扶住他一步步走到餐桌坐下。
言辞此时端坐着就像个乖乖男孩，眨巴着大眼睛直直盯着顾零的一举一动。
顾零打开餐盒的盖子，把筷子递给他，“这是范姨炒的菜，干妈熬的汤，你尝尝看。”
“一起吃？”言辞渴求的眼神看着她。
“不了，我不饿，我看着你吃。”
言辞见顾零坐下，也不强求，拿起筷子将米饭往嘴里塞，不是她炒的，吃什么都是一样的。
“听宫羽说……你的伤口总是裂开？”顾零边问边把汤舀到碗里。
言辞手上动作一滞，又在心里记下一笔账，“嗯，医生缝的不够结实。”
顾零嘴角抽了抽，这意思得让医生拿铁线出来给他缝吗？
“304床言辞在吗？今天没有偷跑出去吧！”床头的对讲机传来护士的声音，“言辞在吗？言辞？”
言辞的脸色青白转换，这该死的护士偏偏这个时候查房！
“在的。”顾零柔和的声音回应，眼神斜向言辞。
“咦？今天请女护工了吗？”护士惊讶地问。
言辞放下筷子，起身大步过去把对讲机的开关关掉，动作太大伤口处又传来一阵撕裂痛，脚上却表现的毫无异样。他重新坐回餐桌举筷慢悠悠的进食。
“偷跑？”顾零狐疑地盯着言辞，“你偷跑出去？”
言辞低埋着头啃饭，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顾零轻叹一声，刚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以什么身份去说他？前女友吗？
两人沉默相对，言辞把西红柿炒鸡蛋吃了个精光，其他菜只是稍动了几块。顾零心里咯噔一下，这货是不是吃出来了？
言辞夹第一筷时就尝出来了，这是她炒的味道，他也不揭穿，只是一口一口拌着白米饭吃下。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
顾零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时神情明显感到紧张，她拿起手机，“我出去接个电话！”
言辞第一时间也看到了那个名字：列凛。
“列凛，是不是查到什么了？”顾零走到医院的楼梯间，压低声音问道。
“是，你方便来一趟？”
“方便，我现在就过去！”
顾零挂完电话走回病房，快速的把桌子上的餐筷收拾干净放进包里。她转身对已经躺回病床上的言辞说道：“我有事先走了，一会儿宫羽会过来。”
言辞冷眸中闪过不舍，却还是轻启双唇，轻轻“嗯”了一声。
顾零提包就走，头也不回。
言辞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的酸楚一涌而出，他很想把她拉进怀里狠狠的抱住不让她走。可是，他已经没有资格。
顾零用力踩下油门，心跳加速，恨不得马上就能飞到警局。即使车技已经越来越娴熟，但是她按耐住着急的情绪，始终不敢开得太快，毕竟这车……贵。
车子是年呈一强行给她配的迈巴赫，平常是阿铁接送她，因为在家也就只能由她自己开了。
列凛在警局门口等了一会儿，就看到顾零从车上下来，他略显吃惊，但很快就收起了眼神迎过去。
顾零看到他就小跑过去，眼神直直盯着他，着急地问：“查到了什么？”
“你先别急，我们进去慢慢说。”
列凛把她带到办公室，她一刻都不想再等，紧紧拉住列凛的手腕。
“是有几处可疑之处，当时的车子还未检查就被你叔叔拉去报废了，根据资料显示是撞毁严重。还有当年负责这起案件的人员也都离职了。”
“离职？你是说现在找不到他们了。”顾零眉头紧蹙，“有没有可能他们是被收买了？”
列凛同样一张严肃的脸思考着，“虽然我不想怀疑我的同仁，但是就目前看来，并不排除这个可能。”
“按照这么说，要想找到什么证据，是不可能了吧……”顾零眼眶湿润，她想到年呈一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这么多年没有找到证据查出真相。
“很难，但是我已经托以前的老前辈去找案件的负责人员了，希望能找到他们。”列凛看到顾零通红的双眼有些心疼，“你先别难过，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查出真相的！”
顾零忍住眼泪，“谢谢你，列凛。”
“哦，对了。”列凛从文件袋里掏出一张老旧的照片，指着上面的人问道：“你认识上面的人吗？”
顾零拿起照片认真看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摇摇头，“不认识，但是这个地方我知道，是尚媒的大厅，他们和我父母的案子有关吗？”
列凛重新把照片放在桌上，“还不知道，这是当年留下的照片，具体什么情况得再问问。”
“我能拍下来吗？”
“可以，你拍吧。”
顾零拿出手机打开摄像机把照片拍下，目光再次停留在照片上的一男一女，她揉了揉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抬头看向列凛，“我不确定我有没有见过，但是我确实不认识他们……”
“不急，慢慢想。”列凛一边说一边把照片收回到文件袋里。
“黑黑的天……”
顾零握在手中的手机突然响起，她快速接起，“林妈，怎么了？”
林妈抽泣不止，“顾小姐，老夫人她昏倒了！”
“什么？”顾零听完瞬间站起，“怎么会这样？你叫救护车了吗？我现在马上过去！”
“叫了叫了，我现在在急救室门口，你快来吧！”
顾零颤抖的手挂下电话拔腿就跑，“列凛我奶奶昏倒了，我得赶去医院！”
列凛追上去拉住她，“你这状态怎么开车？我开车和你一起去！”
他说的不错，她的手脚此时都因为这个突然的消息而感到发麻发抖，她把车钥匙递给他。
他们到达医院时，蔡明芳还没出来，只见林妈苍老的背影正跪在地上对着老天祈求保佑。
“林妈！”顾零快跑过去把她拉起来扶到椅子上坐下，双手放在她膝盖处轻轻搓揉，“您这是做什么呀！”
林妈摁住顾零的手，哭喊着，“是林妈没有照顾好你奶奶，我真是该死啊！进去的应该是我啊！”
“林妈您快别这么说啊！”顾零为她擦去眼泪，自己却忍不住也落了泪，“怎么会突然昏倒呢？前几天我回家时还好好的。”
“都是你叔叔这个不孝子，他，他……”林妈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收了口，只是呜咽地捂住嘴巴痛哭。
“叔叔他回顾家了？”顾零疑惑道：“是他把奶奶气昏倒的？”
林妈依然捂着嘴不说话，但是她的眼神却让顾零肯定了猜测。
她又问：“那他现在人呢？他不知道奶奶昏倒了吗？”
林妈捂嘴摇头，死活不开口，顾零急的把她的手用力往下拉，“林妈！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我的？”
顾零的怒吼让林妈一愣，她双手用力一拍大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道：“老夫人是被他气倒的！他今天突然回来，老夫人看到他回来还很高兴！谁知……谁知道……”
“他难道不是回去看奶奶的？”顾零急的不行！
“他们在房间吵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看到你叔叔他摔门走了，我进房间没一会儿老夫人，她就，她就昏倒了！呜呜呜呜……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了，我就赶紧打了急救电话，呜呜……是我不好，我应该守在她旁边的！”
“混蛋！”顾零面色铁青，痛骂道。
站在一旁的列凛听完同样愤愤不平，但是作为一个朋友，对她地家事他不方便发表言论，只是握紧了拳头担心的看着顾零。
顾零坐在林妈旁边不停地安抚她，两人的目光齐齐盯着急救室大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有半个小时，也或许是一个小时，蔡明芳终于由护士推着出来。
顾零大步迎过去，看到推车上面色蜡黄的蔡明芳她心头一颤，抓住医生的手，声音哽咽的问道：“医生，我奶奶她没事吧？”
“目前已脱离生命危险，老人年纪大了，心脏又做过搭桥，受不得气，你们这些年轻人得注意了！”
“谢谢您医生，我们一定注意，谢谢您！”顾零听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林妈弯下腰，一只手颤抖的抚上蔡明芳苍老的脸，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被子上。
护士将她扶住，对顾零不耐地说道：“你赶紧把这位奶奶扶好，别好了一个又倒了一个！”
顾零虽不满这个护士的态度，但碍于她的身份也只好不去回应，从她手中接过林妈，把她扶好后这才跟着推车一同进了病房。
顾零在列凛的帮助下把蔡明芳从推车上移到病床上，蔡明芳的麻醉药效还没过，人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
“你们谁跟我去把费用缴一下！”护士对着顾零几人问道。
顾零连忙站出来，“我去我去！列凛，麻烦你先帮我照看下我奶奶和林妈！”
列凛扶住林妈坐下，点点头，“放心，你去吧！”
顾零感激的看了一眼列凛就跟着护士出去了。
护士领着顾零到收费处，“您好，一共是五万三千八百六十四。”
顾零一愣，悻悻的伸出卡，“我今天没带够钱，能先交一点，明天再补吗？”
“不好意思，我们有规定的，您能找朋友先借一下吗？”护士笑着回道。
“我……”
“刷这张卡。”突然一只拿着银行卡的手从顾零眼前伸到护士面前。
“言辞？”顾零转头一看，“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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