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七十 无奈的生活 无奈的决定

“我回到市里才知道，是肖静找她父亲帮我办理的回市里的手续，还帮我申请了上大学。到了市里，我就被肖静和一帮同学拉走了，大家好久不见，一起去了饭店。那天我喝多了，喝得不省人事，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竟然住在一个旅店里，而且身旁还睡着肖静。

        “我不记得那晚上干了什么，其实，在我的记忆里，我那晚上什么都没干，肖静却说我嘴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而且，还把她当成了你，甚至做了不该做的事。也就是从那晚上起，我就被肖静牢牢控制了。

        “也是我太急于回到市里的原因，就只好任由她摆布着我的一切，直到大学开学。整个大学期间，我也没有再回蒙东市，可是，在我上了大学不到一年的时间，肖静写信告诉我，她给我生了一个男孩，还让我给儿子取个名字。我拒绝了，就没再给她回信。

        “直到大学毕业，我也没有直接回到蒙东市，而是去了仁义村。可是，再去你家的时候，你家已经成了一堆废墟，我打听了，村里人没人知道你们母女去了哪里。我在周边的村子也问询了，都不知道你们母女的踪迹，你们母女到底去了哪里？”林立文坐在凳子上，双目注视着秦秀云，这个她曾经深爱过却又被他深深地伤害过的女人。

        “哎！我去哪里？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秦秀云长叹了一声说道，“你走后的一个月，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娘一直要求我去找一个村里的赤脚医生堕胎，我拒绝了。我开始想去市里找你来着，可是我又不知道你在哪里？

        “就在我和娘的僵持中，两个月过去了。我的肚子逐渐大了，而且天气也逐渐热了，该穿单衣服了，那样肚子就会越来越明显。娘实在没办法，就去村里开了迁移证明，带着我又回到了秦家沟。

        “原本爹和娘就住在秦家沟，因为他们一直不生育，后来有人介绍他们领养了我。秦家沟的人都不知道，我娘也是担心村里人知道我是领养的就会小瞧我，所以他们来到了仁义村，当然，仁义村的人都知道我是我爹娘领养的，可是仁义村本来就是外来人聚在一起才成立的村子，所以大家也没有谁瞧不上谁这一说。

        “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娘只好再带着我回到秦家沟，村里人毕竟都是亲戚居多。我娘说我的男人在给队里打井的时候被压死了。她怕她死后我孤儿寡母在受村里人欺凌，所以回来了，倒是秦家沟的人也没有怀疑，所以我在秦家沟生下了孩子。之前几年，我娘活着，她一直帮衬着我，就在思遥四岁那年，我娘也离我而去了，我开始一个人抚养着思遥。

        “我也曾托去蒙东市的人打听过，可回来的人包括有些知青又回来，他们都说不知道林书成这个人，更没见过这个人。”秦秀云很是平静地诉说着，好像在说着别人的事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姓名本来不叫林书成，是在去你们村里插队的时候，我把我本来名字林立文改成林书成。你知道，那个年代批林批孔，我的名字哪敢叫什么立文呀！可是，你当初就不该把这孩子留下来，我都可以想象得出，你受了多大的罪呀！”林立文痛心地看着秦秀云，这纯粹是自己造孽，却毁了一个姑娘的一生。

        “我留下孩子也不纯粹是为了你。你知道，你走的第二年，我已经二十六岁了，在农村，一个二十六岁的女子能找一个什么样的对象？一般女孩子们都在十八九岁就有了婆家。二十六岁的我能找个什么样的人？老光棍？死了老婆的鳏夫？那时候没有什么离婚的人，我的命运只能走这两个极端。真若是那样，我还真的不如死了好呢！”此刻，秦秀云还是留下了眼泪，二十多年了，自从娘离开他以后，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因为这些事情流眼泪了，此刻，说着就又流下了眼泪。

        “你别哭了，现在该怎么办？思遥是我的女儿，尘尘是我的儿子！至于思遥，我从来没有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就连尘尘，因为我一直觉得是他让我不能再去找你，所以我在他小时候从来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直到他长大了，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才开始关注这个孩子。而现在，我却又害了他！害了我的女儿和儿子！”林立文痛心疾首地拍着自己的大腿。此刻他才真的找到了做父亲的感觉，一个伤害过自己儿女的父亲，一个依然在伤害着自己儿女的父亲。

        “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严重！”秦秀云擦干眼泪悠悠地说道。

        “不严重？”林立文瞪大眼睛看了看秦秀云，诧异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他们俩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怎么能不严重？”

        “那又如何？他们有的是爱情！”秦秀云依然很平静地说道。她的心里知道这不是实情，可她又找不到任何理由说得清楚这件事情。她也知道，通过验血可以知道林逸尘和秦思遥的真实关系，可是她又不能伤害自己的女儿。

        “你？你是走火入魔了吗？我们已经毁了，难道还要毁下一代吗？”林立文有点不相信，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是他曾经深爱着的女人，好似比肖静还要不讲理。

        “也许吧！”秦秀云站了起来，“我来管思遥，你去控制尘尘，让他们俩尽量不要再见面了，也许时间久了，感情也就淡了，就像你我！”秦秀云面无表情地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林立文也站了起来，他该走了，这么残酷的现实，竟然真如他之预料，他本来以为儿子可以幸福地生活，没想到是他自己给儿子凭添着无端的痛苦。他痛苦地看着秦秀云，然后又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商店，开着车，依然是缓缓地走进了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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