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住院
自从那天后言辞也没有再来过医院，默然担心护工照顾不好顾零，就干脆自己也住了进来。
顾零让林允帮她向公司请了假，请假原因是什么，她那位郭总自然比谁都清楚。奇迹般的是她居然很干脆的批了，并且没有找她的任何麻烦。
“零儿，你的救命恩人可真够意思，我刚才去护士台查询费用，你猜怎么着？他把所有费用都交完了，还提前预付了你之后住院的所有费用。你知不知道这间病房一天的费用多少？”默然一边掰桔子往顾零嘴里塞，一边对着她耳朵念叨。
“多少？这桔子真甜！”顾零靠在床上美滋滋的享受着默然的伺候。
“4位数！”
“4位数！疯了吗，这医院打劫吗？”顾零听完猛然坐起。
“护士说这间病房可不是有钱就能住到的！”默然神秘兮兮的放小音量，凑近顾零耳边， “一般只有达官贵人，你懂吧？”
顾零摇摇头。
“哎呀说你不通人事吧！这间病房的配套不简单！”
顾零住了这么多天也没觉得哪里不简单，她竖起耳朵等着默然为她解答。
“你见过哪家医院病房里的卫生间给配浴缸呐？”默然对顾零翻了个白眼，“就不说这两室一厅一厨的格局，就单单专门只为你护理的护士就三个！医生也都是院长级别的！”
顾零惊得张大了嘴巴，她之前也没住过院呀，哪里会知道其他病房什么样，只觉得每天来做饭的阿姨炒的菜倒是挺可口的。
“你这个吃货每天只关注吃。”默然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瓜子，“还有呀，外面的护士可说了，送你来的那会儿看到你的恩人对你关心的程度都以为你们是夫妻！”
顾零急了，“你可别她们瞎说！”
“这我当然明白，你结没结婚我还能不知道嘛！”
顾零用力地点点头，“可不就是嘛！造谣两片嘴，辟谣跑断腿！”
“你没结婚我肯定是知道的，但是你恋没恋爱……你是不是故意瞒着我呀？”默然有些不高兴。
“你怎么也跟着瞎想呢！”
“我哪能瞎想呀，要不就是你的恩人喜欢你！不然谁能给你做到这种程度呀？”
顾零不屑一顾，“喜欢我会都不来看我吗？他，他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不在乎这点钱！”
默然鄙夷地看向她，“你这种后知后觉的情商，他就算真心要追你估计也得被你给气跑了！”
顾零撇撇嘴，“他就是一个渣男！”
“是吗？我倒是觉得他不一般，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呗？你不要也考虑考虑我嘛！护士姐姐们可说了，他长得很帅哦！身材也很棒哦！”默然一脸坏笑。
“色女！”顾零嗤笑道。
她脑子里浮现出那个时而不正经时而专注时而又霸道的人，帅吗？她倒是不觉得！
“哦，对了，你干爸干妈在来的路上。”
“什么？”顾零被默然的话惊得不叫，“他们不是还在环游北半球吗？你？”
“不是我说的！”默然急忙解释，“他们打我电话我没接到就打家里去了，阿姨接了电话说我在医院照顾你，这不是瞒不住了嘛！”
“零！”
默然话音刚落，房门就被默妈夏楚和默爸默笙箫推开了。
顾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夏楚拉着左看右瞅，“瘦了瘦了，就剩片皮了我的女儿！”
“干妈，哪有您说的那么夸张！”顾零把夏楚拉到床边坐下，“我已经没事啦，医生说过两天就可以回家休养了！倒是你们怎么就回来了呢？”
夏楚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你这孩子！听到你被人打住院的事情，我们怎么还能安心的玩？”
站在旁边一脸担忧的默笙箫扬手就是重重的一掌拍在默然的背上，“让你照顾好顾零，你给人照顾到医院里来了！”
“哎哟！爸，痛！”默然痛的嚷嚷，又撅起嘴小声嘀咕，“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干爸干妈，你们别怪默然，是我自己太不懂事了，让你们担心，害你们结婚30年纪念日没有过尽兴。”顾零心里无比内疚。
“说什么傻话呢！从小你就懂事，从不让我们担心，纪念日年年都有，干女儿就你这一个！”夏楚握住顾零的手。
“还有我这个亲女儿呢，妈！”默然走前搂住夏楚。
“去，你办事不力，我和你爸决定扣你一个月的零花钱！”夏楚故作生气地拿手指点了下默然的额头。
“啊，不要呀妈妈，我的好妈妈！”
三人看着默然撒娇卖萌的模样同时哈哈大笑。
夏楚把带来的鲜花找了花瓶插上后坐在床边给顾零削苹果。
默笙箫在病房内来回踱步，对顾零说，“我去找你的主治医生了解下情况，再去把你的住院费用交下。”
“不用了爸，有人已经都交过了，还有零儿的主治医生是院长，他今天去开会了！”默然啃着苹果拉住要走的默笙箫。
“交过了？而且连院长都惊动了？”默笙箫眉眼间带着疑惑，“这间病房的费用可不低。
“是零儿的一个朋友，您就别管了！”
“零你又谈恋爱了吗？”夏楚往顾零嘴里塞着苹果，温柔地问道。
“没有没有！就是一个普通朋友，他送我过来的，就先垫付了，我出院就把钱还给他！”生怕夏楚误会，顾零急迫的解释。
默然在一旁抿着嘴偷笑。
好不容易送走了夏楚和默笙箫，默然瞪着双眼，“你看看你，你再不好好保护你自己，我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顾零伸手搂住默然的腰，把头靠在她身上蹭了蹭，“我的好然儿，这次是我连累你了，等我这个月发工资了给你买礼物好不好？”
默然哪能真的责怪顾零，她只是心疼她，希望她能强势起来，而不是次次都忍耐着，都忍到被人打进医院了！
“哼，你还想回去给那两个狗男女打工呢？”默然真的要气炸了！
顾零无奈地点点头，“能怎么办呢？合同是我自己签的。”
“不就20万吗，让我爸赔了就是！”默然愤愤不平。
“默然，你了解我的。”顾零放开她，“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人生买单，我欠你们的已经够多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要再翻出你那套大道理了，我不说了行吗？”默然闷闷不乐的坐下，不再理睬她。
“好默然，你别生气了，等我好了把我的恩人大帅哥介绍给你好吗？”顾零堆起笑脸哄着默然。
“哼，不帅我不满意的！”
“这可是你自己听护士姐姐说的，不帅你可怪不到我的。”
“算了，不帅也没事，至少我敢肯定你的这位恩人很有钱！”默然坏笑道。
顾零一脸的黑线。
……
言辞背对着宫羽望向波澜起伏的海面，耳边是一阵阵哗哗的海浪声，海风徐徐吹在他的脸上，幽深的双眸毫无情感。
“走这一步会影响我们的计划。”宫羽一边翻看文件一边说道，“你确定吗？”
“无碍。”他轻启双唇。
“怕是瞒不住美国那位。”宫羽蹙眉。
“那就不瞒。”
“哎我说你，你是不是只有顾零在的时候才能说出整句啊？”宫羽合上文件，站在他旁边愤愤道。
“嗯。”言辞没打算否认。
宫羽拿起桌上的红酒杯，抿了一口，“默笙箫回来了。”
“去医院了？”
“去了。”
“嗯。”言辞颔首，“年呈一那边盯紧。”
“放心吧，都在跟着。”宫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喝吗？”
“不了。”言辞拒绝。
“又要开车去医院楼下守一夜？”
“你的绿水鬼在办公室抽屉里。”言辞说完兀自转身离去。
宫羽目光随着那道孤单的背影，想起第一次见到言辞时，他还是个霸道多话的小胖子。
那是一个下着大雪的圣诞节，宫羽随着爸妈去言辞家里做客。
大人在屋内喝着酒，宫羽和言辞在游戏房里玩玩具。他不小心打翻了言辞堆了好几天的乐高玩具，言辞心急之下推了宫羽一把。
于是两人谁也不让谁，就这么扭打在一起，听到动静的大人们赶进去拉开他们时，他们的脸上都已经挂了彩。
后来再见就是在学校里了，言辞撞见宫羽被一群外国孩子围着打，他拿起棒球棒挥向那些人为宫羽解了围。
想到这儿，宫羽扯起嘴角笑起来，“那时候还真像个英雄。”
再后来校长请来了他们的父母，要开除他们的学籍。当着宫羽一家人的面，言辞被他的爸妈当众打了一巴掌。宫羽急得护住言辞，把事情真相道出。
宫羽在学校里经常被那些外国同学排挤嘲笑。那一次他们笑他是东亚病夫，中国虫，他冲上去推了其中一个人，之后一群人上来推搡着他，言辞在救下他时，他已经被这群人打的鼻青脸肿了。
宫羽和言辞的父母了解了情况后，直接把学校告上了法庭。之后两个孩子就成了好朋友，好兄弟。
那一年，他们已长成俊俏少年。言辞的父母突然离世，跟着爷爷生活的言辞整个人就变了。
变得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只是经常点起烟花发呆。任由宫羽拿出多少珍藏的东西给他都没办法引起他的兴致。
一直到现在，言辞仍然是那个心里有伤，不愿开口的人。
所以当他见到他与顾零相处脸上露出许久不见的笑容时，心里竟然有种莫名的感觉，既心酸又感动。他是真心希望言辞能走出阴霾。
“顾零，唯你不可呀，呵呵。”
宫羽收起思绪，他仰首叹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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