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 不一样的年
秦思遥家里过年的气氛还挺浓，蔡大娘拿来两条鱼，这是她家在乌海市的的亲戚捎来的，据说是正宗的黄河鱼。秦秀云还在村子里买了一些猪骨头，就等着秦思遥回来煮着吃。
秦思遥把在蒙东市买的干果都摆在了桌子上，在火炉上的洋锅里煮上了猪骨头，然后又开始到外屋去张罗做菜。
秦秀云和几个邻居在炕上坐着吃瓜子聊天。
“都说养活闺女就是一件贴心小棉袄，你家思遥这也太贴心了，把我们这些当初为了生出儿子而骄傲的人都比下去了！”蔡大娘满脸艳羡地说道。
“那是，你看这身行头，总算把老毛倒了。多少年了，秀云就没舍得换一身衣服。”旁边的李婶一边说着，一边摸着秦秀云的毛衣，“这身衣服至少得几百多。”
“嗯，我也说思遥了，尽乱花钱！”秦秀云嘴里说着，心里还是喜滋滋的。
“你也该穿一件新衣服了，自从你和你娘回到了秦家沟，就没见你穿过一件新衣服，总是一件衣服缝缝补补穿好几年，到了思遥稍微大点，你有收留她的旧衣服穿，这下好了，女儿挣钱了，可以穿点新衣服了，等思遥以后出嫁了，你也好好享受一下当丈母娘的感觉。”王婶也在一旁说道。
“出嫁了，就不在咱身边了，还能享受什么？”秦思云说着给大家抓着瓜子花生。
“强子家就在隔壁，这两个孩子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他们好了，你们还能离多远？”李婶说着看了看地上站着的强子，“两家人知根知底，过了年还不把他们的婚事办了？需要媒人不？我给你们说说？”
“我买衣服时人家还送了衣服扑克，你们几人打扑克吧！”秦思遥在屋外听得这几个人的话题越扯越远了，急忙找到扑克给她们放到了桌子上。
“就是，咱们也玩玩，这些男人们还不知道玩到什么时候回家呢！”蔡大娘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秦思遥，这个姑娘她是越看越顺眼，“强子，我们几个老婆子玩扑克，你去外屋和思遥帮忙去！”
“知道了！”刘强回答了一声，就跟着秦思遥出外屋了。
“强子哥，你今年冬季没出去？就在家里待着呢？”看着刘强木讷地站在锅台边看着自己，秦思遥开口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我舅舅说帮我找工作呢，最好是去政府单位，我只能在家等了，就没出去，倒是在县里住了一些时日。”刘强低着头说道。
哎，秦思遥从心底叹了一口气，如果和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个家，她觉得自己会被憋死。不说话，还不作为。刘强如果像林逸尘那样该多好呀。不知怎地，秦思遥突然想起了林逸尘。
想他干什么？秦思遥自己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刘强并不知道秦思遥在想什么，他以为思遥是在笑自己，“我也是等一年，过了年夏天还不能上班的话，我就去蒙东打工去，那里有我的很多同学。”
“哦！”秦思遥把精神收了回来，“也好，毕竟政府单位是吃皇粮的，能去那里上班也不错。我家一没人，二没钱，我就不等分配工作了。”
“要不，我让我舅舅也帮你跑跑工作的事情？”刘强试探性地问道。
“别了！那是要花钱的！“秦思遥微笑着说道，她心里想，我是你家的什么人？凭什么让你帮我跑工作？
“我家还有点钱，给你找个工作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们这一届属于包分配的，花点钱就可以进一个不错的单位。”刘强很是执着地说道。
“若是包分配就等政府的决定吧，花钱有时候怕是会适得其反的！”秦思遥不想用刘强家的钱，因为自己并不想嫁给他。
“哦！”刘强听出点话音，如果花了钱，找的单位思遥不喜欢，那样也未必是好事。他从高中开始就喜欢上了秦思遥，可秦思遥对他永远是不冷不热，以至于一向懦弱的刘强根本不敢向秦思遥张口。
“我把鱼洗好了，你帮我烧一下火，我给把鱼油炸一下！”秦思遥在锅里到了一些麻油然后对李强说道。
……
……
秦思遥家里虽然只有母女俩，加上左邻右舍，家里很是热闹。林逸尘家就不一样了！
过年了，家家户户都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看电视包饺子，肖静却不会做这些，几天前她就从父母家里拿来一些冻饺子，准备明天年初一煮着吃。光景好了，人们对饺子也都没有当时的热情了。
“晚会都开始了，你们怎么才回来？”看着林立文父子俩满身是雪进了家，肖静埋怨道，“进屋的时候就不懂在外面把衣服上的雪拍一拍，我刚擦的地。”
“能回来就不错了，还有很多人被雪堵在了牧区，估计明天也回不来！”林逸尘说着把衣服脱了下来，屋里的暖气很热，衣服上的雪都化成水了。
“你没张罗包饺子？怎么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林立文也把衣服挂在衣架上，然后来在厨房里，却是什么都没有，“我和尘尘早上吃了一口饭，一直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喝，你也不做点饭。”
“我还没吃饭呢，你们不在家，我也不想自己待着，就去医院看了看。下午回来看看你们还没回来，我也懒带动！”肖静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没好气地说道，“什么年味？你们再不回来我就回我爸妈家了。”
“回你爸妈家，你也说得出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和你回你爸妈家不？”林立文说着就打开了冰箱，里面有一条鱼，一块猪肉，还有不少羊排，他都拿了出来。
“你是有的吃了，当初你生活窘迫的时候，不也每周都去我爸妈家解解馋？”肖静高声说道。
“呸，说的什么话？我现在也想去解解馋，你爸做的红烧肉那才叫个香呢。可是，一和你去，饭桌上就显你了，一会这个菜咸了，一会那个菜淡了。老人都七十多岁了，伺候你就伺候不够，我的脸都感觉没处放，还是不去了。”林立文说着又把拿出来的肉都放在水池子里泡着，然后开始剥葱。
“你要干什么？”肖静也走进了厨房。
“做个菜，包点饺子！”林立文看也没看肖静，自己张罗着做饭。
“我不吃猪肉馅饺子！”肖静看到林立文把猪肉都化了，她急忙说道。
“我也没给你做，我看冰箱里有包好的饺子，一定是你去你妈家拿的吧，你自己吃吧，我不喜欢吃冻饺子！”林立文说着就把锅放在了煤气灶上，然后把羊排都捞进锅里。
“你做羊肉馅饺子不就得了！”肖静其实也饿了，只是不想动手做饭而已。
“羊肉还在楼下的车库里呢。我说买一个冰柜，你非说家里放不下。你说一百五十多平米的房子连个冰柜也放不下？哎，等尘尘的房子盖好了，我就留一套自己住，你住在这里，把沙发茶几电视都扔出去，楼上楼下空间大了，看你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林立文在锅里又加了一些水，放了一根葱，就开始切猪肉馅了。
“大过年的别找不痛快！”肖静气呼呼地又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晚会。
“尘尘，你洗完没？洗完出来帮我和一块面！”林立文冲着卫生间洗澡的林逸尘喊道。
“很快！”林逸尘在里面擦着头发，父母的争吵他已经习以为常，所以他才不关心他们能发展到哪一步。
“爸爸，要不咱们给饭店打电话要几个菜？”林逸尘穿着睡衣从卫生间出来，来在厨房里。
“别了，过年就应该热热闹闹的，全国人民兜在熬年，咱也睡不早，咱们自己做吧。我看冰箱里还有点绿菜，一会爸爸给你炒几个菜不就行了！”林立文看着儿子微笑着说道。幸好，儿子的性格不随他妈，有点像自己，否则的话这个家他还真的不想回来。
“爸爸，我也不会和饺子面呀！”林逸尘笑着说道。
“爸爸教你，男人嘛，也得学会做点自己喜欢吃的饭菜，否则以后若是娶一个像你妈一样的媳妇，那还不得饿死呀！”林立文说着又指给林逸尘找到面盆和白面。
“那不至于，可以下饭店！”林逸尘笑着说道。
“饭店的饭好吃你还整日介念叨李辉他妈包的饺子？”林立文把肥一点的猪肉切下来，又把瘦猪肉放进水里。
“倒也是，李辉他妈做的饺子就是挺好吃的！”林逸尘说着，却想起了秦思遥，那天的饺子很好吃，后来他才知道那饺子竟然是秦思遥拌的饺馅，“我一定娶一个会做饭的女孩。”
“黄玉莲会做饭？”林立文看着儿子问道。
“我又不娶黄连，长相太苦！”林逸尘说着，已经把一块饺子面和好了。
“别瞎给人家起外号，你咋知道人家不会做饭？”肖静在一旁说道。
“会做饭我也不娶她，没生气脸比驴脸都长，那若是生气了，下巴还不耷拉到地上！”林逸尘说着自己都笑了。
“你……”肖静憋了好几天了，她想和林逸尘说说那个农村女孩的事，可是今天是过年，说这个话题好像不好，尤其是有林立文在场，她把话又咽了下去。
“妈，你跟着生啥气，我娶谁也是我跟她过日子，又不和你们在一起。”林逸尘一边洗手一边说道。
“那也得我看得上，我看不上的女孩就别想进我家门！”肖静恨恨地说道。
“别讨论这些了，过了年再说！”林立文怕这母子俩再吵起来，他知道儿子一向顺着他母亲，可关乎他的人生大事，他绝对不会让步。
九点多了，林立文菜也做好了，饺子也煮好了，终于可以坐下来吃顿饭了，“儿子，陪爸爸喝一杯？”林立文说着拿出一瓶五粮液。
“喝就喝一杯！”林逸尘接过酒瓶，拧开后到了三杯酒，“妈，你也过来喝一杯！”
“哦！”肖静这一晚上被这父子俩气的有点心不顺，可她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着，她也只好坐在餐桌旁。
“你要想吃羊肉馅饺子就自己煮吧，我是饿了，顾不上给你煮饺子了。”林立文吃了一口鱼说道。
“我更懒怠煮！”肖静说着夹了一个猪肉馅的饺子放在碗里，“被你爷俩气饱了！”
“可别带气过年，否则来年会经常生气！”林逸尘说着和爸爸妈妈碰了一下杯。
一家人在不太欢愉的气氛中吃了一顿饭，反正林立文父子俩已经习惯了，只有肖静一直气鼓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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