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过了半月，少府的少新知，大改变，不去万书楼了，衣服也换新衣了，头发也梳起来了，胡子也刮了，相貌平平，但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在府里又是扫雪扫院子，又是修缮房屋的，这干了几日也不说话，整天闷头修缮着，整个房子院子检查了一遍，都加强了。

        老头还以为没有银两了，没有去万书楼，扔给他还不要，老人就是对孩子，不回家骂，这在家也骂。

        老头又找茬道“少府的少爷，你这是在干嘛呀，你是少爷，怎么不去万书楼读书呀，少爷不都是读书万卷，金榜题名，迎娶公主，官家小姐，登上朝廷，功成名就，衣锦还乡，然后在给少府生上十个孙子、孙女，这修房屋是你该干的活呀”

        这老头叽叽喳喳了好几天，把能听到会的词语都说了出来，几天下来就跟背文章似的，没有一句说错了的。少新知让老头天天絮叨，也不反驳。

        这天在饭桌吃完饭，少新知，道“万书楼的书我都看完了，是时候要出远门，去齐家大世家认一位老师，名正言顺的，去当太子的少傅，我这几天把房屋都修缮好了，应该无大碍了，一个月内我肯定回来。”

        老头和老伯互相看了一眼，老头道“人家，齐家世家，看你这模样能收你吗？”

        “能，我是他关门弟子，再有一个月老师就要死了，再不去我就赶不上了。”

        老头又听说谁谁又要死了，气的问道“你看这个什么时候死那个什么时候死，你怎么不看看我们两个老头子什么时候死。”

        少新知，神情稍微停顿了一下，道“这一个月，父亲和老伯都有死劫，要是平安度过，长寿百岁。我把所有的房屋都修缮加固了，应该无大碍。”

        老头一开始还没有明白儿子说的已无大碍什么意思，现在明白了，还是不甘心问道“少家到你这一代，就断了吗，抱养一个可以吗？”

        少新知，看了一眼父亲，没有说话。

        少府静的落根针都能听到，三人都未再言语。

        半个时辰后。

        少新知，道“我就是父亲您强求的。”

        那老头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道“老天爷，你就是作弄我们少府呀。”老伯也在旁边呜呜哭了起来，整个少府环绕着两道痛哭流涕的哭声，少新知看着两位老人哭，也没有安慰，也没有哭，静默的一张脸，已经悲伤的，掉不下一滴眼泪了。

        这一大早，少府正厅内，两个老头准备了一桌的行囊，少新知走进去看到了这么多行囊道“父亲、老伯准备那么多东西作甚，我就去一个月。”

        老头手里没有停，往已经塞不下的行囊里塞着，道“到岱山还得七日，准备了一匹快马，那么冷的天，尽快到为好，来拿着。”说着往少新知怀里塞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少新知接过道“父亲，你从哪弄那么多银两，这有一百两。”

        老头道“不用你管，我还是有老本的，都拿着到了地方，记得，买礼再上门，有银子，买些，那世家喜爱高雅的物件。”

        见，少府门口，停着一匹马，旁边身穿粗布棉服有八尺多高，五大三粗，身上前胸后背都是包裹的，一个三旬左右的男人站定望了望少府的匾额，回身往马身边走去。

        后面那两位主仆互相搀扶着走到大门口。老头喊道“儿子。”

        少新知又回身，走回大门口，蹲下道“父亲、老伯，不是说了，不送了吗？”老头这回够得到少新知的头，伸手摸了摸，道“儿呀，为父担心你从来没有出过那么远的门，要注意劫匪，流氓什么的，还有，你那什么时候谁死，什么时候死，出门就不要说了，这世道世人都忌讳这个的，记住了。”旁的老伯也道“少爷，老爷说的你要记住，出门真的不要说人家死活的，不好，记得在路上吃饱穿暖。”

        少新知都应与了，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整整身下的棉衣，双膝下跪道“父亲大人在上。”“砰、砰、砰”三个响头，起身，转身，上马“驾”，快马狂奔而去。

        那少府的两位老人一直看着，那身影消失了，两个才慢慢回府，那破旧不堪的木门轻轻合上。

        七日后，岱山，马又不跑了，这赶路想快，马不给力。

        少新知只能牵着马往岱山走着，这路上行人都齐齐看他，很少见过那么五大三粗的八尺多高的人，再看脸，都纷纷离少新知一丈远距离，看着他那模样，都交头接耳起来，那群八卦的妇人有人道“你说，是哪家的仇人来寻仇，那么高大，是不是一拳能打死人呀。”旁边的妇人又道“我猜八成也是，得罪什么人不好，得罪这块头的，肯定没有命了这群妇人还叽叽喳喳讨论着。”

        这小地方从来都是安静过着小日子，这稀罕事少之又少，有事都藏着掖着，这么大块头的人藏不起来，冬季家里又没有农活，都出来，把少新知和马，慢慢围成一丈远的包围圈，少新知每走一步，那包围圈还都跟着动，走一步，动一步，走一步，动一步，这人越来越多。

        少新知见人越来越多，停下来，拱手行礼道“各位乡亲们，可否告诉学生，那齐家世族在哪里。”

        这人群里的人们都互相看看，有胆大的问道“你是要寻仇吗？”少新知，哭笑不得，冲着说话的人道“我是学生，来拜老师的。”又一人道“你是书生。”少新知回道“我是东洲的书生。”

        大家伙一看不是来寻仇的，都散了，剩下几个小萝卜头，那小萝卜头也有胆子大的，道“跟我们走吧，带你去齐府。”三拐不拐的，到了一个一看就历史悠久的府邸，匾额上写着齐府，把少新知领到，又结伴玩耍去了。

        少新知整整棉衣，敲了敲齐府，“来了，来了，别敲了。”来了一个学志之年的学童，刚想说用那么大的力气砸门干什么，就看到这么大块头的一个五大三粗的人站在面前，那从上方压迫感袭来，学童忙退后两步，没有了刚刚的气势，语气软了下来道“你找谁。”

        少新知拱手行礼道“我叫少新知，来拜老师齐昆的。”

        学童听名字，没有听过，道“没有这人，你找错了，还是你记错名字了。”就想把门关上，少新知那大手一撑，那学童门就推不动了，少新知忙道“麻烦您，通报一下府里的管家，肯定知道是谁。”

        看少新知这么肯定，门又关不上，说了句等着，就往府中走去，不一会来了一位五旬左右的管家老人走了过来，看见少新知这块头，还是愣了愣，行礼道“这位少侠，您是来寻齐昆老太爷的，没有弄错。”

        少新知拱手回礼道“学生叫少新知，来拜老师齐昆的，是齐管家吧，您放心吗，没有弄错。”

        齐管家看这人，还算有礼数的人，请进府中，带到现在齐老爷的书房，少新知，走进行礼，道明拜师意向后，抬头就看到一位六旬左右的老人正拿笔写着书法，笔落。

        齐老爷抬头，看向来人道“来看看，我写的书法。”

        少新知应是走过看到“深念天下”四字。

        少新知，道“坐落有致，气势开阔，雄浑厚朴。”齐老爷捋着胡须，“哈、哈、哈、”笑道“来你也写四字吧。”

        纸铺好，拿笔，行云流水“治国之道”四字，落笔。

        齐老爷看了一下，看那气势恢宏的书法，抬起头看了一眼这大块头的少新知，道“好。”

        齐老爷领着少新知，带着写的那四字“治国之道”走到了齐府最后面的一个院子里，见那一院子梅花含苞待放，甚是好看，走过梅院，看到一个二层小楼，走进去，闻到满是书香纸砚味道，摄人眼前的是一道书墙和那小楼一样高。

        “爷爷，爷爷。”齐老爷看到书桌没有人冲着楼上喊去。

        “干嘛，干嘛，小正子”见头发和胡须都白了的一个老头从楼梯上下来。齐老爷尴尬的“咳”了一声道“您的关门弟子来了，我带他来拜见爷爷，这是他写的字，您看看。”

        旁边，少新知跪礼道“学生少新知，拜见老师。”

        “看看，还没有说要他，这都跪下了，小正子，我不是算着，没有关门弟子了呀，这从哪冒出来的。”说着接过那纸，打开一看“治国之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书法，齐昆忍不住道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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